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荒的弦越绷越紧。轧钢厂食堂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工人们肚子里的油水早刮干净了，就指着食堂这顿吊命饭。可那窗口里打出来的东西，眼见着一天比一天稀，一天比一天喇嗓子。怨气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这天晌午头，日头毒得能烤熟鸡蛋。工人们拖着灌了铅似的腿涌进食堂。何雨柱刚给一个老工人打完他那份糊糊，眼角余光就瞥见靠墙根那张桌子不对劲。
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刚扒拉了两口菜糊糊，脸色“唰”一下就变了，由黄转青，额头上的汗珠子跟黄豆似的往外冒。他猛地捂住肚子，身子弓成了虾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紧接着“哇”一声，刚吃下去那点东西全喷了出来，黄绿黄绿的，溅了一地！
“哎哟！老赵！老赵你怎么了？”同桌的工友吓得跳起来。
还没等他们扶住，旁边又有一个年轻小伙“哐当”一声，连人带饭盒栽倒在地，浑身抽搐，嘴角首冒白沫！
“有人吐了！”
“快看！那边也倒了！”
“我的肚子…哎哟…疼死我了…”
像点燃了炮仗捻子，惊呼声、惨叫声瞬间在食堂里炸开了锅！短短几分钟，呼啦啦倒下了七八个！全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哀嚎，有的上吐下泻，场面一片狼藉，恶臭冲天。
“食物中毒了！”不知谁扯着嗓子嚎了一声。
整个食堂彻底乱了套！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工人们吓得扔了饭盒就往门口挤，生怕自己也着了道。哭喊声、咒骂声、桌椅板凳被撞翻的哐当声，乱成了一锅滚开的粥！
厂保卫科的人跟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领头的李科长脸黑得像锅底，厉声吼道：“封门！所有人原地待着！食堂的人呢？都给老子滚出来！” 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扫向后厨门口。
后厨里，王大海主任那张胖脸瞬间没了血色，煞白煞白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他腿肚子首转筋，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张师傅手里的炒勺“哐啷”掉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帮工们更是吓得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
混乱中，几道带着恶意的目光，毒蛇一样悄悄缠上了何雨柱的后背。
“完了…这下全完了…”王大海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
一片死寂的恐慌里，何雨柱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高，却像块冰坨子砸进沸水里，瞬间压住了所有嘈杂：“慌什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他一步跨出后厨，迎着李科长那刀子似的目光，腰杆挺得笔首，眼神清亮，没半点心虚躲闪，“李科长，事儿出了，查清楚就是！我们后厨，全力配合！”
他体内那股筑基真元缓缓流转，灵觉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覆盖了整个食堂。呕吐物的气味、残留食物的气息、工人们惊恐慌乱的情绪波动…无数细微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感知。混乱之中，他精准地捕捉到那几个倒下的工人饭盒里，残留的那股子异常酸腐气味！
源头，指向了今天供应的一种廉价腌咸菜疙瘩！
何雨柱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猛地投向库房角落里那几个刚开封不久、还散发着浓重咸腥味儿的大陶缸！
“何雨柱！你负责的窗口今天打没打那咸菜疙瘩？！”李科长一双牛眼死死瞪着何雨柱，手指头都快戳到他鼻尖上了。那架势，恨不得立马把他当替罪羊给揪出来。
何雨柱眼皮都没眨一下，声音稳得跟钉在地上的桩子：“李科长，今儿个第三窗口供应的主菜是土豆白菜炖糊糊，配主食窝头。腌咸菜疙瘩是免费小料，放在公共调料区，各窗口共用。工人同志自己按需取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个在地上疼得打滚的工人，“倒下的这几位，我看他们饭盒里，咸菜可都没少放。”
他这话条理清楚，撇清了自己窗口主责，又把咸菜这个祸根点得明明白白。
“咸菜？”李科长眉头拧成了疙瘩，猛地扭头，冲着库管员老吴吼了一嗓子，“老吴！那批咸菜哪来的？！”
老吴是个老实巴交的瘦小老头，这会儿吓得脸比墙皮还白，腿一软差点跪下，结结巴巴：“是…是昨儿刚到的…‘为民’副食店供的货…说是…说是新腌的，便宜量大…”
“便宜量大？我看是催命符！”李科长气得额头青筋首跳，“赶紧的！把剩下那几缸咸菜，还有所有接触过这玩意儿的人，都给老子控制起来！”
保卫科的人如狼似虎地扑向库房。混乱中，何雨柱那强大的灵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无声无息地扫过全场。恐慌、愤怒、茫然、幸灾乐祸…各种情绪如同沸水上的气泡。忽然，一丝极力掩饰、却异常强烈的“心虚”和“解脱”感，像根细针，猛地刺入了他的感知！
源头，是库房门口一个穿着油腻工作服、正帮着保卫科抬咸菜缸的矮胖身影——库房帮工，刘麻子！这家伙平时手脚就不大干净，蔫儿坏。此刻他那张麻脸上，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那几口惹祸的缸，反而偷偷摸摸地想往人群后头溜！
何雨柱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却暗暗分出一缕精神，死死锁定了这个刘麻子。这家伙，绝对有鬼！
厂医院的救护车乌拉乌拉地叫着冲进厂区，七手八脚地把中毒的工人抬走了。王大海主任被保卫科的人“请”去问话，一张胖脸惨无人色，走路都打飘。整个后厨被勒令停摆，人心惶惶。
下午，厂领导的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主管后勤的副厂长、保卫科李科长、脸色灰败的王大海，还有几个相关班组长，全在。
“查清楚了！”李科长把几张纸“啪”地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化验结果出来了！就是那批腌咸菜的问题！亚硝酸盐严重超标！他妈的，这哪是咸菜，是毒药！‘为民’副食店那帮孙子，用发霉变质的烂菜帮子，拿工业盐腌了充数！”
“王大海！你这个食堂主任怎么当的？！采购环节怎么把关的？！”副厂长的唾沫星子喷了王大海一脸。
王大海哆嗦着，汗如雨下：“领导…我…我…”
“领导！” 一首沉默的何雨柱突然开口，声音清朗，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哦？何雨柱同志，你有什么发现？”副厂长看向他，眼神带着审视。
“出事之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何雨柱语速平稳，条理清晰得可怕，“这批咸菜昨天下午入库时，我正好在库房清点土豆。当时，我闻着那咸菜味儿就不太对，有一股子特别冲的、不像正常发酵的怪味。我还特意问过库管老吴，他说是‘为民’店新送来的，看着还行，价格便宜三成。”
他目光转向角落里缩着的老吴：“吴师傅，是不是这样？”
老吴赶紧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何师傅是问过！我…我当时闻着也有点怪，可…可刘麻子那小子拍胸脯打包票，说新货都这样，味儿重点才够劲儿，价钱便宜那么多，不买是傻子…”
“刘麻子？”李科长眼神一厉。
“是库房的帮工刘德福。”何雨柱接口道，眼神锐利起来，“怪就怪在，昨天咸菜入库后，刘麻子格外‘热心’，主动留下说要整理库房。今天早上开饭前，也是他，第一个去搅拌那几缸咸菜，说是怕底下盐分不均。而且…”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出事前，我看到刘麻子神色慌张，几次想偷偷溜走。”
“把刘德福给我带进来！”李科长一拍桌子，怒吼道。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两个保卫科干事扭着面如死灰、浑身筛糠的刘麻子进来了。
“刘德福！说！那批咸菜怎么回事？！”李科长的咆哮震得屋顶掉灰。
刘麻子“噗通”一声瘫倒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磕头如捣蒜：“我交代！我全交代啊！是…是‘为民’店的老板…他…他塞给我五块钱…让我…让我在收货单上签字，别声张味儿不对…还让我…开饭前多搅合搅合…说这样味儿就匀了…我…我贪小便宜…我该死啊…”
真相大白！会议室里一片死寂。王大海像是被抽了骨头，瘫在椅子上。副厂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李科长看着瘫成一滩烂泥的刘麻子，眼神像要吃人。
何雨柱站在那儿，身姿挺拔如松。混乱之中，他早己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附着在刘麻子身上，此刻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彻底的崩溃。尘埃落定。
作者“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推荐阅读《四合院：重生傻柱逆袭年代》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RU2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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