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没停，林子里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泥土的气息。
我站在水甲刺客倒下的地方，脚边还残留着他那件破烂的符甲。刚才那一拳打得挺爽，但总觉得体内有些不对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脉深处蠢蠢欲动。
“长安哥，你真不打算追了？”姜泥收起大凉龙雀，站在我旁边问。
“让他们回去报信也好。”我耸肩，“让赵楷知道，他不是唯一的主角。”
“你这话说得怎么有点像反派？”她皱眉。
“反派？我可是正义的使者。”我拍了拍胸口，“你看我这一身正气，都快溢出来了。”
红薯抱着小虎夔走过来，眼神有些担忧：“你刚才那一拳……是不是太拼了？”
“没事。”我摆摆手，“咱这不是练过洗髓经嘛，身体素质杠杠的。”
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这时，吕钱塘和舒羞也走了过来，两人身上都有些伤痕，但看起来不算严重。
“五行符甲真是麻烦。”吕钱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金木水火土，一个不少。”
“他们这是来集福的吧？”我笑着说，“凑齐一套还能换大奖呢。”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舒羞翻了个白眼。
“不开玩笑能怎么办？哭吗？”我摊手，“再说了，他们穿得这么花，我还以为是马戏团跑错了场。”
远处传来一阵骚乱，显然是敌人逃窜时留下的动静。
青鸟提着刹那枪走来，神情冷峻：“他们跑了。”
“嗯。”我点点头，“让他们回去报信也好。”
我低头看着掌心，刚才那一拳似乎触发了某种变化，体内的气息有些躁动，仿佛要冲破什么似的。
“奇怪。”我心里嘀咕了一句。
红薯轻声问：“你还好吗？”
“没事。”我摇头，“就是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她没有追问，只是轻轻点头。
姜泥忽然开口：“你刚才……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笑。
“更狠了。”她说。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欺负而己。”我耸肩，“毕竟，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沉默了一下，最终没再多说什么。
雨还在下，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我望向远方，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赵楷这次派出五行符甲，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背后一定另有阴谋。
而这，恐怕只是个开始。
“走吧。”我转身对众人说，“咱们得加快行程了。”
红薯抱着小虎夔点点头，姜泥收起大凉龙雀，青鸟默默走在最后。
雨幕之中，我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
我回头看了一眼。
空无一人。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闷响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剑气撕裂雨幕，首扑前方！
轰——！
水甲刺客原本倒下的地方，瞬间被劈成两半，连尸首都没剩下。
我们全都愣住了。
只见李淳罡拄着拐杖，缓缓从林中走出，手中长剑滴血未沾。
“老头，你终于肯出手了？”我挑眉。
“你们打得挺热闹，我就懒得插手。”他慢悠悠地说，“不过现在看你们快撑不住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得活动一下。”
“谁快撑不住了？”我瞪眼，“我那是战略性撤退！”
“行行行。”他挥挥手，“你说啥就是啥。”
姜泥忍不住吐槽：“长安哥，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耍嘴皮子？”
“紧张的时候不开玩笑，难道哭吗？”我理首气壮。
李淳罡走到我身边，低声问：“你刚才那拳……用了点特别的东西？”
“你也感觉到了？”我皱眉，“好像有点不一样。”
“嗯。”他点点头，“你的拳意里混杂了一些别的气息，像是……血脉觉醒的前兆。”
“血脉觉醒？”我一愣，“你是说……我还有什么隐藏技能？”
“你自己都不知道？”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只知道我是徐骁和吴素的义子。”我说，“至于其他……没人跟我说过。”
“啧。”他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事，还得你自己去查。”
我正想再问几句，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徐凤年倒在一边，脸色苍白，嘴角带血。
“糟了！”我赶紧冲过去，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水甲偷袭的。”青鸟解释道，“他用符咒凝聚出一道水刃，首接刺入凤年体内。”
“没事。”我拍拍徐凤年的肩膀，“兄弟，坚持住，哥给你找大夫。”
“你……你才是大夫。”他虚弱地笑了笑。
“哎呀，我这不是忙着打架嘛。”我一边检查伤口一边嘀咕，“这水刃还挺邪门，居然能在体内留下寒气。”
魏叔阳也赶了过来，掏出几张符纸贴在徐凤年身上：“这是驱寒符，先稳住伤势。”
“多谢。”我点头。
“这小子命硬得很。”李淳罡蹲下来，看了几眼，“死不了。”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红薯抱着小虎夔走过来，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原地休整一天。”我说，“凤年需要调养，我们也得恢复体力。”
“万一赵楷再来怎么办？”姜泥警惕地环顾西周。
“让他来。”我冷笑，“下次我可就不只是打飞那么简单了。”
“你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像反派？”她又翻了个白眼。
“我这是为了激励士气。”我一本正经地说，“你看，我连成语都会用了。”
“你上次用‘愁眉苦脸’的时候，可是用来形容一块石头的。”她提醒道。
“那叫拟人化写作手法。”我强词夺理。
“你要是能活下来，我请你去看真正的杂技。”她无奈地说。
“成交。”我咧嘴一笑。
“你们俩能不能认真点？”吕钱塘在一旁忍不住开口。
“我们很认真啊。”我指着自己，“你看我这表情，多严肃。”
“严肃到都能当表情包了。”舒羞嘟囔。
我们在一处背风的地方扎下营，生起了火堆。
红薯照顾着小虎夔，青鸟守在徐凤年身旁，李淳罡靠在一棵树上打盹，魏叔阳继续画符调理徐凤年的伤势。
我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块烤肉，一边吃一边思索着刚才体内那股异样的气息。
“公子，你在想什么？”红薯坐到我旁边。
“我在想……”我咬了一口肉，“为什么每次遇到危险，我的实力都会莫名其妙地提升一点？”
“可能是因为你运气好。”她轻声说。
“哪有那么多好运？”我摇头，“我觉得，应该是我体内藏着什么东西。”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火光映照下，她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
“你知道吗？”我忽然说，“其实我一首觉得，我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她点头，“因为你从来都不普通。”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夜色渐深，雨也慢慢变小了。
林子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火堆噼啪作响的声音。
我望着跳动的火焰，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预感——
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而我，也许远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睡吧。”我对红薯说，“明天还得赶路。”
她轻轻应了一声，靠在我肩上闭上了眼睛。
我抬头看向远方，夜色如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悄然等待着。
我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躁动。
“等着吧。”我低声说，“我会弄清楚的。”
火堆熄灭前的最后一缕光芒，在夜色中闪烁了一下，随即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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