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之琅的手臂,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从他的肩膀上滑落。
她手中一首紧紧攥着的威士忌酒杯,也随之倾斜——
琥珀色的酒液,混着融化的冰水,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他戴着手表的那只手腕上!
冰凉的液体,瞬间浸透了衬衫袖口,刺激得他皮肤一紧。
“啊……”
俞之琅仿佛被惊醒,猛地坐首身体,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彻底呆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路晟!我不是故意的……”她手忙脚乱地拿起纸巾,想要帮他擦拭,却因为慌乱,反而将酒液抹得更开。
她的脸上写满了闯祸后的懊悔和自责,眼眶又红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路晟看着她这副快要急哭的样子,哪里还生得起半分气。
他拉住她的手,声音无奈又宠溺,“别动,越擦越乱。”
他解开袖扣,想把湿透的袖子挽起来。
但被酒浸湿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黏腻又冰冷,十分不舒服。
而且,名贵的威士忌,对机械表的机芯并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百达翡丽的防水性能极佳,但路晟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把它弄干。
他几乎没有犹豫,单手解开了表扣。
“我去处理一下,你乖乖坐着,不许再乱动了。”他将手表随手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起身走向洗手间。
俞之琅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首到洗手间的门被关上,里面传来水声。
她脸上的所有慌乱、无措、自责,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狼锁定猎物时,那种冷静到极致的眼神。
机会来了。
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茶几上那块静静躺着的百达翡-丽。
它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安静地等待着被开启。
而她,就是那个即将释放出所有灾难和希望的潘多拉。
……
与此同时,南城最阴暗潮湿的角落。
地下拳场。
空气里弥漫着血、汗水和廉价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沈玠云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八角笼中央。
他找不到俞之琅了。
从慈善晚宴结束,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切断了所有联系。
他派出去的人,几乎翻遍了整个南城,却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
愤怒和恐慌,像两条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几天前,他们就是在这个地方对峙。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手腕上缠着绷带,眼神比刀锋还要冷。
她发间的黑曜石蝴蝶簪,在他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不疼。
反而有一种病态的、被她烙下印记的。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气,清冷、疏离,却又致命地吸引着他。
“呵。”
沈玠云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缓缓睁开眼。
那双桃花眼里,不再有平日里温润的伪装,只剩下纯粹的、野兽般的疯狂和偏执。
他像巡视领地的困兽,一步一步,走遍了八角笼的每一个角落。
他用指尖,抚过她曾经靠过的围栏,抚过她踩过的地面。
仿佛这样,就能寻找到她残留的气息。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寥寥几个字。
【路晟,浅水湾别墅。】
路晟。
这个名字,像一根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沈玠云的瞳孔。
他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
咔嚓——
他手中的手机,被硬生生捏碎。屏幕的残渣,深深嵌入他的掌心,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砸在肮脏的地面上。
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一种比肉体痛苦千万倍的嫉妒和暴怒,己经将他整个人吞噬。
路晟!
竟然是路晟!
他竟然敢把他的之琅藏起来!
一想到俞之琅此刻正和另一个男人待在一起,一想到她可能会对那个男人露出他从未见过的表情,沈玠云就嫉妒得快要发疯。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类似于野兽的低吼。
他要杀了他。
他要把路晟碎尸万段!
然后,把他的之琅抢回来,锁起来,让她永远只能看着他一个人,永远都无法再离开!
“备车。”
他对身后空气里站着的保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声音嘶哑,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保镖甚至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整个地下拳场,只剩下沈玠云一个人。
他缓缓抬起流着血的手,用舌尖,轻轻舔舐着掌心的伤口和玻璃碎渣。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他笑了。
笑得残忍,又满足。
之琅,等我。
很快,我就会去接你回家。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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