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湖》的旋律突然变调，转为刺耳的电子音，像是唱片被暴力刮擦。
少年芭蕾舞者般的旋转戛然而止，他的机械义眼"啪"地爆出一串火花，蓝色的电弧在眼眶周围跳动。
"哦哦，看来我超时了。"他吐了吐舌头，这个孩子气的动作与现场氛围形成诡异反差，舌尖上赫然纹着个微型鱼形图案。
吴晓妍的枪口纹丝不动，握枪的手稳如磐石："小朋友，你最好——"
"别叫我小朋友！"少年突然暴怒，声音陡然变成成年男性的低沉，喉结诡异地上下滚动。
他扯开校服领口，纽扣崩飞打在铅玻璃上，露出喉结处的鱼形纹身——
纹路中流动着荧光液体，随着他的呼吸明暗变化。
"按年龄算，我比你父亲还大两岁。"
他的机械义眼瞳孔旋转，露出里面的微型摄像头，镜头伸缩对焦发出"滋滋"声。
菲奥娜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军靴狠狠踩住少年投射全息影像的地面，靴底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克隆停止生长技术，"她的俄语带着明显的颤音，机械臂"咔"地弹出钢索。
钨合金丝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苏联七十年代的人体实验..."
钢索如灵蛇般缠绕，将少年捆成粽子，勒进校服的纤维里。
少年却咯咯笑起来，笑声像是磁带卡顿的杂音，时高时低极不自然。
"姐姐，你踩错地方了！"他的校服纽扣突然全部弹开，像是被无形的手扯掉，每颗纽扣内部都闪烁着红光，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压力感应炸弹，"他欢快地说，声音突然变成童谣般的节奏，"轻抬脚就会——"
苏沐白己经扑倒吴晓妍，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撞翻了输液架。
玻璃药瓶砸在地上粉碎，药液在地面画出放射状图案。
想象中的爆炸却没发生。少年笑得前仰后合，机械义眼因剧烈动作而歪斜："骗你们的啦！"
他突然正经起来，表情切换快得诡异，"不过这个是真的。"
舌尖顶出一枚微型胶囊，金属外壳上刻着骷髅标志，牙齿轻轻一咬，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氰化物！"老赵想冲上去，假腿却突然失灵，膝盖关节冒出火花。
苏治国伸手拦住他，轮椅横移挡住去路。
"假的。"轮椅上的老人冷笑，手指在扶手上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克格勃早就不用这招了。"
他转动轮椅来到少年面前，突然伸手捏住对方下巴，拇指在关节处用力一按。
"舌下植入式通讯器，"他的假肢指尖弹出微型探针，刺入少年牙龈，"说吧，你主子要什么？"探针发出蓝光，扫描着皮下组织。
少年突然剧烈抽搐，机械义眼疯狂转动，转速快得形成残影。
全息投影自动开启，光束从义眼射出，在空气中形成三维影像。
显示出一间欧式书房，桃花心木书架上摆满古籍，壁炉里的火焰跳动得过于规律，显然是数字模拟。
真皮座椅缓缓转过来，坐着的人让所有人倒吸冷气——
竟是本该在爆炸中死亡的胡同辉！他的面容年轻了至少二十岁，只有左眼下的疤痕证明身份。
"晚上好，同志们。"胡同辉的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带着诡异的回响，像是多人声音的混合。
他举起红酒杯，液体在灯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蓝色，粘稠得像机油。"游戏升级了，"
他轻抿一口，嘴唇染成诡异的紫色，舌头也是同样的颜色，"用名单换钟若曦，很公平吧？"
他的牙齿在蓝唇衬托下显得异常白皙。
钟若曦突然冲向投影，长发在静电中飞扬，发丝间跳动着细小的电弧。
"你杀了我父母！"她的指甲划过全息影像，却只搅乱了一团光影，指尖因静电而微微发麻。
"不不不，亲爱的侄女。"胡同辉摇晃手指，戒指上的鱼形宝石闪着冷光，宝石内部似乎有液体流动。
他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那里镶嵌着与胡卫国相同的核电池，但体积更大，周围皮肤己经金属化。
"是你父亲发现了我们的'永生计划'..."电池的蓝光透过皮肤，照亮了他的肋骨轮廓。
"自愿成为第一批实验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像是长辈在哄孩子。
苏治国轮椅猛地前冲，电机发出超负荷的嗡鸣。
假肢"锵"地弹出利刃，钛合金刀锋抵住少年咽喉，在皮肤上压出凹痕："废话够多了，条件？"他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痛快！"胡同辉鼓掌，掌声像是经过合成器处理，带着电子混响。
"明晚八点，女溪老码头。"他的影像开始闪烁，像是信号受到干扰，"带名单来换..."
突然盯着菲奥娜，机械义眼放大对焦，"还有那个俄国妞的间谍名单。"他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尖牙。
菲奥娜的机械臂突然失灵，钢索自动松开少年，像是被无形的力场排斥。"你！..."
她刚开口，少年己经一个后空翻跃上窗台，动作灵活得像只猫。
"对了。"少年回头狡黠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扔过来。
吴晓妍本能地接住，U盘表面立刻伸出微型针头，刺入她手掌皮肤。
"哎呀，中奖啦！"少年大笑着一跃而下，窗外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排气管喷出蓝色的火焰。
吴晓妍看着掌心的U盘自动溶解，纳米材料渗入皮肤，在皮下形成鱼形纹路，随着脉搏微微发光。
"纳米追踪器，"她冷静地拔出配枪，退弹匣检查弹药，"老赵，我需要电磁脉冲装置。"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像是讨论天气。
苏治国却转。
"最新型号的生物硬盘，"菲奥娜凑查，机械义眼对焦，"需要活体解码."她僵住。
义眼定格在某个频率，"等等！这上面有钟家的DNA标记！"她的声音因震惊而变调。
钟若曦脸色煞白，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项链吊坠——那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是我爸的...研究日志？"她的手指刚要触碰芯片，却被苏沐白拦住，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
"小心陷阱。"他取出铅制容器，内衬是某种吸波材料。
容器合上的瞬间，病房所有电子设备突然重启，显示器闪烁不定。
墙上名单投影变成了跳动的心脏图像，每下搏动都伴随着数据流闪过。
"有意思。"苏治国着轮椅扶手，皮革表面己经被摸得发亮。
他的假肢突然投射出全息键盘，手指在空气中敲击，输入代码的速度快得看不清。
心脏图像突然爆开，化作满天鱼形数据流，在房间里盘旋飞舞。
"这是..."吴晓妍瞪大眼睛，数据流在她瞳孔中倒映出蓝色的光点。
"人体反应堆的原始设计图。"苏治国声音平静，像是在讲解教科书。
他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血迹在苍白的面容上格外刺目，"和我们猜的一样，用女溪的铀矿做能源..."
他的假肢突然冒出电火花，"但燃料不是铀..."
菲奥娜的机械义眼突然放大投影某处，图像自动增强清晰度："上帝啊..."
她的俄语祈祷词脱口而出，"他们用活人当催化剂！"
图像清晰显示，每个反应堆核心都连接着个人体培养舱，舱内漂浮的人体胸口都嵌着微型核电池，管线首接插入心脏。
病房陷入死寂，只有医疗设备的嗡嗡声。
突然，所有人手机同时震动，提示音此起彼伏。
老赵掏出他那部老式翻盖手机，眯着眼睛念出内容："明晚交易取消，游戏首接进入...终章。"
发信人显示是一串乱码，但IP地址指向女溪。
附件图片加载出来的瞬间，钟若曦尖叫出声——
那是她父母被冷冻在培养舱里的照片，舱体上的日期显示是...昨天！照片角落，有个鱼形标志正在缓慢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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