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番雷霆震慑，效果拔群。连着好几天，西合院里安静得有点诡异。平时爱扎堆嚼老婆舌的大妈们，看见何雨柱的身影，远远就绕道走，眼神躲闪，生怕沾上点火星子。许大茂更是彻底蔫了，请了两天假在家“养病”，听说见着何雨柱家的门都哆嗦。
清净下来的何雨柱，心思全扑在了两件事上：空间和沈柔。
空间里的黑土地简首是作弊器。小麦苗蹭蹭往上窜，绿油油一片，长势比外面快了不止一星半点。红薯藤蔓更是铺满了划定的区域，底下指不定藏着多少大块头。何雨柱每天雷打不动地“巡视”一番，意念操控着浇水（其实就是空间里自然凝聚的露水），看着这勃勃生机，心里那叫一个踏实。这就是他最大的底气！什么三年灾害？对他家来说，那就是个名词儿！
去协和医院送药，成了何雨柱最勤快的事儿。他也不天天去，隔三差五，挑沈柔不太忙的时候。药包分量十足，每次去都不空手，有时是空间里刚摘下来、水灵灵顶花带刺的黄瓜，有时是几个红彤彤、看着就喜人的西红柿。东西不金贵，胜在新鲜水灵，在这年头绝对稀罕。
沈柔一开始还推拒，架不住何雨柱理由充分：“沈医生，这药得按时吃，效果才好。我妈…呃，我婶子身体虚，得温补着来，不能断顿儿。这点自家院里种的菜，不值什么，给婶子和沈康添个菜。” 他话里话外不提自己，全是替沈柔家考虑。
几次下来，沈柔也习惯了。每次接过东西，看着何雨柱那张带着点憨厚笑容、眼神却格外清亮真诚的脸，心里那点疏离感不知不觉就淡了。尤其是看到母亲喝了那党参黄芪熬的汤水，脸色确实红润了些；弟弟沈康虽然依旧不能动，但喂他吃那清甜的西红柿汁时，眼神似乎都亮了一点点。这份实实在在的心意，比什么都强。
这天傍晚，何雨柱又来了。手里没提药包，也没拿菜篮子。沈柔刚查完房回到办公室，正低头整理病历。
“沈医生，下班了？”何雨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沈柔抬头，看见是他，脸上自然地露出一丝浅笑：“何师傅，来了。今天…没带东西？”
“带了。”何雨柱走进来，反手轻轻带上门。他从怀里掏出个用手帕包着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不是药，也不是菜，是两块方方正正、黄澄澄、散发着甜香和奶香的…鸡蛋糕！
这玩意儿在副食店里绝对是奢侈品，要票还贵得要死！沈柔都愣了一下。
“这…”沈柔有些迟疑。
“给婶子和沈康甜甜嘴。”何雨柱把蛋糕往前推了推，笑容坦荡，“光吃药也不行，得吃点顺口的。我排了半天队才买到，新鲜着呢。”
沈柔看着那两块金黄的蛋糕，再看看何雨柱额角似乎还没完全消下去的汗迹（排队的辛苦），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了一下。这份细致的心意…她默默接了过来，低声道：“谢谢…又让你破费了。”
“嗐，这有啥。”何雨柱摆摆手，顺势拉了把椅子坐下，动作很自然。他没急着走，也没东拉西扯，目光落在沈柔办公桌玻璃板下压着的一张小小的全家福上。照片里是年轻些的沈母，更小的沈康，还有学生时代、笑容明媚的沈柔。
“沈康…情况有好转吗？”何雨柱看着照片，语气很平常，就像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沈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黯淡了一下，轻轻摇头：“老样子…医生说希望很渺茫，能维持现状就是好的。”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给沈柔白皙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也映照出她眼底深藏的一丝疲惫和沉重。
何雨柱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斟酌词句。然后，他抬起头，目光首视着沈柔，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沈柔耳中：
“沈医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婶子的身体，沈康的病，还有…这个家。”
沈柔微微一震，抬眼看他。
何雨柱的眼神很平静，没有刻意的深情，也没有虚假的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磐石的笃定：
“婶子身体虚，需要好药好食养着，我来想办法。”
“沈康的病…西医说希望渺茫，但咱不能放弃。我认识个老中医，说是祖传的针灸推拿手法，对这类病症有些独到之处。改天我请他来给沈康看看，试试总没坏处。费用，我出。”
“至于这个家…”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沈柔脸上，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以后，你妈就是咱妈！沈康就是我亲弟！”
“他们的衣食住行，看病吃药，我何雨柱一力承担！”
轰——！
这句话，不啻于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沈柔的心坎上！她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坚定、语气斩钉截铁的男人。他不是在说甜言蜜语，不是在画大饼，他是在陈述一个决定！一个关乎她整个家庭未来的、沉甸甸的承诺！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暖流瞬间冲垮了沈柔的心防。这些年，她一个人扛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母亲的病弱，弟弟的沉疴，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习惯了坚强，习惯了独自面对，从未奢望过有人能分担，更不敢想有人能说出“一力承担”这样的话！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上眼眶，迅速模糊了视线。沈柔慌忙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失态。但肩膀细微的颤抖却出卖了她此刻汹涌的情绪。
何雨柱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坐着，目光温和地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他能理解这份重压下的崩溃与不敢置信。
办公室里只剩下沈柔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和窗外传来的模糊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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