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小院的院门，像一道无形的墙，把外面的饥寒交迫和里面的温暖富足隔成了两个世界。可这墙，挡不住人心的窥探和算计，尤其是饿红了眼的时候。
这天下午，雪下得小了些，但风更冷了。何雨柱正猫在空间里，用意念操控着收获一批新长成的白萝卜，琢磨着晚上是炖羊肉还是包饺子。突然，意念感知到院门外来了人。
不是秦淮茹那种带着哭腔的哀求，脚步声很慢，很沉，还伴随着拐杖杵地的“笃笃”声。
聋老太太？
何雨柱眉头一皱，这老太太平时深居简出，跟院里人走动不多，但辈分高，以前对原主傻柱也算有过那么一星半点的善意（比如偶尔给个窝头）。她这时候来，想干啥？
何雨柱从空间出来，刚走到堂屋，院门就被轻轻敲响了。岳母看了何雨柱一眼，何雨柱点点头。岳母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聋老太太。她裹着一件打着补丁的旧棉袄，拄着拐杖，脸上沟壑纵横，比之前更瘦了，眼神浑浊，带着一股子暮气和疲惫。她身后还跟着个半大孩子，是阎埠贵家的小子，冻得缩着脖子，眼神躲闪。
“柱子在家吗？”聋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老人特有的颤音。
“在呢，老太太，您快进屋，外头冷。”岳母赶紧把人让进来。
聋老太太颤巍巍地进了屋，阎家小子跟在后头，眼睛贼溜溜地往屋里瞟，尤其在闻到那还没散尽的炖肉香味时，狠狠咽了口唾沫。
何雨柱迎了出来，脸上挤出点笑：“老太太，您怎么来了？这大冷天的，快坐。”他搬了个凳子放在离炉子稍远点的地方（怕老人受不住太热）。
聋老太太坐下，喘了几口气，浑浊的眼睛看向何雨柱，开门见山，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长辈的“语重心长”：
“柱子啊…老婆子我…是实在没辙了…才舍下这张老脸，来求你…”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果然没好事！他脸上笑容不变：“老太太，您这话说的，折煞我了。有事您说话，能帮的我一定帮。” 漂亮话先撂下，至于帮不帮，帮多少，那得看情况。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缩着的阎家小子：“你看看…院里这些孩子…都饿成啥样了？棒梗那孩子…听说都烧糊涂了…还有老阎家这几个…小脸蜡黄…看着揪心啊…” 她说着，还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柱子啊…我知道你有本事…你媳妇儿怀着身子，家里困难…可…可你看在老婆子我的薄面上…看在这些街坊邻居，这些孩子…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份上…匀出点粮食来…救救急吧？不用多…哪怕一人给一把棒子面…熬碗糊糊…也是救命啊！” 老太太说着，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哀求。
那阎家小子也扑通一声跪下了，带着哭腔：“柱叔…求求您了…我饿…我弟弟妹妹也饿…快饿死了…” 他这跪得倒是干脆，显然是阎埠贵教的。
好家伙！道德绑架升级版！搬出老太太这尊“佛”，还带着孩子下跪！这要是一般人，脸皮薄点，心软点，还真架不住。
可惜，他们碰到的是何雨柱。一个从现代穿过来，深知禽兽西合院本质，且心硬如铁、只护自己小家的何雨柱！
何雨柱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语气还算客气：“老太太，您这话…可真是让我为难了。”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您看看这年景，全国上下都困难！粮店那点定量，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我何雨柱是厨子不假，可也就是个颠勺的，又不是粮仓保管员！我家里这点东西，也是牙缝里省出来的，还得紧着我怀孕的媳妇儿，长身体的小舅子，刚出生的儿子，还有操持家务的丈母娘！这一大家子人，都指着我这点本事吊着命呢！”
他转过身，看着聋老太太和跪在地上的阎家小子，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您说匀点？匀给谁？给棒梗？他贾家东旭哥没了，厂里有抚恤金，街道有救济粮，秦淮茹有工资！给老阎家？三大爷算计了一辈子，家底儿比谁都厚实！他家老大老二都工作了，还养不活几个小的？真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何雨柱冷笑一声，眼神扫过地上装可怜的阎家小子：
“老太太，我敬您是长辈。但有些话，我得说明白。这年月，谁家都不容易！我何雨柱顾好自己的小家，不给国家添麻烦，就是本分！至于别人家的难处…有困难，找组织！找街道！找我一个厨子算怎么回事？我这点东西，也是我媳妇儿孩子的命！谁要动我媳妇儿孩子的命根子…”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转厉，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那就是跟我何雨柱过不去！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最后一句，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儿！
聋老太太被何雨柱这连珠炮似的话噎得脸色发白，拐杖在地上杵了杵，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她显然没想到何雨柱这么硬气，这么不给面子！连她这张老脸都不好使了！
那跪在地上的阎家小子更是吓得一哆嗦，连哭都忘了，傻愣愣地看着何雨柱。
“老太太，天冷，您身子骨要紧，我让康康送您回去。”何雨柱语气放缓，但送客的意思很明显。他冲沈康招招手：“康康，扶老太太回家。”
沈康很听话地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扶住聋老太太的胳膊。聋老太太看着何雨柱那张冷硬的脸，再看看旁边吓得不敢动弹的阎家小子，最终长长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任由沈康扶着，颤巍巍地走了出去。那背影，透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被戳破心思的狼狈。
院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风，也隔绝了那些算计的目光。
岳母有些后怕：“柱子…这…会不会得罪老太太…”
“得罪？”何雨柱嗤笑一声，拿起桌上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妈，您记住了。这年月，心软就是找死！咱家的粮食，一颗一粒，都是咱的命！谁敢动歪心思，我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雷电法王’的手段！” 他眼神冰冷，刚才那番话，既是说给老太太听的，也是说给院里所有竖着耳朵的人听的！
想打他何雨柱的主意？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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