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的秋雨淅淅沥沥，打在金融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扭曲的光影。江砚站在 “星辰普惠” 公司楼下，仰头望着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西装内袋里藏着的录音笔硌得胸口生疼。三天前，他在陈昊的协助下截获了一批加密数据，指向这家看似正规的金融企业与孟枭集团千丝万缕的联系。
旋转门缓缓转动，江砚整了整领带，踏入冷气十足的大厅。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头顶璀璨的水晶吊灯，前台小姐职业化的微笑背后，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我找王磊总监，约好了谈企业贷款合作。” 江砚递上伪造的名片，余光瞥见保安腰间若隐若现的电击棍 —— 这配置远超普通金融公司的安保标准。
电梯上升时，江砚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裤缝。18 层的数字亮起，门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檀香混着电子设备特有的焦糊味扑面而来。走廊两侧的玻璃门内，程序员们紧盯屏幕，键盘敲击声如同密集的鼓点。尽头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传出激烈的争吵声：“王总，孟总那边下了死命令，这批数据必须今晚交付！”
江砚抬手敲门，屋内突然安静下来。片刻后，门缓缓打开，王磊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透着审视：“江先生？请进。” 办公室装修奢华，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云州繁华的街道，但江砚的目光却被桌上的平板电脑吸引 —— 屏幕上跳动的代码，与他在金三角见过的黑客程序如出一辙。
“江先生想申请多少贷款？” 王磊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扶手。江砚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狼头戒指，与孟枭情妇的首饰如出一辙。“五千万，用于医疗器械研发。” 江砚从公文包取出伪造的项目计划书，“不过在这之前，我更想聊聊星辰普惠的‘科技护城河’。”
空气瞬间凝固，王磊的手指猛地收紧，在扶手上留下几道白痕。江砚却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得如同在讨论天气：“贵公司的贷款 APP，表面上是金融服务，实则是数据收集器。用户的通话记录、实时定位、甚至手机相册，都在不知不觉中被上传到境外服务器，我说得对吗？”
“江先生这是血口喷人！” 王磊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但他的眼神却出卖了内心的慌乱，江砚趁机掏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 —— 正是王磊与孟枭手下的通话，讨论如何将用户数据卖给境外情报机构。王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跌坐在椅子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想怎么样？” 王磊的声音带着颤抖。江砚拉开窗帘，让阳光首射进来，照亮对方扭曲的表情：“我要你揭露整个犯罪产业链。从 APP 的数据采集程序，到数据的清洗、分类，再到最终的买家。” 他顿了顿，观察着王磊的反应，“你应该知道，孟枭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别说了！” 王磊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我... 我也是被逼的。三年前，我刚研发出这个 APP，本想做正规金融服务，结果孟枭的人找上门...”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悔恨，“他们威胁我，要是不按他们说的做，就把我妻女...”
江砚的手指微微发颤，想起叶晚柠被绑架时的场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公文包取出一份协议：“这是警方的保护协议，只要你配合调查，你的家人会被安置在安全屋。” 他将笔推到王磊面前，“但你必须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包括这个犯罪网络的顶层架构。”
王磊盯着协议，久久没有动作。办公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云州大地上。终于，他拿起笔，手却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杆：“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庞大。这个数据采集系统，只是整个计划的冰山一角。通过分析用户数据，他们能精准定位官员、富商，甚至...” 他突然压低声音，“军方高层。”
江砚的瞳孔骤缩，想起许国栋密室里那张标注着 “夜莺计划” 的地图。王磊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快，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的恐惧都释放出来：“APP 只是前端，后端有个庞大的数据分析中心，在云州郊外的山里。那里有数百台服务器，还有...”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你怎么了？” 江砚警觉地靠近。王磊却摆摆手，从抽屉里拿出个药瓶，吞下几颗药片：“慢性毒药，孟枭给每个核心成员都下了。他说这是‘忠诚测试’，解药只有他有。” 他苦笑着，“不过现在看来，有没有解药都无所谓了。”
夜幕降临，江砚带着王磊从员工通道离开。雨又下了起来，打在两人的伞面上。王磊的脚步虚浮，却坚持要亲自带江砚去郊外的数据中心：“那里有个隐藏的地下室，存放着最核心的数据。孟枭每个月都会亲自去检查，后天就是他的例行时间。”
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江砚看着后视镜里不断出现的陌生车辆，手心渗出冷汗。王磊却异常平静，手指在膝盖上敲击着奇怪的节奏 —— 那是黑客间传递信息的摩斯密码。当车辆驶入一片密林，王磊突然大喊：“快停车！有埋伏！”
枪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子弹穿透车窗，擦过江砚的耳垂。他猛打方向盘，车子在泥泞的道路上打滑。王磊掏出藏在座椅下的手枪，精准射击：“走左边的小路！那里有个废弃的矿洞，可以绕到数据中心后面。” 他的手臂中弹，鲜血染红了衬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矿洞里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江砚扶着受伤的王磊前进。洞顶不时有碎石掉落，脚下的积水倒映着两人狼狈的身影。“当年我发现这个地方时，还以为找到了世外桃源。” 王磊苦笑着，“没想到最后成了藏污纳垢的地狱。” 他突然停下，指着岩壁上的一处裂缝，“从这里爬进去，就能首达地下室。”
江砚帮王磊简单包扎伤口，自己则小心翼翼地钻进裂缝。狭窄的通道里，他能清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当终于爬进地下室，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 —— 数百台服务器闪烁着幽蓝的光，墙上的大屏幕实时显示着云州乃至全国的各类数据。而在正中央的会议桌旁，孟枭正与几个戴着面具的人激烈交谈。
“夜莺计划己经进入最后阶段，只要搞定军方的那批数据...” 孟枭的声音透过通风管道传来。江砚屏住呼吸，将微型摄像头对准会议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他猛地转身，却见王磊举着枪，枪口对准他的眉心。
“对不起，江警官。” 王磊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女儿在他们手里。只要你死了，他们就会放了她...” 他的手指颤抖着，眼泪混着血水滑落，“我真的没有办法...” 江砚看着眼前这个被命运逼入绝境的男人，想起自己在金三角卧底时那些身不由己的时刻。他缓缓举起双手，却在王磊分神的瞬间，一脚踢飞对方手中的枪。
两人在地下室扭打起来，江砚的后背撞上服务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孟枭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原来你也是条子。没关系，反正数据己经到手，这个地方...” 他的话被爆炸声打断，陈昊带着特警小队破墙而入。枪林弹雨中，江砚看到王磊趁机冲向控制台，疯狂敲击键盘：“我把所有数据都上传到了警方的云端！孟枭，你输了！”
孟枭恼羞成怒，举枪对准王磊。千钧一发之际，江砚飞身扑过去，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王磊看着江砚流血的伤口，终于崩溃大哭：“为什么要救我... 我差点杀了你啊...” 江砚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因为我们都想让这座城市恢复光明。”
战斗结束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江砚站在数据中心的废墟上，看着技术人员拆除服务器。王磊被送上救护车前，塞给他一张纸条：“还有个更可怕的存在，他们叫他‘影子’，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孟枭和许国栋都听命于他...” 江砚握紧纸条，望着渐渐亮起的云州城，知道这场与科技黑幕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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