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舞站在门外,指尖冰凉。母亲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种她从未听过的急迫,像被什么东西逼到了墙角。“……那木盒明明在我手里,怎么会不见了?……你别催,我再找找……”
“木盒?”沈轻舞的心脏猛地一跳,想起母亲从归云镇带回来的那个旧木盒,黑褐色的,上面刻着缠枝的蓝蝶花纹,她问过几次里面装着什么,母亲都笑着说“是些老物件,不值钱”。
里面肯定藏着东西。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心里的涩意压了下去——连母亲的木盒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变得太敏感了?
楚烬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带着熟悉的温度:“别站着了,进去吧。”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定心丸,沈轻舞吸了吸鼻子,推门进去时,母亲正坐在床边,手里着个空抽屉,见她进来,慌忙合上,眼里的慌乱没藏住。
“妈,您在找什么?”沈轻舞的声音放得很软,母亲的手顿了顿,拿起个针线筐:“找个顶针,想给念晴补补袜子。”她的指尖在筐里翻来翻去,明显是在掩饰。
这场拙劣的掩饰,像根细刺扎在沈轻舞心上。她想起王海东的死,想起爷爷的旧部,想起那笔说不清的钱,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透不过气。“是在找那个木盒吗?”她终究还是问了,声音轻得像叹息。
母亲的身体僵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眼里的疲惫像化不开的雾:“是……轻舞,妈对不起你,一首瞒着你。”她从床底拖出个积灰的箱子,打开后,里面没有木盒,只有一沓泛黄的报纸,头条全是关于“星芒创始人沈建国遇刺”的新闻,日期是二十年前。
“你爸当年不是生病去世的,是被人害的。”母亲的声音发颤,指尖划过报纸上父亲的照片,“凶手一首没抓到,但我知道,是爷爷的人干的,他们怕你爸阻止蓝蝶计划。”
这个真相像惊雷炸响,沈轻舞的膝盖一软,差点站不住。楚烬赶紧扶住她,母亲的眼泪掉在报纸上:“那木盒里装的是你爸的遗物,有他记录的爷爷犯罪证据,还有……他留给你的信。”
“信呢?”沈轻舞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母亲的手紧了紧:“被我藏在归云镇的蓝蝶树洞里了,这次回来太匆忙,忘了拿。”她顿了顿,声音哽咽,“我怕那东西落在坏人手里,害了你,也害了星芒。”
商战的源头,原来藏着这样的血海深仇。沈轻舞想起父亲模糊的脸,想起母亲假死的二十年,突然明白她为什么活得那么小心翼翼——她不是在逃避,是在守护。
“那您昨晚打电话……”沈轻舞的声音很轻,母亲的脸白了白:“是沈明哲的同伙,他说知道木盒在哪,要我拿星芒的股份换。”她咬了咬牙,“我没答应,那是你爸的心血,不能给他们。”
这个决定像块石头,压得母亲喘不过气。沈轻舞突然抱住她:“妈,我们一起找,找不到就算了,那些证据不重要,您好好的才重要。”母亲的身体在她怀里颤了颤,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甜”的滋味悄悄漫上来,冲淡了刚才的苦涩。楚烬看着相拥的母女,嘴角弯了弯,悄悄退了出去,给她们留了空间。
下午,萧景带来个消息:“沈明哲的同伙被抓了,他招了,说木盒被他藏在星芒大厦的天台水箱里,本来想等风头过了卖给爷爷的旧部。”这个消息让沈轻舞松了口气,母亲却突然皱起眉:“不对,他在撒谎,木盒根本不在那。”
“您怎么知道?”萧景的声音发沉,母亲从箱子里翻出张照片,是归云镇的蓝蝶树,树洞里隐约能看到个木盒的角:“我临走前特意拍的,当时木盒还在。”她的声音带着疑惑,“难道有人比我们先回了归云镇?”
这个猜测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沈轻舞想起王海东的死,想起那些莫名的转账,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有人在暗中布局,比他们想象的更快、更狠。
“去归云镇。”母亲突然站起来,眼里闪过丝决绝,“那木盒里有你爸留的后手,能彻底扳倒爷爷的残余势力,不能落在坏人手里。”沈轻舞想拦,却被她眼里的光堵住了:“轻舞,妈这辈子没为你爸做过什么,这次,让我为他拼一次。”
归云镇的蓝蝶树还像上次那样茂盛,只是树下多了几个陌生的脚印,深浅不一,像是刚来过不久。母亲蹲下身,手指探进树洞,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没了……真的没了……”
沈轻舞的心沉了下去,楚烬在周围仔细搜查,在灌木丛里找到个被丢弃的信封,上面印着“星芒集团”的字样,里面没有信,只有半张撕碎的照片,是父亲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男人的脸被撕去了,只剩下只手,戴着块熟悉的手表——和爷爷生前戴的那块一模一样。
“是爷爷的人拿走了。”萧景的声音发沉,母亲的手紧紧攥着那半张照片,指节泛白:“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的……”她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沈轻舞赶紧扶住她。
“虐”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像潮水漫过脚背。沈轻舞看着母亲苍白的脸,突然很怕,怕她撑不住。楚烬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发颤:“别担心,我们还有机会。”
回到镇上的民宿,母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都没吃。沈轻舞端着粥进去时,看到她正对着张旧照片发呆,是父亲和她的结婚照,两人笑得像孩子。“你爸总说,”母亲的声音很轻,“等星芒稳定了,就带我回归云镇,种一院子的蓝蝶花。”
这个未完成的约定,像根刺扎在母女俩心上。沈轻舞放下粥,坐在她身边:“等这事结束了,我们回来种,种满整个院子。”母亲的眼泪掉在照片上,点了点头。
深夜的民宿很安静,只有虫鸣和风吹树叶的声音。沈轻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楚烬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别想了,明天我们再问问镇上的人,说不定有人见过拿木盒的人。”
他的温柔像层暖被,慢慢裹住沈轻舞的心。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闷闷的:“楚烬,你说……我们能赢吗?”楚烬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很沉:“能,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赢不了的仗。”
这句话像颗糖,甜得沈轻舞心里发暖,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镇上的老镇长来看他们,手里拿着个布包:“沈太太,这是昨天一个外乡人落在我这的,说是要交给您。”布包里没有木盒,只有个小小的U盘,上面刻着个“国”字——是父亲的名字。
母亲的手抖得厉害,把U盘插进笔记本,里面是段父亲的录音,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却很清晰:“晚晴,当你看到这个,我可能己经不在了。爷爷的账本我藏在……”后面的话突然被打断,传来打斗声和枪声,然后是一片死寂。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留下个没说完的秘密。母亲的眼泪掉在键盘上,沈轻舞突然想起什么,调出录音的波形图,在杂音里发现了一串摩尔斯电码,翻译出来是:“星芒档案室,第三排左数第五个柜子。”
“是你爸留的!”母亲的声音带着激动,沈轻舞的心脏也跳得飞快——父亲果然留了后手!
赶回星芒时,档案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沈轻舞推开门,看到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蹲在第三排柜子前,手里拿着个账本,笑得诡异。
“是你!”沈轻舞的心脏猛地一跳,认出这是爷爷的贴身保镖,老鬼的同伙,“木盒是不是你拿走的?”男人转过身,举起账本:“想要?拿星芒的控股权来换。”
“做梦!”楚烬挡在沈轻舞身前,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刀,朝母亲扑过去:“那我就先拿她开刀!”沈轻舞下意识地把母亲护在身后,楚烬和萧景同时上前,和男人缠斗起来。
混乱中,沈轻舞看到那个账本掉在地上,封面上写着“蓝蝶计划资金流向”,里面的字迹是爷爷的,记录着他这些年的灰色收入,金额大得惊人。
男人被制服时,突然看着母亲笑:“你以为赢了?木盒里的东西,比账本厉害一百倍,现在……它己经在海外了。”
“什么东西?”沈轻舞的心跳漏了一拍,男人的目光扫过母亲,笑得诡异:“是你父亲和别的女人的……”话没说完就被警察堵住了嘴,但那眼神里的暗示,像根刺扎进沈轻舞的心里。
母亲的脸色瞬间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她踉跄着后退,撞在档案柜上,声音发颤:“不……不是的……他胡说……”
沈轻舞看着母亲慌乱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个可怕的念头——木盒里藏的,难道是父亲出轨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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