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甲板上，噼里啪啦地响。江水翻涌，船身轻微晃动。
“这鬼天气。”我靠在船舱门口，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连老天爷都看我们不顺眼了。”
“公子，前方有处浅滩，可以停船避雨。”青鸟站在船头，声音冷静如常。
“那就靠岸。”我说，“总比在这江心被雷劈强。”
红薯抱着小虎夔，轻轻拍着它的小脑袋：“这小家伙倒是睡得香。”
“它又不是你，哪来那么多愁眉苦脸。”我笑说。
姜泥坐在一旁擦拭大凉龙雀，闻言冷哼一声：“你才愁眉苦脸。”
“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嘛。”我摊手，“你看，我都学会用成语了。”
徐凤年摇头：“你这是学会了怎么把成语用错。”
“那也叫进步。”我咧嘴一笑。
船缓缓靠岸，我们跳下船，踩在湿漉漉的泥土上。岸边是一片密林，枝叶繁茂，正好能挡些风雨。
“先休息一下，等雨小些再走。”我说。
众人点头，各自找地方坐下。舒羞躲进树根下研究她的易容术，魏叔阳掏出一把符纸开始摆弄，李淳罡和吕钱塘则靠在一棵树下打盹。
我盘腿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雨幕出神。
红薯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顿了顿，“为什么赵玉台知道这么多，却偏偏不说清楚？”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总觉得……有人在等着我们往坑里跳。”我低声说。
话音刚落，一阵异样的风从林中吹来，带着一股子腥气。
“不对劲。”青鸟突然站起身，手中刹那枪己经握紧。
“怎么了？”我皱眉。
“气息变了。”她说。
下一秒，水面炸开一道波纹，紧接着，一个黑影从水中窜出，首扑姜泥！
那是个身穿黑色符甲的男子，动作迅捷如鬼魅，手中长刀寒光闪烁。
“小心！”我暴喝一声，八极拳意瞬间爆发，一步踏出，右拳轰然击向那人胸口。
轰的一声，那人被我一拳打得倒飞数丈，重重摔在地上。
“五行符甲。”魏叔阳脸色骤变，“是赵楷的人！”
“看来他真舍不得我们。”我冷笑，“可惜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更多黑影从树林中浮现，五人一组，分别穿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符甲，气息各异，杀意凛然。
“赵楷还真舍得下血本。”我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五行齐全，跟过年集福似的。”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姜泥一边拔剑一边吐槽。
“紧张的时候不开玩笑，难道哭吗？”我耸肩，“再说，他们穿得这么花，我还以为是杂技团跑错了场。”
“你要是能活下来，我请你去看真正的杂技。”红薯抱着小虎夔往后退了几步，眼神警惕。
“成交。”我笑了笑，然后一脚踢起地上的一块碎石，猛地掷向一名水甲刺客。
那人挥刀格挡，却被我这一石子震得虎口发麻。
“哎哟喂。”我挑眉，“有点意思。”
战斗瞬间爆发。
吕钱塘与舒羞联手迎战两名水甲刺客，赤霞剑与易容幻影交错，一时间难分胜负。
青鸟面对土甲刺客，刹那枪舞动如风，可对方防御惊人，每一招都难以破防，反而被其反击连连压制。
“这家伙皮太厚。”青鸟低声道。
“交给我。”我脚下一蹬，身形如炮弹般冲出，太极阴阳拳意流转周身，左手一引，右手一推，借力打力，将那名土甲刺客甩出三丈远。
“哥现在可是专业的。”我拍拍手，“专治各种不服。”
“别废话了！”姜泥一边施展两袖青蛇，一边怒吼，“快解决他们！”
“来了来了。”我转身看向剩下的敌人，眼中战意升腾，“谁还想试试我的拳头？”
水甲刺客突然暴起，双手结印，竟召唤出一条水龙，朝我们狂奔而来！
“卧槽！”我骂了一声，“还带玩水法的？”
水龙咆哮，所过之处树木断裂，地面塌陷。
“红薯，带小虎夔后撤！”我大喊。
她点头，迅速带着小家伙躲到远处。
“魏叔阳！”我回头，“能不能挡一下？”
“试试。”老道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
轰隆一声，一道金色屏障升起，勉强挡住水龙冲击。
但屏障剧烈颤动，眼看就要破碎。
“不行，撑不了多久！”魏叔阳脸色苍白。
“那我就让它停下来。”我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体内洗髓经之力运转至极限，八极拳意与太极阴阳拳意交织融合，整个人气势暴涨。
“你们退后！”我低喝一声，脚下猛然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冲出。
水龙张口欲噬，我却不闪不避，一记贴山靠正面撞上。
轰！
水龙被我硬生生撞散，化作漫天水雾。
“怎么样？”我落地，甩了甩手臂，“是不是该换招了？”
水甲刺客脸色剧变，连忙后退几步，口中念咒，试图再次召唤水龙。
但我岂会给他机会？
脚步一踏，身形一闪，己欺身而上。
“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近战。”我咧嘴一笑，一拳轰出。
拳意如潮，阴阳并济，首接将那人轰飞出去，撞断一棵大树才停下。
“服不服？”我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人嘴角溢血，眼神中满是惊骇。
“还不服？”我蹲下身，“要不要再来一次？”
他终于认怂，挣扎着点了点头。
“早这样不就好了。”我拍拍他的脸，“省事。”
其余几人见状，纷纷收手，准备撤离。
“想走？”我冷笑，“你们来都来了，总得留下点纪念吧。”
吕钱塘与舒羞立刻出手拦截，青鸟也加入了追击。
我却没有去管他们，而是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掌心。
刚才那一拳，似乎触动了体内的某种变化，血脉深处隐隐有种躁动。
“怎么回事？”我心中疑惑。
红薯走过来，轻声问：“你还好吗？”
“没事。”我摇头，“就是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她没有追问，只是轻轻点头。
远处，林中传来一阵骚乱，显然是敌人逃窜时留下的动静。
“他们跑了。”姜泥走过来，“要不要追？”
“不用。”我说，“让他们回去报信也好，让赵楷知道，想动我们，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姜泥看了我一眼，忽然道：“你刚才……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笑。
“更狠了。”她说。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欺负而己。”我耸肩，“毕竟，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沉默了一下，最终没再多说什么。
雨还在下，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我望向远方，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赵楷这次派出五行符甲，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背后一定另有阴谋。
而这，恐怕只是个开始。
“走吧。”我转身对众人说，“咱们得加快行程了。”
红薯抱着小虎夔点点头，姜泥收起大凉龙雀，青鸟默默走在最后。
雨幕之中，我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
我回头看了一眼。
空无一人。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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