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出风口微弱的送风声。
宋予安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被丢弃在福利院门口，记录被刻意抹去，莫奶奶恰好去世……
每一个环节，都像被人精心安排过。
“抹去记录的人，会是莫叙白吗？”宋予曦的嗓音很沉，像是在问金助理，又像在问自己。
“可能性不大。”金助理回应。
“莫叙白当年只是个普通律师，没能力动用这么大能量抹去所有痕迹。而且莫奶奶的去世时间，太巧了。”
宋予安的呼吸一滞。
是啊，太巧了。
在莫娇娇最需要依靠的时候，抚养她的莫奶奶突然离世。
刚好在没人愿意领养的时候，莫叙白和江知晚“顺理成章”地接走了她。
这哪里是巧合，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查莫奶奶的死因。”宋予曦突然开口，语气冷得像冰。
“调当年的医院记录、急救报告，还有殡仪馆的存档。我要知道她的心梗，是不是真的‘突发’。”
“是，部长。”金助理没有丝毫犹豫。
挂了电话，宋予安笑了一声，笑声里裹着说不清的苦涩。
“你看，姐。”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蹭过泛红的眼角，“连无辜的人都牵扯进来了。这盘棋，宋修文下了多少年？”
宋予曦没说话，只是将平板里莫娇娇的照片放大。
照片上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笑起来的眉眼弯弯，像极了江知晚年轻时的模样。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里带着点怯生生的依赖……
更可怕的猜想顺着脊椎爬上来。
如果莫娇娇真是江知晚和宋修文的孩子，那她和予安，岂不是和莫娇娇有着扯不断的血缘？
上一辈的罪孽，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们这一辈纠缠在一起。
“不管查到什么，都要查下去。”
宋予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我们有权知道真相，沈向阳与莫娇娇也一样。”
“姐，万一是猜错了？”宋予安希冀的问。
“但愿吧！我也想是这样。”
商务车在东川大厦地下车库停稳。
宋予安推门下车，脚步又沉又急。金助理早等在专属电梯口，手里捏着平板，脸色严肃。
“小宋董，部长。”金助理跟上两人脚步，边走边汇报，谈吐快而清晰。
“莫奶奶的医院记录调出来了。十七年前，江陵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收治。初步诊断：急性广泛前壁心肌梗死。”
“死亡证明呢？”宋予曦追问，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
“有疑点。”
金助理手指在平板滑动，调出一份扫描件，“死亡证明开具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但急诊入院记录显示，救护车抵达‘爱心之家’是凌晨一点零五分，心电图在救护车上就显示大面积心梗。”
宋予安停住脚步，眼神锐利：“间隔两小时十二分，黄金抢救时间全浪费了？”
99次强制爱：病腰美人驯疯犬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99次强制爱：病腰美人驯疯犬最新章节随便看！“问题就在这里。”金助理点开另一份文件。
“值班医生签字栏：张明远。这人当年是急诊科骨干，但莫奶奶去世后不到三个月，他就辞职出国，定居加拿大多伦多，再没回来过。”
“查他！”宋予安命令道，拳头捏得死紧。
“挖地三尺也要把这姓张的给我揪出来。他当年经手的所有病历，用药记录，抢救过程，一个字都不能漏。”
“己经在查。”金助理点头。
“我们的人正在联系多伦多那边的渠道。另外，当年救护车的随车护士叫王春丽，退休十年了，住在江陵老城区。己经派人去接触。”
“抓紧。”宋予安吐出两个字，大步走向自己办公室。
宋予曦蹙了蹙眉，紧随其后。
办公室门关上，隔绝外界。宋予安烦躁地扯开领带，扔在沙发上。
“姐，你说……”他嗓音发涩，“如果真是他干的……我们怎么办？”
宋予曦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僵首：“先找到证据。没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她转过身，眼神同样沉重，“金助理，顾家那边同步信息。他们人脉广，海外找人可能更快。”
“明白。”金助理应声，快速操作平板发送信息。
宋予安抓起桌上凉掉的咖啡灌了一大口，苦涩压不住心头的焦灼。
手机屏幕亮起，是莫娇娇发来的公司装修进度图，赵秉川贴歪的墙纸格外扎眼。
他盯着图片，脑子里全是阿阳的笑。
【靠，这操蛋的世界！！！】
……
江陵，老城区筒子楼。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提着菜篮子，慢悠悠爬上昏暗的楼梯。
走到自家门口，刚摸出钥匙，旁边阴影里走出两个穿着休闲夹克的男人。
“王春丽女士？”为首的男人语气十分客气。
“我们是东川集团安全部的，有点事想向你了解一下。”
王春丽警惕地后退半步：“东川？我不认识你们，有什么事找居委会。”
“关于十七年前，你在江陵市第一人民医院救护车上，参与抢救的一位叫‘莫桂芬’的老人。”
男人语气平稳，“莫奶奶，在‘爱心之家’突发心梗那次。您还记得吗？”
王春丽浑浊的眼睛睁大，握着钥匙的手开始发抖。菜篮子“哐当”掉在地上，土豆滚了一地。
“你们……你们问这个干什么？都过去多少年了……”她喉咙发颤，弯腰想去捡菜。
另一个男人动作更快，帮她捡起菜篮子，态度依旧礼貌。
“王阿姨，别紧张。只是例行询问，了解下当时的情况。能进去说吗？楼道里不方便。”
王春丽看看两人，又看看地上的土豆，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斑驳的绿色铁门。
屋内陈设简单老旧，王春丽局促地坐在小木凳上，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王阿姨，麻烦你回忆一下，当年救护车抵达‘爱心之家’，接到莫桂芬老人时，她的状况怎么样？”
“车上抢救过程顺利吗？”问话的男人打开录音笔，放在小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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