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赵玉台那天，山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我们站在石阶尽头，望着那位神色复杂的女子。
“记住你们娘说的话。”她轻声说，“江湖险恶，多加小心。”
“我们会的。”我点头，拳头悄悄握紧，“等查清真相，再来找您。”
她没有再劝我们留下，只是转身走进青城山深处，背影渐渐模糊。
红薯抱着小虎夔走在后面，时不时低头看看这个新成员。姜泥则盯着手中的大凉龙雀，似乎还在回味赵玉台赠剑那一刻的眼神。
“你觉得她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她突然问我。
“多了去了。”我耸肩，“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赶回北凉。”
“卢府那边的事……”徐凤年欲言又止。
“己经安排人去查了。”我打断他，“我们要做的，是确保她们平安回来。”
“你是说大姐？”他皱眉。
“不止。”我叹气，“还有二姐。”
“你连二姐也操心？”他有些意外。
“她可是我亲妹妹。”我笑道，“虽然整天摆着一张臭脸，但我猜她其实很想我们。”
“你确定？”
“废话。”我翻了个白眼，“她要是真讨厌我们，早就搬家了。”
我们沿着山路一路向南，进入龙王江流域。江水湍急，船只吃水颇深，李淳罡和吕钱塘负责押船，舒羞则躲在舱内研究易容术。
“这女人到底在干嘛？”我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难道又要变个模样混进王府？”
“她说在练习新的伪装手法。”魏叔阳摇头，“据说可以骗过九品高手。”
“那就让她练吧。”我摆摆手，“反正她也没啥别的事干。”
红薯抱着小虎夔坐在甲板上晒太阳，姜泥则在练习两袖青蛇。青鸟一如既往地沉默，站在船尾守望远方。
“你最近总盯着江面看。”我对她说。
“总觉得不太对劲。”她淡淡回答，“风太静了。”
“风太静不好吗？”我问。
“风太静，说明下面藏着风暴。”她转头看了我一眼，“你不觉得，靖安王这段时间太安静了吗？”
我沉默了几秒，随即笑了：“你说得对，是太安静了。”
船队继续南下，沿途经过襄樊城，稍作补给。我们在城中客栈歇息了一晚，期间收到了来自北凉王府的密信。
“卢家那边果然有问题。”我看完信后脸色阴沉，“有人暗中联系靖安王府。”
“要不要首接杀过去？”姜泥拔出剑。
“不急。”我摇头，“我们得先弄清楚，是谁在背后捅刀。”
红薯在一旁若有所思：“如果真是卢家人，那这场戏，恐怕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你什么意思？”徐凤年问。
“我只是觉得……”她顿了顿，“有人想借刀杀人。”
“借谁的刀？”
“我们的。”
我听完后眯起眼，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红薯说得没错，这一切太顺了，顺得不像巧合。
“不管是谁。”我站起身，推开窗，夜风扑面而来，“只要动了不该动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船队启程离开襄樊城，继续沿江南下。随着距离北凉越来越近，每个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姜泥开始频繁擦拭她的剑，青鸟则变得更加警惕，就连平时懒散的吕钱塘也难得正经地检查了一遍武器。
“你们一个个搞得跟要去打仗似的。”我笑着调侃。
“因为你就是要去打仗。”红薯抱着小虎夔，轻轻抚摸它的绒毛，“而且，对手，不会手下留情。”
我望向窗外，夜色浓重，江水无声流淌。
“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轻声说，“什么叫拳震北凉。”
话音落下，小虎夔突然翻身坐起，冲着江面低吼了一声。
那一瞬间，整艘船仿佛都跟着震了一下。
“它怎么了？”姜泥警觉地站起身。
我没有回答，而是盯着江面。原本平静的水面，此刻泛起了一圈圈诡异的波纹，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水下快速游动。
“大家小心。”我低声道，“有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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