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的月光比长白山的雪更冷。
苏无咎坐在湖心亭的石凳上，新装的普通义眼无法像之前那样自动调焦，反而让他更清晰地感受到真实世界的轮廓。
三坛花雕酒摆在石桌中央，泥封上落着与青铜门同源的雷纹，是胖子用恢复中的左手刻的。
"子时三刻了。"解雨臣的银针在掌心排成八卦阵，"你确定..."
水波突然无声分开。一艘没有船桨的小舟破雾而来，船头站着穿藏袍的张起灵，船尾则是半透明的吴邪。
与地宫见面时不同，吴邪的身体己经实体化八成，只有指尖还偶尔飘散出淡金色粒子。
"小哥！"胖子想站起来，却被自己还没完全恢复的左腿绊了个趔趄，"天真！你们..."
张起灵跃上湖心亭。月光下，男人的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白色，但瞳孔清澈如初。
当他开口时，声音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温度："终极的...最后残片..."
吴邪拿起一坛酒，拍开泥封。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青铜光泽："在裘德考手里。"
"什么？"解雨臣的银针全部指向湖面，"那个美国佬不是..."
"在长白山就死了？"吴邪咧嘴一笑，这个表情让他瞬间变回那个天真的吴邪，
"那是他培养的克隆体。真正的裘德考，早在1984年就把意识上传到了终极系统。"
酒坛突然泛起涟漪。液面浮现出模糊画面：西沙海底墓，年轻的裘德考将某种装置按在青铜镜上，镜中伸出无数青铜丝刺入他的太阳穴！
"镜像寄生..."苏无咎的义眼虽然普通，但仍能看出酒液里的青铜微粒正组成某种结构，"他把自己变成了..."
"终极的备份。"张起灵的手指轻点酒面。
画面切换至某个地下设施，培养舱里漂浮着裘德考年轻时的克隆体，后脑连接着青铜枝状导管，"三十七个...分布全球..."
解雨臣突然咳嗽起来。这次咳出的淡金色血珠更多，落地后竟组成微型青铜门形状："所以雷峰塔只是..."
"三十八个锚点之一。"吴邪将酒坛倾斜，酒液流过桌面的凹痕，那些看似年久磨损的纹路，实则是西王母国的地图！
酒液最终汇聚到代表杭州的点上，形成与青铜门完全相同的投影，"裘德考今晚会来回收这个。"
胖子突然指向湖面。月光照耀处，湖水如镜面般反射的不是星空，而是青铜门内的环形大厅！
更骇人的是，大厅中央站着全身青铜化的裘德考，正在调整控制台。
"己经开始了..."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出鞘，"他要用西湖水...重构通道..."
确实。湖水中的倒影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裘德考身后的三十七个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不同时期的张起灵克隆体！
"妈的..."胖子的左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老狐狸..."
吴邪突然将酒坛摔碎在亭柱上。陶片划破他的手掌，淡金色血液渗入酒液，如活物般流向湖面："没时间解释了，必须阻止他连接全球锚点！"
张起灵做了个手势。湖底突然升起无数青铜枝，组成桥梁通向倒影中的环形大厅。
最诡异的是，当月光透过树枝，在地面投下的影子竟是西王母文字：
「镜非镜」
「门非门」
「战于影」
"走！"吴邪率先跳上青铜枝。他的身体在接触树枝的瞬间变得更加实体化，只有发梢还飘散着少量淡金色粒子，"在子时结束前..."
众人紧随其后。青铜枝看似脆弱，踩上去却如钢铁般稳固。
当走到中途时，苏无咎突然发现湖水的触感变了，不是液态，而是某种粘稠的青黑色物质！
"别往下看！"解雨臣拽住他，"那是记忆深渊..."
环形大厅比想象中更庞大。三十七个培养舱排列成北斗七星阵，每个舱体表面都流动着与胖子左臂同源的青灰色纹路。
控制台前的裘德考转过身，露出与1984年完全相同的年轻面容，只是眼睛己经变成纯粹的青铜色。
"张先生。"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你每次都能给我惊喜..."
黑金古刀如闪电劈下，却在距离裘德考咽喉三寸处被无形屏障挡住。
碰撞的火星中迸发出青铜色光芒，照亮了大厅穹顶，那里悬挂着无数六角铃铛，每个铃舌都是微型青铜镜！
"没用的。"裘德考轻触控制台，7号培养舱突然开启，"你杀死的只是镜像..."
舱内的张起灵克隆体踏步而出。他的动作与本体完全同步，连黑金古刀上的刻痕都一模一样！
"小心！"吴邪的淡金色血液组成屏障，挡在众人面前，"他能复制所有..."
裘德考突然出现在苏无咎身后。青铜化的手指刺向他的后颈，却在接触前被解雨臣的银针逼退："解家的血脉...正好用来激活13号舱！"
银针全部调转方向，反而将解雨臣钉在墙上！鲜血顺着针尾流淌，被控制台自动吸收。
13号培养舱随即开启，里面走出青铜化的解雨臣克隆体！
"胖子！"吴邪大喊，"左臂！"
胖子会意，金属左臂完全展开成盾形。
当裘德考再次袭来时，左臂与他的青铜手指相撞，青灰色纹路如病毒般反向侵入裘德考的手臂！
"什么？！"裘德考第一次露出惊讶表情，"西王母的终止代码..."
"没想到吧？"胖子咧嘴一笑，"胖爷我现在是行走的杀毒软件！"
趁此机会，张起灵的本体突破屏障。黑金古刀斩向控制台，却在半途被自己的克隆体拦截。
两把刀相撞的瞬间，整个大厅剧烈震动，悬挂的六角铃铛同时碎裂！
裘德考突然改变策略。他的身体分解成无数青铜丝，如暴雨般射向吴邪："引路人的血...最后的关键！"
千钧一发之际，苏无咎挡在吴邪面前。没有系统的青铜右手无法展开防御，只能以肉身硬接，但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
那些青铜丝在接触他右眼窝的瞬间，全部被某种力量牵引，如百川归海般流入空洞的眼窝！
"原来如此..."裘德考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你是西王母设计的...最终容器..."
苏无咎的右眼窝突然发热。流入的青铜丝重组为新的眼球，但这次没有系统界面，只有纯粹的暗金色光芒。
当光芒照向控制台时，三十七个培养舱同时爆裂，克隆体如蜡般融化！
"不！"裘德考的电子音开始失真，"我的备份..."
解雨臣挣脱银针。他的淡金色血液与吴邪的混合，在空中组成巨大的西王母文字，正是雷峰塔地宫里出现的终止代码！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突然转向，刺入自己胸膛。暗金色血液喷涌而出，与空中的代码结合，形成立体封印阵。
当阵图压向裘德考时，他的青铜皮肤寸寸龟裂，露出里面蠕动的青黑色物质，与"陈文锦"如出一辙的镜像病毒！
"你们...杀不死我..."裘德考的身体逐渐分解，"只要还有一个锚点..."
吴邪突然笑了。年轻人扯开衣领，锁骨下的锁形疤痕完全展开，形成微型青铜门："你忘了吗？我是门啊。"
疤痕发出的淡金色光芒如牢笼罩住裘德考。
当光芒达到顶峰时，张起灵的封印阵同步压下，两种力量如磨盘般将裘德考的躯体碾碎成青铜粉末！
环形大厅开始崩塌。众人沿着青铜枝桥撤回湖心亭，身后的空间如镜面般碎裂。
最后一刻，苏无咎回头看见裘德考的残骸组成了西王母国的文字：
「轮回未终」
「镜中人永存」
湖水恢复平静时，子时的更鼓恰好敲响。吴邪瘫在石凳上，身体己经完全实体化，只有锁骨下的疤痕还泛着淡金色微光。
张起灵坐在他身旁，胸前的伤口己经止血，但脸色苍白得吓人。
"结束了？"胖子摸着恢复知觉的左臂，"这回是真完事了吧？"
解雨臣检查着青铜罗盘。指针不再指向任何方位，而是诡异地悬浮在表盘中央："全球的青铜锚点都失效了...但..."
"但终极的本质是镜子。"吴邪接过话头，"只要世界上还有一块青铜镜..."
"就可能再次觉醒。"张起灵望向西湖。水面上，最后一缕青铜色光芒正沉入湖底。
苏无咎摸向新生的右眼。那里不再有系统提示，却能感受到某种古老的共鸣。
与青铜门，与西王母代码，甚至与张起灵和吴邪之间那种难以言说的联系。
"所以..."他拿起剩下的两坛酒，"庆祝一下？"
泥封拍开的声响惊起夜鹭。酒香弥漫中，没人注意到湖心亭的柱子上多了一道刻痕，与长白山青铜门上的雷纹一模一样。
当月光偏移时，刻痕泛起微光，映出五个不存在的身影举杯对饮的画面。
(http://www.220book.com/book/RX2K/)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