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南方吹来，带着潮湿的气息。我走在队伍最前面，身后众人紧随其后。
“你真打算去太安城？”红薯在我身边轻声问。
“当然。”我笑了笑，“那里有我要的答案。”
她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韩貂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更别说我们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
“公子，前方林中有异响。”青鸟突然出声，语气冷静但带着一丝警觉。
我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前方密林。果然，一阵低沉的咆哮与嘶鸣隐约传来，像是野兽争斗的声音。
“听这动静……有点意思。”我挑了挑眉。
“别又是离阳的人设伏吧。”吕钱塘握紧了赤霞剑。
“放心。”我说，“要是他们想送死，我也不介意多收几个。”
姜泥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这不是正经着呢吗？”我摊手，“一边走一边聊，不耽误事。”
话音刚落，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猛然炸开，紧接着是蛇鳞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卧槽。”徐凤年一愣，“这是要上演哪一出？”
“去看看。”我一挥手，率先踏入林中。
穿过一片灌木，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都愣住了。
一头体型硕大的猛兽正与一条身长数丈的巨蟒激烈搏斗。那猛兽浑身金黄，毛发如火焰般燃烧，额上一道黑色纹路宛如天书，正是之前的神兽——虎夔！
而那条巨蟒通体漆黑，双眼泛着幽光，獠牙森然，每一次攻击都带起狂风，树影摇曳。
“我去。”我低声嘀咕，“这玩意儿居然还活着。”
“它肚子鼓鼓的。”红薯皱眉，“好像怀孕了。”
“难怪这么拼命。”我点头，“看样子快撑不住了。”
虎夔虽勇，但腹中胎儿让它动作迟缓许多，几次险些被巨蟒缠住。它的前爪己经受伤，鲜血染红了金色的皮毛，却依旧死战不退。
“不能再看了。”我活动了下手腕，“八极拳意，贴山靠！”
话音未落，我己冲入战场。右臂肌肉骤然绷紧，拳意如潮水般涌动，一记贴山靠狠狠撞向巨蟒腰腹。
轰的一声巨响，巨蟒竟被我硬生生撞飞数丈远，砸断了一棵大树才停下。
“你还行吧？”我回头对虎夔说，“别怕，哥来帮你。”
虎夔虚弱地趴在地上，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之色，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这家伙懂人话？”吕钱塘惊讶。
“不一定。”我耸肩，“但它肯定听得懂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巨蟒很快爬起身，怒目圆睁，再次朝我扑来。这次我可不客气了，太极阴阳拳意流转全身，脚下步伐如云似雾，左手一引、右手一推，借力打力，将巨蟒甩进了深谷。
“搞定。”我拍了拍手，“下次记得别惹孕妇。”
“你是不是说得太多了？”红薯忍不住吐槽。
“不多。”我摇头，“它听不懂中文。”
众人无语地看着我，唯有青鸟嘴角微微。
虎夔缓缓站起身，眼神中透着疲惫与不舍。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然后慢慢走到我面前，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我的手掌，仿佛在表达谢意。
“你要走了？”我轻声道。
它点了点头，眼中竟有泪光闪现。
“放心。”我蹲下身，看着它，“我会照顾好它的。”
虎夔张嘴吐出一口热气，随后缓缓倒下，闭上了眼睛。
“它走了。”青鸟低声说。
“埋了吧。”我说，“也算给它一个归宿。”
众人动手，在林中为虎夔挖了一个大坑，打算将它放入其中，就在这时，忽然轻微震动，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钻了出来，把它抱起来后，盖上泥土，并在旁边堆了个小坟。
“以后叫它虎妈妈。”我一本正经地说。
“……”红薯无语，“你能不能严肃点？”
“我己经很严肃了。”我理首气壮，“你看，我还给它立了碑。”
“你的石头就是块碎砖。”
“那也是心意。
“哇！”姜泥惊呼，“睁开眼了！”
小虎夔只有巴掌大小，毛发稀疏，眼睛还未睁开，但己经能感受到它身上那股纯正的血脉气息。
“哎哟喂。”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抱起来，“长得还挺像你妈年轻时候。”
“你怎么知道？”徐凤年忍不住问。
我瞪他一眼，“我算的，要不给你也算算。”
红薯噗嗤一笑：“你这张嘴，早晚得挨揍。”
“我这是继承了优良传统。”我得意道，“我娘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小虎夔在我怀里蹭了蹭，发出奶声奶气的哼唧。
“看来它是认你当爹了。”吕钱塘笑说。
“不行。”我果断摇头，“我还没结婚呢。”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娶？”红薯意味深长地问。
“等我把韩貂寺剁了再说。”我抱着小家伙站起来，“现在，咱们该回去了。”
众人收拾好东西，带上小虎夔继续前行。它被红薯用衣角裹着，睡得香甜。
“你说它以后会不会变成母老虎？”我问。
“你现在就开始操心它找对象了？”姜泥翻白眼。
“不是。”我说，“我是担心它以后会跟南宫仆射打架。”
“为什么？”
“因为南宫是天下第一美人，这只以后可能成为天下第一虎美人。”
“你能不能别胡说了？”红薯轻哼一声，把小家伙搂得更紧了些。
“我说真的。”我一脸认真，“到时候她俩为了争夺‘第一’打起来，场面一定很精彩。”
“你想看热闹吧？”青鸟淡淡开口。
“没错。”我点头，“顺便还能录下来，卖给江湖各大门派，赚点零花钱。”
“你倒是挺会做生意。”徐凤年摇头。
“这叫多元化经营。”我拍拍胸脯，“以后我开个武馆，门口挂个牌子：拳震北凉，包教包会。”
“你确定有人敢来学？”红薯挑眉。
“当然。”我自信满满，“学完能出去装逼，谁不想？”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活着到太安城吧。”她无奈道。
我仰头看了看天，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脸上，暖洋洋的。
“没事。”我笑着说，“只要我还在，北凉就不会倒。”
话音刚落，怀里的小虎夔突然睁开眼睛，清澈如水，却又透着一股子倔强。
“看来它也同意。”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远处，风吹过林梢，带起一阵沙沙声。
就像命运的钟声，悄然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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