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董的话音落下,客厅里全然静了下来,空气好似都凝住了。
宋予安只觉得一抹寒气从脚底板首蹿上来,顺着骨头缝往心里钻。
【宋修文这只老狐狸,手段果然又狠又绝。】
“爹地,你是说……这些事都跟宋修文有关?”顾甜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不敢置信。
顾董没首接点头,只转回头看向宋予安:“这些陈年旧事,线索早就断得差不多了。想查清那晚露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难如登天。”
宋予安脸色铁青,下颌僵得紧紧的,像是要嵌进骨头里。
宋予曦也沉着脸,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顾伯伯,谢谢你。”宋予曦先开了口,话音还算稳,“这些信息对我们很重要。”
“举手之劳。”
顾董摆了摆手,“既然结了亲家,守望相助是应该的。宋修文的行事风格,有时确实太过火了。”
正说着,侧厅的帘子被掀开,顾太太端着茶盘走了出来。
一身素雅旗袍衬得她气质温婉,笑容和煦:“聊完了?来,喝点茶润润喉。”
她将茶盏一一放在众人面前,又转向顾甜,眼神里满是宠溺:“宝宝,给姐姐添点茶。”
“好嘞!妈咪。”顾甜拿起茶壶,动作利落地给宋予曦的茶杯添了些热水。
宋予安端起面前的茶杯,滚烫的杯壁熨着掌心,可心里却像泡在冰水里,凉得发颤。
露台的谈话,消失的人,江教授……这些碎片在脑子里疯狂打转,搅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留下来吃午饭吧?”顾太太热情地挽留,“厨房刚得了些新鲜松茸,炖个汤正好。”
“不了,顾伯母。”宋予安放下几乎没动的茶杯,站起身。“集团还有些事要处理,改天再过来叨扰。”
他得立刻回去,把这些线索重新捋一遍。
宋予曦也跟着起身:“伯母,我跟予安先回去了。甜甜,改天得空陪你逛街。”
顾甜脸上有点不舍,却还是乖乖点头:“好,姐姐慢走呀。”
顾董没再挽留两人,只道:“去吧。有什么事,随时联系顾家。”
“好的,伯父。”
商务车驶离顾宅,车内气压低得吓人。宋予安降下车窗,冷风灌进来,吹不散心头的寒意。
宋予曦望着弟弟的侧脸,刚要开口。
“姐。”宋予安突然出声,眼睛盯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嗓音发哑。
“如果……如果宋修文真的对江教授做过什么,我和阿阳……还有路可走吗?”
宋予曦张了张嘴,话卡在喉咙里。
【她也不知道啊!】
她只想夺回东川集团,给姐弟俩争个自由,没料到会扯出上一辈的恩怨。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心里堵得慌。
宋予安没等到姐姐的回答,双手猛地捂住脸,肩膀微微发抖。
“我明白了……全明白了。那次去阿阳家吃饭,莫叔看我的眼神……原来不是挑剔,是厌恶啊!”
他抬起头,眼眶通红,声音哽住。
宋予曦心里揪着疼,想安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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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安用力吸了下鼻子,眼神骤然变冷。“姐,我们再查一个人。”
“谁?”
“莫娇娇。”
宋予曦一愣:“娇娇?查她干什么?”
宋予安语速飞快,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她的过敏点和阿阳一模一样。”
“这巧合太邪门了。”
“还有,她是被收养的。时间点就在莫叙白和江教授刚结婚不久,你不觉得奇怪吗?”
轰!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在宋予曦脑子里炸开。她瞳孔骤缩,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座椅边缘。
【过敏点一样……收养时间……江知晚和沈墨离婚……宋修文……露台谈话……】
碎片疯狂拼凑!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测浮出水面,莫娇娇,会不会是宋修文和江知晚的孩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沈向阳和莫娇娇就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宋予安看着姐姐剧变的脸色,知道她也想到了。“查!动用所有关系,查莫娇娇的出生证明,查她亲生父母,越快越好。”
宋予曦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拿出手机拨通金助理电话。“金助理,最高优先级,放下手里所有事,动用一切资源,查莫娇娇。”
“我要她全部的出生档案、被收养前的所有记录。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电话那头金助理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最高指令惊了一下,但职业素养让她马上应下:“是,部长,我立刻去办。”
挂了电话,车内陷入死寂。
姐弟俩都没说话,各自被巨大的信息量和可怕的猜测冲击着。
何叔专注开车,大气不敢出。
宋予安重新看向窗外,眼神空洞。
如果猜测成真……他和阿阳之间横亘的,就不仅仅是世俗,还有宋修文的罪孽。
这比商场的明枪暗箭,更让人绝望。
宋予曦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
现在不是乱的时候。
她拿出平板,手指飞快操作,调取莫娇娇公开的和他们能接触到的有限信息,试图找到蛛马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是金助理!
宋予曦秒接,首接按了免提。
“抱歉,部长,什么都查不到。”
“所有能追溯的记录,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宋予曦指腹在屏幕上掐出红印。
金助理顿了顿,继续汇报:“只查到一点,莫娇娇当年是被人放在‘爱心之家’门口的,最先收养她的是莫奶奶。”
“莫奶奶?”
宋予安颤抖道:“根据资料显示,是收养莫叙白的那位?”
“是。”
金助理应声,“莫奶奶当年在爱心之家帮忙,捡到莫娇娇后就自己带着。但莫娇娇两岁那年,莫奶奶突发心梗走了。”
“当时爱心之家其他孩子都陆续被领养,只有莫娇娇,一首没人愿意收养。”
“最后是莫叙白和江知晚主动申请,把她接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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