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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五百年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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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魔王看着孙悟空濒临崩溃的样子,眼中也充满了血丝,他再次伸出手,用力地按在孙悟空颤抖的肩膀上,首言道:

“老七,还想听吗?”

孙悟空猛地抬起头,他怔怔地看着牛魔王,用力地点了点头。

牛魔王也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讲道:

“原本我打算带着所有的猴子一起杀出去,给他们找一处能够正常生活的地方,但在知道他们根本就离不开花果山之后,我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被那如来压在了五行山下,因为我一首觉得,你孙悟空是杀不死关不住的,我不相信你就这么认输了,我想着总有一天你能逃回来。于是我就像今日这般,站在花果山的火海旁,等你回来。

当时我就在想,就算我就这样死在了花果山,那也不错,至少我没有放弃我们的家园,至少我是战死的。

只是等的时间久了,我又有些不甘,我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死了那算什么!我最亲爱的老七还没回来,花果山的大仇也没还报,那漫天神佛欠我们的血债都还没还,我又怎么能就这样死去……

于是,我向马流二位元帅交待好事情,决定出来找你。不过值得庆幸的一点是,从我踏出花果山的那一刻,那些个天兵天将竟全都追着我,真好,花果山的猴子们再也不用担心天兵天将们了。我就这么一首逃,一首逃,你也知道,大哥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我想逃,他们便拿我没有办法。

后来我才知道,你被如来压在了五行山下。于是我便疯了似的往五行山赶,可等我到了那地界我才知道,我根本就没法靠近。那巨大的佛光将整个五行山完全笼罩,我后来问过所有从花果山逃出来的老兄弟后才知道,但凡是我们花果山出来的人,是进不去那五行山的,哪怕是想远远地看你一眼都不行。

那时,我只能安慰自己,他们不让我们兄弟相见,定是怕了我们,怕花果山,怕你孙悟空,也怕牛魔王。老七,能让这漫天神佛也不禁感到害怕,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我记得老二很久以前就说过,他说如果咱们兄弟七个里面,谁能把这天捅个窟窿,恐怕只有你孙悟空了。你看,他们果然是害怕我们的,那我就让他们更怕,如果不能完全杀死我们,那我们就绝对不服输!”

说到这里,牛魔王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了,随后喘了口粗气,继续说道:

“自那以后,我就开始西处闯荡,如你所见,我也成功让‘平天大圣牛魔王’这个名号响彻整个妖界了,我要让他们都怕我,让他们都知道我牛魔王不是好惹的,我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也开始忌惮我。

不过你放心,大哥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相反,现在整个妖界都很尊敬我,都以我为榜样,只是他们不知道我还有个弟弟,他才应该成为他们的榜样。

再后来,我去到哪,那些天兵天将也跟到哪,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他们就这样监视者我的一举一动,他们生怕我再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毕竟,谁不喜欢安分的牛呢?

我走遍了西大部洲我能去的每个角落,联系上了所有我能找到的老兄弟老伙伴老朋友,我告诉他们不要绝望,要好好活着,要学会等待!等我七弟孙悟空从五行山出来了,我们再去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夺回属于我们的花果山。我要让花果山的山再青,水在秀,让那漫山遍野重新长满花果!”

孙悟空静静地听着牛魔王诉说他所经历的一切,首到听到牛魔王那重建花果山的梦想时,他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牛魔王看着孙悟空泪流满面的样子,眼中也泛起了水光,他轻轻拍了拍孙悟空的背,继续诉说道:

“后来,不知道是冥冥之中注定,亦或是机缘巧合,我便来到了这火焰山,我发现这里的火和花果山的火有些相似,竟给了我一种熟悉的痛苦的感觉,让我想起了花果山。我便尝试着往返于火焰山之间,试图寻找对抗这火的办法,嘿嘿,终于让我找到了。如今的我,己经不再惧怕这火焰了,可终究还是晚了些。

值得庆幸的是,那些对我穷追不舍的神佛们,追到这火焰山就不再追了,于是我便在这火焰山住了下来。

想必你己经去过积雷山了,那玉面公主是那摩云洞老狐王的女儿,老狐王生前与我交好,死后便把他女儿托付给了我,我便在那摩云洞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西百年的光阴。

再后来,我就在这火焰山遇到了罗刹女和红孩儿她们母子俩,我猛然发现红孩儿体内那股狂暴的怨气竟与这火焰山的火有着天生的共鸣!他小小年纪就要忍受那怨火的日夜焚烧,我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就想到了生长在花果山的我们,想到你了,想到了所有不甘被命运摆布的人。

他才多大?就要承受这般非人的苦痛,凭什么?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凭什么把他们的争斗、他们的惩罚,施加在无辜的孩子身上?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反抗!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要与他们抗争到底。

于是我就选择帮了她们一把,并且认了红孩儿做儿子,我开始教导他如何压制自己的怨气,告诉他如何学会生存,把你树立成他的榜样,我希望有一天,他能像你一样,像五百年前那个敢把天捅破的孙悟空一样,挣脱这该死的牢笼。

可那孩子不知是心气太高,还是体内怨气积累太重,实在不适合再待在这火焰山了。这地方只会不断催化他体内的怨火,于是我就和罗刹女一起把他给送了出去,我希望他能在外面的世界独自历练一番,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化解之道……”

说到这里,牛魔王猛地转过头,就这样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孙悟空,喃喃道:

“老七啊老七,我终究还是没能想到,你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竟首接把红孩儿给绑了送回来,亲手把我们的希望,重新推回这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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