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深秋的风裹着砂砾，拍打着 “阳光信贷” 催收中心锈迹斑斑的铁窗。江砚戴着棒球帽，混在应聘人群中，鼻腔里充斥着廉价香水与烟味混合的刺鼻气息。玻璃门上的倒影里，他看到自己紧绷的下颌 —— 三天前，他在警局停尸房见过被电话轰炸逼到跳楼的年轻人，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像极了爬满尸体的蛆虫。
“下一个！” 扩音器里的女声尖锐得刺耳。江砚走进面试间，廉价的塑料桌椅在他落座时发出吱呀声。面试官是个画着浓妆的女人，指甲上的狼头美甲与孟枭集团的标志如出一辙。“会用自动拨号系统吗？” 她滑动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让江砚瞳孔微缩 —— 那是他在王磊提供的数据里见过的 “轰炸名单”，排在首位的，是个患有心脏病的七旬老人。
“以前在呼叫中心做过。” 江砚刻意让声音带着讨好的颤抖，余光扫过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女人突然凑近，劣质香水味几乎让他作呕：“记住，逾期者不是人，是行走的提款机。” 她猛地按下手边的红色按钮，隔壁房间瞬间传来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夹杂着咒骂与哭喊，“看到那些隔间了吗？谁让客户还款最多，月底奖金翻倍。”
江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表面却堆起谄媚的笑。当他被带到工位时，眼前的景象让胃里翻涌 —— 二十平米的空间挤着三十张铁皮桌，每张桌上摆着西部手机，屏幕蓝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鬼火。邻座的年轻人正对着电话嘶吼：“再不还钱，我们就去你儿子学校闹！让全校都知道他爸是老赖！”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啜泣，年轻人却挂断电话，对着屏幕吐了口唾沫：“装什么可怜，老子比你更惨！”
深夜的员工宿舍弥漫着汗酸与泡面味。江砚躺在床上，听着上下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悄悄摸出微型录音笔。白天收集的信息在脑海中飞速整合：诈骗集团通过 “阳光信贷” APP 诱骗用户借贷，一旦逾期，便启动 “雷霆催收系统”—— 每小时拨打 200 通电话，内容从威胁恐吓、伪造律师函到曝光隐私，无所不用其极。更可怕的是，系统后台显示，这些 “客户” 中有 60% 是通过非法获取的个人信息随机选定的无辜者。
“新来的，发什么呆！” 上铺突然踹了踹床板。江砚迅速藏好录音笔，借着月光看到对方手臂上的狼头纹身。男人翻身坐起，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灭：“听说你面试时盯着总监的美甲看？是不是想打小报告？” 江砚的心脏猛地收缩，却立刻摆出惊恐的表情：“大哥误会了！我就是觉得那纹身好看，我... 我也想纹一个。”
这句话让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算你识相。不过别以为进了这里就能全身而退，看到对面楼的铁窗了吗？” 他指了指窗外灯火通明的厂房，“上个月有个催收员想报警，现在还在里面关着呢。” 江砚顺着他的指向望去，黑暗中，厂房的窗户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让他想起金三角的地牢。
第西天凌晨，江砚在垃圾站找到了突破口。蜷缩在纸箱堆里的老人浑身发抖，手机屏幕还在疯狂闪烁。“别打了... 我真的没有钱...” 老人喃喃自语，裤腿上的尿渍在月光下泛着灰白。江砚蹲下身，轻声说：“大爷，我是警察，能帮你。”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枯瘦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袖：“他们说要活埋我孙子... 我儿子车祸走了，儿媳改嫁，就剩这么个...”
安抚好老人后，江砚根据通话记录追踪到一个废弃的基站。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刃破迷局》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深夜的山林寂静得可怕，只有虫鸣与他的脚步声相伴。当他摸到基站铁门时，掌心传来的温热让他警觉 —— 门把手上的血迹还未干涸。推开门，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应急灯下，一名技术员倒在服务器旁，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手中紧攥着张纸条，上面写着 “轰炸源在云州电视塔”。
云州电视塔在夜色中宛如一柄利剑，首插云霄。江砚避开巡逻的保镖，顺着通风管道攀爬。金属壁面滚烫，灼烧着他的手掌，汗水模糊了视线。当他终于进入机房，眼前的景象让他屏住呼吸 —— 数百台服务器排列整齐，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如同跳动的心脏，正将恶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千家万户。更令人震惊的是，服务器旁的保险箱里，藏着许国栋与孟枭的合照，照片背后写着 “夜莺计划备用方案：心理战”。
就在江砚准备拷贝数据时，身后传来掌声。孟枭的情妇戴着黑色蕾丝面具，手中把玩着镶钻手枪：“江警官，真是让我惊喜。” 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知道为什么选电话轰炸吗？这可比 ** 更致命。看着那些人在绝望中崩溃，比首接杀了他们更有趣。” 她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江砚的耳畔飞过，击碎了身后的显示屏，“把硬盘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千钧一发之际，机房的门被撞开。陈昊带着特警小队冲了进来，枪战瞬间爆发。江砚趁机冲向保险箱，却在拿到硬盘的瞬间，听到孟枭情妇的冷笑：“你以为拿到数据就赢了？” 她按下遥控器，机房的地板突然翻转，江砚坠入漆黑的通道。在坠落的过程中，他死死护住硬盘，脑海中闪过那些被电话轰炸逼到绝境的受害者，以及老人绝望的眼神 —— 这场战斗，他绝不能输。
通道尽头是个密闭的地下室，墙上的显示屏正在播放实时监控画面：无数个催收隔间里，催收员们疯狂咆哮，受害者们的表情从惊恐到麻木，最后彻底绝望。孟枭情妇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江砚，看到了吗？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当绝望像潮水般涌来，再坚强的人也会崩溃。” 她突然切换画面，叶晚柠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的手机正在疯狂震动，“猜猜她能坚持多久？”
江砚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但多年的卧底经验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注意到地下室的通风口有微弱的光透进来 —— 那是通往地面的方向。就在这时，陈昊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小江，我们在地面发现了备用服务器，正在破解！你那边...” 话未说完，信号突然中断，地下室的灯光也随之熄灭。
黑暗中，江砚摸索着前进，手指触到墙面凸起的按钮。按下的瞬间，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露出堆满炸药的仓库。墙上的倒计时显示 “00:30:00”，旁边贴着张纸条：“当电话轰炸失效，就用真正的炸弹。” 江砚的心跳几乎停滞，他突然明白，电话轰炸不仅是为了敛财，更是 “夜莺计划” 的心理预演 —— 当市民习惯了这种无形的恐惧，真正的爆炸袭击来临时，整个城市将彻底陷入混乱。
他迅速掏出手机，将仓库的坐标发给程战，却在这时，孟枭情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江砚，你果然聪明。” 她举起枪，枪口对准炸药堆，“但聪明的人往往死得更快。” 她身后，数十名保镖举着枪缓缓逼近。江砚握紧藏在袖中的电击枪，大脑飞速运转 —— 必须在炸弹爆炸前摧毁这里，救出叶晚柠，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而此刻，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像是在倒计时，生死较量，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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