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食堂巨大的空间里，弥漫着水蒸气、劣质油脂和饥饿混合的复杂气味。午饭时间，每个打饭窗口前都排着长龙，工人师傅们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手里攥着搪瓷饭盆，眼神焦灼地盯着前面缓慢移动的队伍，不时响起几声不耐烦的催促。
何雨柱负责的三号窗口，队伍尤其长，几乎排到了大门口。原因无他：三号窗口的何师傅，手稳，分量足，从不克扣。更关键的是，在所有人都只能吃到水煮菜帮子和拉嗓子的粗粮窝头时，何师傅偶尔能变出点让人眼前一亮的“花样”，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以成为灰暗日子里难得的慰藉。
此刻，何雨柱正站在案板前，眉头微蹙地看着今天分配到他窗口的“食材”：一筐刚从冷库里拖出来、还带着冰碴和霉斑的发芽土豆；半筐蔫黄干瘪、几乎没什么水分的萝卜缨子；还有一小盆黏糊糊、颜色发暗的玉米面糊糊。这就是今天中午的主打菜——所谓的“土豆萝卜缨子糊糊”和主食——掺了麸皮的硬邦邦窝头。
“何师傅，这…这咋弄啊？”帮厨的小徒弟苦着脸，看着这堆东西首发愁，“土豆发芽这么厉害，吃了怕中毒吧？萝卜缨子都柴了…”
何雨柱没说话，挽起袖子。炼气七层带来的超强五感（嗅觉、味觉）和入微的观察力瞬间启动。
他拿起一个土豆，指尖在冰凉的表面划过，灵觉如同精密的探测器，瞬间分辨出哪些部位发芽太深、毒素聚集（弃用），哪些部位虽然发芽但毒素尚浅、淀粉含量尚可（去皮深挖可用）。他手中的小刀快如闪电，精准地剜掉霉变和深芽部分，只留下相对完好的土豆芯。动作麻利，损耗控制到了最小。
萝卜缨子更麻烦。干瘪发黄，苦涩味重。何雨柱将缨子浸入温水中（偷偷掺了点空间泉水），双手快速揉搓。灵觉引导下，力道恰到好处，既洗去泥沙，又最大程度地揉搓掉部分苦涩的汁液。捞出后，他操起沉重的菜刀，“笃笃笃”一阵急响，将缨子剁得极碎，几乎成了菜泥。
“烧水！”何雨柱沉声吩咐。大锅注入清水（意念微动，再次置换少量空间泉水）。水沸，先下入处理好的土豆块。他的灵觉锁定锅中，精确控制着火候和时间，确保土豆煮到将烂未烂、淀粉刚刚开始析出、口感介于块状和糊状之间时，立刻倒入剁碎的萝卜缨子泥！
紧接着，他端起那盆粘稠的玉米面糊糊，却并没有首接倒进去！而是取过一个细眼箩筛，将糊糊一点点倒进去，用手快速搓揉！粗糙的麸皮、未化开的面疙瘩被筛出，只留下相对细腻的玉米浆流入锅中！
这一手，让旁边的小徒弟和排队的工人都看傻了眼！还能这样？
细腻的玉米浆遇到滚水，迅速糊化，与煮得半化的土豆块、萝卜缨子泥混合。何雨柱手中的大勺如同有了生命，在锅里快速而均匀地搅动！同时，他飞快地从案板底下摸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空间晒干磨碎的小鱼虾粉和干蘑菇粉），手腕一抖，极其隐秘地撒入锅中！
“加盐！”何雨柱低喝。
盐粒入锅，随着大勺的搅动，金黄色的糊糊渐渐变得浓稠、均匀。一股奇异的香气开始弥漫开来！不再是单纯的菜帮子味，而是混合了土豆淀粉的醇厚、玉米的微甜，以及一丝难以言喻、却勾人馋虫的天然咸鲜！
这股香气，在充斥着水煮菜寡淡味道的食堂里，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排在三号窗口的工人师傅们精神一振，纷纷伸长脖子往前看，喉咙不自觉地滚动。
“出锅！”何雨柱一声令下，一大锅金黄油亮、热气腾腾、散发着香气的“改良版土豆萝卜缨子糊糊”被抬上了窗口。
“下一个！”何雨柱的声音依旧平稳。
工人师傅递上饭盆。何雨柱手中的大勺稳稳沉入锅中，舀起满满一勺浓稠的糊糊，手腕没有丝毫抖动，“啪”地一声扣入饭盆，堆起一座小山！分量十足！
师傅看着盆里金黄、作者“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推荐阅读《四合院：重生傻柱逆袭年代》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散发着热气和香味的糊糊，又看看何雨柱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莫名让人心安的脸，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何师傅！”
“何师傅，您这糊糊…闻着真香！咋做的？”后面有人忍不住问。
“瞎琢磨，”何雨柱头也不抬，手下不停，“东西就这些，想法子弄得能入口点。下一个！”
他动作飞快，一勺接一勺，分量始终如一。那锅经过他“精加工”的糊糊，以其相对更好的口感和那丝若有若无的鲜味，成了食堂里最抢手的“美味”。
食堂主任老谢背着手在窗口巡视，走到三号窗口，看着那金黄的色泽和排得老长的队伍，闻着那与众不同的香气，又看看何雨柱沉稳麻利的动作，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对着何雨柱微微点了点头。没说话，但那份赞许和感激，都在眼神里。
何雨柱只是专注地打菜。他的灵觉却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延伸出去，覆盖了排队的工人。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工人们拿到这份分量足、味道稍好的糊糊时，那份发自内心的、微弱的满足和感激，以及食物下肚后，暂时驱散饥饿带来的那一点点生气。
这就够了。在这灾荒年月，能让这些支撑着国家工业脊梁的汉子们，多吃一口相对好点的东西，多一分力气干活，他这点隐秘的付出，就值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领情，或者说，都安分。
“傻柱！打菜！”一声带着明显不满的吆喝在窗口响起。是贾东旭。他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胡子拉碴，眼袋浮肿，脸色透着不健康的青黄，把饭盆重重地顿在窗口台子上，发出“哐当”一声。
何雨柱抬眼，平静地看着他。灵觉敏锐地捕捉到贾东旭身上那股“衰败”之气更加浓郁了，还混杂着宿醉未醒的浑浊和一股难以言喻的怨气。
“哟，贾师傅。”何雨柱手中的大勺稳稳舀起一勺糊糊。
“少废话！多打点！没看见老子饿着吗？”贾东旭不耐烦地敲着饭盆边，眼神却瞟向旁边案板上盖着的、中午没用完的几个白面馒头（那是给夜班工人留的，何雨柱也没动）。那眼神里的贪婪，毫不掩饰。
何雨柱手腕一沉，一勺分量十足的糊糊扣进贾东旭的饭盆，刚好堆满，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就这点？糊弄谁呢？别人都给冒尖儿！”贾东旭看着盆里的糊糊，虽然分量确实足，但他总觉得别人盆里的看着更满、更稠。他指着何雨柱，嗓门提高，“傻柱！你是不是针对我？克扣我的口粮？”
他这一嗓子，立刻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排队的工人皱起了眉头，对贾东旭这种无理取闹有些不满。
何雨柱放下大勺，拿起旁边盖馒头的白布，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淡无波：“贾东旭，食堂有食堂的规矩。每个人，定量供应，分量统一。你盆里的，和后面师傅盆里的，都一样多。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拿秤来称。至于白面馒头，那是夜班工人的定量，我无权动。”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贾东旭，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还有，这里是食堂，我是何雨柱。请叫我何师傅，或者叫名字。傻柱这个称呼，不是你能叫的。”
平静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炼气七层带来的精神威压，虽然极其微弱内敛，但足以让心浮气躁、本就心虚的贾东旭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和窒息感。
贾东旭被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何雨柱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又看看周围工人投来的鄙夷目光，那股邪火硬是没敢发出来。他恨恨地瞪了何雨柱一眼，端起饭盆，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神气什么…不就是个做饭的…”，灰溜溜地挤出了队伍。
何雨柱像什么都没发生，拿起大勺：“下一个！”
窗口恢复了秩序。但何雨柱的灵觉清晰地“听”到贾东旭走远后，那充满怨毒的低语：“傻柱…你给我等着…别落我手里…”
跳梁小丑的威胁，何雨柱并未放在心上。他更在意的，是贾东旭身上那股日益浓重的“衰败”之气，以及他那明显不在状态、带着怨气的工作态度。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埋在了轧钢厂轰鸣的车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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