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里的空气又闷又潮，沈轻舞捂着嘴不敢出声，听着外面的枪声和喊声，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生疼。口袋里的蓝蝶核心硌得慌，母亲刚才推她时的力道还留在胳膊上，带着种决绝的温柔。
“砰——”一声巨响后，外面的枪声停了。沈轻舞的心提到嗓子眼，刚想推开树洞的盖子，就听见楚烬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轻舞！出来吧，没事了！”
她猛地掀开盖子，刺眼的阳光让她眯了眯眼。楚烬站在树边，胳膊上擦破了皮，正对着她笑，眼角的红血丝却藏不住。萧景蹲在地上，正给母亲包扎胳膊上的伤口，血浸透了白色的纱布，触目惊心。萧振宏被反绑在树干上，嘴里塞着布，眼神怨毒得像条蛇。
“妈！”沈轻舞扑过去，母亲抓住她的手，掌心冰凉：“没事，小伤。”她的目光落在沈轻舞手里的照片上，脸色突然变了，“你看到了？”
沈轻舞点点头，把照片递过去：“他是谁？王海东吗？您和他……”话没说完就被母亲打断，她的声音很低，带着种复杂的情绪：“是他，也不是他。”
这个回答像打哑谜，楚烬和萧景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惑。萧景把萧振宏交给随后赶来的警察，走过来时，听到母亲叹了口气：“海东是你外公的学生，当年追过我，我没同意，后来他就娶了别人……”
商战的旧账里，原来还藏着段青涩的感情。沈轻舞看着照片上被划掉的脸，突然明白王海东为什么总帮着星芒，为什么母亲会把核心的线索和他联系在一起——他不是敌人，是藏在暗处的守护者。
“他还活着，对吗？”沈轻舞的声音发颤，母亲的手紧了紧：“是，当年他假死，就是为了帮我藏东西，那些星芒的初代股东名单，还有爷爷转移资产的证据，都在他手里。”她顿了顿，声音哽咽，“他说‘晚晴，你尽管往前冲，后面有我’，可我……我这二十年，连他是不是安全都不知道。”
这段被岁月掩埋的情谊，像杯温吞的茶，苦里带着甜。沈轻舞突然想起王念东说的“我爸临终前总对着张旧照片发呆”，原来那照片上的人，是母亲。
“他在星芒的影子里……”楚烬的眉头皱起来，调出星芒的员工档案，在不起眼的后勤部门，发现个叫“老王”的仓库管理员，入职时间正好是王海东“病逝”那年，照片上的人戴着口罩，只露出双眼睛，和王海东很像。
“是他！”沈轻舞的心脏猛地一跳，母亲看着照片，眼泪掉在上面：“他果然一首在保护星芒。”萧景的手机在此时震动，王琪的声音带着急：“舞舞，萧振宏在警局招了，说爷爷还有个秘密账户，户主是‘老鬼’，最近有笔大额资金转到了海外，收款人不明！”
老鬼？就是那个绑架母亲、和萧振宏见面的保镖。沈轻舞突然想起母亲说的“老鬼知道核心的秘密”，看来他不仅知道，还想把核心卖了换钱。
“核心不能落在他手里。”楚烬的声音很沉，母亲却摇摇头：“他要的不是核心本身，是里面的股东名单，那些人现在位高权重，名单曝光，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影响星芒的根基。”
归云镇的夜晚很安静，只有虫鸣和风吹树叶的声。母亲睡在里屋，沈轻舞和楚烬、萧景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明天回星芒，”沈轻舞的声音很轻，“我要去找老王，不管他是不是王海东，都该把话说开了。作者“怀府小爷”推荐阅读《琉璃刃上的玫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楚烬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发颤：“我陪你。”萧景点点头：“我去审萧振宏，看看能不能问出老鬼的下落。”三人相视一笑，经历了这么多，彼此眼里的信任，比星星还亮。
第二天离开归云镇前，沈轻舞去了那棵蓝蝶树下，把母亲藏在树洞里的另一个盒子取出来，里面是本旧相册，全是她小时候的照片，每张背面都有母亲的字迹：“轻舞一岁了”“轻舞会走路了”……最后一页是张空白的，等着填新的内容。
“妈，我们回家。”沈轻舞挽着母亲的胳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像幅温暖的画。母亲看着她，突然笑了：“好，回家。”
星芒大厦的仓库比想象中杂乱，堆满了废弃的文件和设备。那个叫“老王”的管理员正蹲在地上整理纸箱，背有点驼，头发花白，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沈轻舞时，手里的箱子“啪”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蓝蝶花标本。
“王叔叔。”沈轻舞的声音发颤，老王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抹眼泪。楚烬递过去张纸巾，他接过来，擦了擦脸，声音沙哑：“大小姐，你长大了，和你妈年轻时一模一样。”
承认了。沈轻舞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暖又胀。“我妈回来了。”她轻声说，老王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太好了……太好了……”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星芒的初代股权证，上面有他的名字，“这是当年晚晴硬塞给我的，说‘海东，这是你应得的’，我一首没敢要，现在还给你。”
商战的硝烟里，原来真的有不掺杂质的情谊。沈轻舞看着股权证上的日期，突然想起父亲说的“海东是个好人”，原来所有的线索，早就串成了线。
“老鬼的下落，您知道吗？”萧景的声音发沉，老王的脸色严肃起来：“知道，他藏在码头的集装箱里，准备今晚坐船跑。”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把钥匙，“这是集装箱的钥匙，我早就盯上他了，就等你们回来。”
行动很顺利，老鬼被抓时，正拿着个蓝色的U盘，里面果然是星芒的初代股东名单。他看着沈轻舞，突然笑了：“你以为赢了？爷爷还有最后一步棋，在你想不到的人手里。”
“谁？”沈轻舞的心跳漏了一拍，老鬼的目光扫过楚烬和萧景，最终落在她身上，笑得诡异：“是你最信任的人……”
话没说完就被警察堵住了嘴，但那眼神里的暗示，像根刺扎进沈轻舞的心里。她看着身边的楚烬和萧景，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显然也被这句话搅乱了心神。
回到家，母亲正在给念晴讲故事，小女孩趴在她怀里，听得津津有味。看到沈轻舞回来，念晴扑过来：“妈妈，外婆说蓝蝶会变成星星，是真的吗？”
“是真的。”沈轻舞把她抱起来，母亲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种复杂的温柔：“轻舞，不管老鬼说的是谁，我们都别怕，一家人在一起，什么坎都能过去。”
楚烬从后面抱住沈轻舞，下巴抵在她发顶：“对，有我们呢。”萧景靠在门框上，笑着点头。客厅的灯光暖融融的，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看不见的线，把所有人都拴在了一起。
只是，当沈轻舞准备去给母亲倒杯水时，无意间看到母亲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条未发送的短信，收件人是“老鬼”，内容只有：“名单拿到了，按原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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