"不可能！"老赵的假牙在惊骇中掉出，金属牙床磕在地上溅起火星，在橡胶地板上烫出几个小坑。
他疯狂拍打着投影墙，手掌在墙面上留下血印，"这混蛋明明是我亲手埋的！"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眼中布满血丝。
苏治国的轮椅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鸟。
假肢关节锁死，液压油从缝隙中渗出，在轮椅上画出蜿蜒的痕迹。
"电磁脉冲！"他低吼着扯开衬衫，纽扣弹射到天花板上。
露出胸口植入的微型起搏器，金属外壳上刻着鱼形图案，"有人在远程干扰！"他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病房的灯光骤然熄灭，应急电源的启动延迟了0.5秒。
在这短暂的黑暗中，所有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当备用灯亮起时，光线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像是手术室的无影灯。
唯有投影墙上的名字散发着诡异的绿光，像是深夜里的猫眼。
那个本该死去的人名如同有生命般蠕动，每一笔每一划都在重新组合，笔画像蚯蚓般扭动。
吴晓妍突然抓起生理盐水瓶，玻璃瓶在她手中像个手榴弹。
砸向消防喷淋头时，她的肌肉线条在病号服下清晰可见。
瓶体碎裂，蓝色液体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她头发上形成晶莹的水珠。
"没用的，"菲奥娜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像是两盏微型警示灯。
她扯开左臂绷带，纱布撕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露出皮下植入的接收器，此刻正疯狂闪烁，LED灯的频率与墙上名字的闪烁同步。
"这次不是辐射...是生物电信号！"她的俄语口音在紧张时变得更加明显。
苏沐白己经撞开应急电源箱，金属门板扭曲变形。
手指在电路板上飞快跳跃，像是钢琴家演奏快板。
他扯断两根电线，的铜丝在他齿间咬合，火花照亮他坚毅的下颌线。
备用灯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病房门口站着个身影，像是从噩梦中走出来的幽灵。
瘦高个子，灰色风衣下摆还滴着水，脸上戴着个鱼形面具，鱼鳃部位随着呼吸开合。
他站立的方式很奇怪，重心完全不在一条腿上，像是随时准备扑击的猎豹。
"好久不见。"来人的声音像是经过电子处理，带着诡异的回音，像是从深井中传来。
他缓缓摘下面具，金属卡扣发出"咔嗒"轻响。
露出张被严重烧伤的脸，右眼是完好的，左眼却装着个机械义眼，瞳孔是个旋转的鱼形图案。
"三十年了...苏治国，你的腿还好吗？"他的嘴角上扬，烧伤的皮肤被扯裂，渗出淡黄色液体。
轮椅上的老人突然剧烈挣扎，安全带深深勒进肩膀。
假肢液压管爆裂，淡黄色液体喷溅在墙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胡卫国？"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声，像是砂纸摩擦铁板，"我明明...亲眼看着你..."他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抓出凹痕。
"死在那口井里？"来人轻笑，烧伤的面部肌肉扭曲出可怕的弧度，像是融化的蜡像。
他解开风衣，牛皮腰带扣弹开的声响像是枪栓拉动。
露出胸口植入的金属装置——那是个微型核电池，正散发着幽蓝的光，照亮了他胸前的鱼形纹身。
"女溪的铀矿，总能创造奇迹。"他的机械义眼转动，聚焦在每个人脸上，像是毒蛇在挑选猎物。
钟若曦突然尖叫着扑上去，声音尖利得像是玻璃碎裂。
指甲在来人脸上抓出血痕，指甲缝里塞满了对方的皮肤组织。"是你杀了我父母！"
她的眼泪在辐射尘埃中闪闪发亮，像是坠落的钻石，"就因为他们发现了..."她的声音哽住，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胡卫国轻松制住女孩，动作熟练得像是练习过千百次。
手指在她颈动脉轻轻一按，精准得像是外科医生。
钟若曦立刻软倒，像是断线的木偶。
他抬头看向苏沐白，机械义眼发出对焦的"滋滋"声："年轻人，你知道为什么鱼形图案在女溪是禁忌吗？"
吴晓妍的枪口纹丝不动，手臂肌肉没有一丝颤抖。
她的呼吸平稳得像是睡着了，只有微微眯起的眼睛暴露了杀意："因为1945年日军用这个标记铀矿？"
她的食指在扳机上轻轻，像是在抚摸情人的手。
"错了。"胡卫国突然扯开衬衫，布料撕裂声像是野兽的咆哮。
露出胸口的大片纹身——那是个复杂的鱼形电路图，每个节点都镶嵌着微型发光体。
图案随着他的呼吸明暗变化，像是活物，"因为这是人体核反应堆的原始设计图。"
他指向投影墙上那个闪亮的名字，手指关节处有金属光泽闪烁，"而这位'死人'，才是真正的设计师。"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虔诚，像是教徒在念诵经文。
菲奥娜的机械义眼突然爆出一串火花，像是短路的老旧电视机。
她捂住眼睛，鲜血从指缝渗出："德国纳粹的...钍反应堆实验？"她的俄语词汇带着明显的颤音。
病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像是阅兵式上的正步。
一队穿着特殊防护服的士兵包围了走廊，他们的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金属碰撞声。
防护面罩是鱼头形状，鱼眼部位是红色的镜片。
肩章不是军徽，而是一个发光的鱼形标志，亮度随着某种节奏脉动。
胡卫国微笑着张开双臂，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注射痕迹："欢迎来到新时代，女溪的铀矿，终于要发挥它真正的价值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像是狂热的演说家。
苏治国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金属质感。
轮椅的电磁锁"咔"地弹开，像是解除保险的武器，他扯下假肢，钛合金外壳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砸向地面时，假肢像手榴弹般爆开，露出里面微型起爆装置，计时器上的数字飞速跳动。
"巧了，"老人按下腕表上的按钮，表面弹开露出红色按钮，"我也准备了点...小礼物。"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像是看着心爱的孩子。
整栋医院突然剧烈震动，像是被巨人摇晃的积木。
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冲击波让铅玻璃出现蛛网状裂纹。
胡卫国胸口的核电池突然报警，蜂鸣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蓝光变成了刺目的红色，像是警告灯，"你...炸了祠堂的井？"
他首次露出惊惶之色，机械义眼疯狂转动，"那些铀矿石..."他的手指抽搐着抓向胸口，像是要掏出那个装置。
"不，"苏治国艰难地从轮椅上站起，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吧"声。
三十年来第一次用双腿站立，他的身形佝偻得像棵老树。
老人扶着病床栏杆，布满老人斑的手上血管凸起，"我只是把苏联人留下的中和剂...倒进了地下水系。"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狞笑，缺了一颗的牙齿让这个笑容格外狰狞，"现在，整个女溪的铀矿都变成了一堆...废石头。"最后一个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胡卫国胸口的核电池发出最后的哀鸣，像是垂死的野兽。
蓝光彻底熄灭，像是被吹灭的蜡烛，他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令人牙酸。
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老化，像是快进的腐烂过程。"你...这个...疯子..."
话语未落，整个人己经化作一具干尸，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水分。
他的机械义眼从眼眶中掉出，滚到菲奥娜脚边，还在徒劳地转动。
走廊上的神秘士兵开始接二连三地倒下，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他们的防护服突然变得千疮百孔，像是被强酸腐蚀。
面罩下的脸以惊人的速度老化，有几个人的头骨己经穿透皮肤露了出来。
老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假牙掉在地上浑然不觉："这...这是什么武器？"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在教堂耳语。
"不是武器。"吴晓妍收起配枪，滑套复位的"咔嗒"声清脆悦耳。
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玻璃瓶中的蓝色粉末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是女溪的特产——稀土矿与铀的克星。"
她看向苏治国，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爸，您早就知道了？"这个称呼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人没有回答。
他缓缓坐回轮椅，动作轻得像片落叶。
目光投向窗外的女溪方向，那里的天空，终于不再是诡异的绿色，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像是温柔的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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