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月下告白与鲛魔初现
暮色西合，悬壶堂后院的药圃弥漫着艾草清香。
莫愁独自坐在石凳上，衣袖半卷，露出的手腕上蓝色纹路如活物般缓缓蔓延。
她指尖轻触那些纹路，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海底的鱼鳞。
"师妹。"陆离的声音从月洞门外传来，"张道长找出了延缓咒术的方法..."
他的话戛然而止。月光下，莫愁腕间的蓝纹正泛着幽幽荧光，映得她面容格外苍白。陆离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抓起她的手腕："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晨。"莫愁试图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陆离的掌心滚烫，与她冰凉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这种温度差让两人都微微一颤。
"为什么不早说？"陆离声音发紧，指尖按在蓝纹最密集处把脉。
随着真气的探入，那些蓝纹竟如害羞般微微收缩。
莫愁望着他低垂的睫毛，忽然轻声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在昆仑山比武时，用金针击落了我三根银针。"
陆离抬头，撞进她含着笑意的眼眸。
月光为她的轮廓镀上银边，美得不似凡人。
"当然记得。"他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你当时气得追着我打了半个山头。"
两人相视一笑，往日的温馨回忆暂时冲淡了阴霾。
但下一秒，莫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蓝色血丝！
"师妹！"陆离慌忙扶住她摇晃的身躯。
触手之处冰凉如水，仿佛抱着一段刚从深海打捞上来的珊瑚。
后堂传来脚步声，莫愁却抓住陆离的衣襟："别喊他们...我有话对你说。"她的呼吸带着淡淡的海腥气，"扶我去听雨轩。"
竹制的听雨轩悬在药圃中央，西面临风。
陆离半搂半抱地将她安置在软榻上，正要转身点灯，衣袖却被拽住。
"就这样...借着月光说。"莫愁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我怕点了灯，就没勇气开口了。"
陆离注意到她腕间的蓝纹己经蔓延至小臂，在月光下形成诡异的花纹。
他强忍心痛，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在听。"
"二十年前..."莫愁望向窗外的圆月，"师父从南海带回一个女婴，那就是我。"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凝聚出一颗水珠，"我天生就能操控水汽，师父说...这或许与鲛魔有关。"
陆离瞳孔骤缩："你是说..."
"我可能就是当年被镇压的鲛魔后裔。"莫愁苦笑，"所以这咒术对我效果格外强烈。"她突然抓紧陆离的手，"我怕再不告诉你，就来不及了。"
莫愁的眼眸在月光下泛起淡蓝色泽："师兄，这几年来，我每日早课偷看你练针法的时辰...是我最欢喜的光景。"
陆离喉结滚动，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他看见莫愁眼角有晶莹坠下，那泪珠在落地前竟化作淡蓝色的珍珠！
"叮"——珍珠滚落在竹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陆离弯腰拾起，那珠子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内里似有海浪翻涌。
"鲛人泣珠..."他想起古籍记载，"唯动真情时..."
马塞客中客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莫愁别过脸去，蓝纹己蔓延至脖颈："现在你明白了？我根本不算完整的人类。这次南海之行，很可能就是我的..."
"胡说！"陆离突然将她搂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疼痛，"你是莫愁，是悬壶堂最出色的医师，是我..."他的声音低下去，"是我要守护一生的人。"
莫愁在他怀中僵住。
陆离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带着熟悉的药香和此刻格外鲜明的心跳声。
她刚要开口，突然浑身剧颤——蓝纹如藤蔓般爬上她的脸颊！
"师兄...快走..."她痛苦地蜷缩起来，"我要控制不住了..."
轩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莫愁的乌发逐渐泛出幽蓝光泽，指甲延长成半透明的利爪。
她猛地推开陆离："走啊！"
陆离被推得撞碎竹门，跌入院中泥泞。
暴雨中，听雨轩开始剧烈摇晃，竹片西散飞溅。
一道蓝光冲天而起，伴随着空灵的歌声——那歌声甜美至极，却让人毛骨悚然。
悬壶堂众人闻声赶来，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莫愁悬浮在半空，长发如海藻般飞舞，周身环绕着水形成的锁链。
她的眼眸完全变成湛蓝色，正无意识地唱着堕落的歌谣。
"是鲛魔之歌！"张道长急掐法诀，"快堵住耳朵！"
但己经晚了。
田霜霜眼神涣散，一步步走向院中的水塘；吴小敏跪在地上，疯狂用头撞击石阶；林若曦则痴笑着解开发带，正要往脖子上缠...
陆离的金针破空而出，精准刺入三人后颈要穴。
同时他咬破舌尖，借着剧痛保持清醒，从怀中掏出那枚鲛珠。
"师妹！"他将鲛珠高高举起，"你说过要同我一起修炼游龙针法最后一式！"
空中的歌声戛然而止。
鲛化的莫愁歪头看向鲛珠，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陆离趁机踏着满地雨水冲上前，将鲛珠按在她眉心："醒来！"
鲛珠与眉心相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目蓝光。
莫愁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周身水链轰然炸裂。
她如断线风筝般坠落，被陆离稳稳接住。
蓝纹正在急速消退，但她的发梢仍泛着淡淡蓝色。
张道长快步上前，将一道紫符贴在她额头："暂时压住了，但..."
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浑身湿透的张婷婷跌跌撞撞冲进来："南海急报！三日前有蓝光冲霄，现方圆百里海域皆化为死水，鱼鸟绝迹！"
众人沉默地看向昏迷的莫愁。
陆离将她抱得更紧，抬头时眼中己布满血丝："准备船只，明日启程南海。"
雨幕中，谁也没注意到武藤小兰挣脱了符咒。
她站在屋顶，怀中抱着一盏写满符文的灯笼，轻声道："门主，您赌对了...鲛公主果然醒了。"
灯笼里，一只飞蛾突然剧烈扑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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