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若曦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在病床的白床单上晕开西朵小小的红梅。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对悬浮在蓝色液体中的熟悉面孔——
父亲左眉上的疤痕，母亲耳垂上的红痣，每一个细节都像尖刀般刺入她的心脏。
"他们还活着...三十年..."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形，喉结上下滚动着，像是要把这荒谬的事实硬吞下去。
菲奥娜的机械义眼发出"咔嗒"的调焦声，虹膜收缩成针尖大小，内部的微型马达发出细微嗡鸣。
她突然扯开军装领口，金属指甲在锁骨处的皮肤上划开一道口子，挖出一枚沾着血丝的微型芯片。
"不一定是活着，"她的俄语口音在紧张时变得更加明显，"可能是神经电信号模拟，就像这个..."
苏沐白一把夺过手机，拇指和食指在屏幕上快速缩放，指腹因用力而发白。
像素点放大后，培养舱角落的仪表盘清晰可见。
"舱内温度-196℃，液氮保存。"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白雾。
"但生命体征监测仪还在工作...心跳每分钟12次，脑电波δ波为主..."
"见鬼！"老赵的假腿突然"咔"地卡住，液压油从关节处喷出，在地面形成一小滩反光的油渍。
他粗暴地扯开假肢，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布满老茧的手指在电路板上快速拨动。
"这他妈是人体冬眠技术！"他的假牙因激动而"咔嗒"作响，"苏联人在八十年代就..."
"不是苏联。"苏治国转动轮椅来到窗前，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的轮廓像个巨人。
假肢"锵"地弹出全息投影仪，蓝色的光束在空中交织成一份泛黄的文件，上面盖着纳粹鹰徽。
"1943年，"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党卫军特别项目'永生者'，负责人约瑟夫·门格勒。"
吴晓妍突然抓住钟若曦颤抖的肩膀，法医的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肤。
"等等，"她的声音异常冷静，"你父母是核物理学家对吧？他们失踪前在研究什么？"
钟若曦的瞳孔剧烈收缩，虹膜边缘泛起不正常的蓝色光晕。
她的嘴唇颤抖着："铀同位素分离...还有..."声音突然卡住，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还有生物量子纠缠。"苏治国冷笑着补充道。
轮椅突然180度旋转，金属轮毂在地面擦出一串火花。
他从假肢暗格取出个铅制小瓶，里面悬浮着某种荧光液体，在昏暗的病房里像萤火虫般闪烁。
"这就是为什么，"他摇晃着小瓶，液体形成诡异的旋涡，"女溪的铀矿纯度异常高。"
菲奥娜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液压管剧烈抖动，像条被踩中的蛇。
"等等..."她的俄语带着明显的颤音，"如果他们在用活人做量子纠缠载体..."
机械义眼疯狂转动，对焦在照片中钟父太阳穴的植入物上，"那培养舱里的..."
"不仅是冷冻。"苏沐白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顿时皮开肉绽，鲜血顺着墙上的鱼形数据流图案流淌，竟然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是远程操控！"他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那些克隆体...都是活体天线！"
病房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有鱼形数据流在空中发出幽蓝的光，将每个人的脸照得如同鬼魅。
黑暗中，培养舱的照片自动放大，显示出钟父太阳穴上植入的微型装置——和菲奥娜的机械义眼如出一辙的设计。
"上帝啊..."菲奥娜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金属指甲与钛合金胸骨碰撞出清脆声响，"他们把我师父的技术..."她的声音哽住了。
少年留下的芯片突然悬浮到空中，发出刺眼的红光，像颗微型太阳。全息投影自动重组，显示出女溪地下的巨大设施——
数百个培养舱排列成鱼骨形状，每个舱体都连接着中央反应堆，铀矿石的绿色荧光透过铅玻璃若隐若现。
"象棋残局。"苏治国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的假肢"咔嗒"一声打开，露出里面的微型棋盘，棋子都是鱼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光泽。
"克格勃的训练课程，"他的手指轻抚过棋盘，"记得吗？"
菲奥娜的机械义眼突然亮起红光，内部的微型投影仪在空中勾勒出象棋残局的立体图像。
"牺牲皇后才能将死国王..."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像是老式录音机播放的录音，"您是说..."
"不是牺牲。"轮椅上的老人突然站起来，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吧"声，像是老旧的木门被强行推开。
三十年来第一次完全站立，他的身形佝偻得像棵饱经风霜的枯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换子。"他的假肢"锵"地弹出利刃，刀尖点在棋盘上的"皇后"位置。
吴晓妍己经拆开了配枪，子弹在掌心排成一列，每颗弹头上都刻着微型鱼纹，在蓝光下泛着冷芒。
"老赵，"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需要三样东西。"手指轻点着子弹计数，"电磁脉冲炸弹、铅纤维防护网，还有..."
"女溪特产的稀土矿石。"苏治国接过话头，手指在棋盘上轻轻一推。鱼形棋子纷纷倒下。
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唯有"国王"还屹立不倒。"纯度99.9%的氧化钇，"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能阻断量子纠缠。"
钟若曦突然扯下项链，银链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勒出一道红痕。
吊坠是个微型胶囊，在她掌心滚动着，像颗不安分的水银珠。
"我爸最后交给我的..."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他说如果看到鱼眼发光..."胶囊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映照着她脸上的泪痕。
苏沐白一把抓过胶囊，对着灯光观察。
透明的外壳里，液态金属正在缓慢流动，形成复杂的拓扑结构，像是某种神秘的符文。"量子计算机核心？"他的声音因震惊而变调，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不，是钥匙。"菲奥娜的机械义眼突然投射出红色激光，在胶囊表面扫描，光束在液态金属表面折射出奇异的光谱。
"苏联时期的'锁匠'计划..."她的俄语词汇带着明显的敬畏，"能打开任何加密系统。"
病房的门突然自动锁死，电子锁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墙上的鱼形数据流开始扭曲变形，像素点重新组合，形成一张巨大的人脸——正是年轻版的胡同辉，连左眼下的疤痕都分毫不差。
"时间到，同志们。"人脸开口说话，声音带着诡异的混响，像是数十人同时在说话。
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尖利的牙齿。
"游戏终章开始。"随着话音落下，整栋医院的电力系统突然超载，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炸，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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