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时分,霍烬等都清醒了过来。
霍骁也不好再在甄府久留,带着副将们骑马回去。
霍烬等骑着马跟在霍骁身后,这一路没少被埋汰。
“我晃个神的功夫你们一个个都喝多了,可真有出息啊,人家还当我堂堂君侯缺你们一顿酒。”
霍烬打着哈哈笑道:“这不难得,赶上过节嘛。”
霍樑也道:“你别说,这泸州的酒水比咱们那边真是醇香得多,没那么烈。”
霍垚是西人中年纪最小的,喝得也最少,“我对酒水倒是还好,但我喜欢吃这边的河鲜。”
霍凛:“小垚垚本来就爱吃鱼,这次来到鱼米之乡,还不得让你吃个够。”
霍骁瞥了这帮手下一眼,“别拿霍垚说事,你们最近哪个也没少下酒馆。”
霍烬:“哎呀,难得来一趟富贵乡嘛,咱们几个都不好秦楼楚馆那一套,就好个吃喝,这还不行啊?”
作为主公的霍骁一时竟无言以对。
沉迷吃喝是不好,但似乎也比嫖赌强。
霍烬等各自说着话,没注意到前头。
倒是军师公孙明目光敏锐,瞧见回去的路上、主公总不时调整坐姿,又似在护着什么。
细细端详下,除了腰间新添的香囊,再无其他。
金线绣的麒麟踏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质地用料都是上乘。
公孙明心间顿时猜到七八分,笑着开口:“主公何时得了个香囊?好生精致。”
霍樑西人循声望去。
霍骁贴身长侍孝明更是疑惑:“哎?晌午歇晌时还没有的。这……主公,这是何人送的呀?”
霍骁神色淡然地“哦”了一声,随手把玩着缰绳:“刚醒酒在甄家园子溜达,正巧碰见甄七娘子,非要塞给我。说是淮南习俗,香囊能驱邪避灾。人家姑娘一番好意,总不好驳了面子。再说这边蚊子多,留着也实用。”
众人瞧着他嘴上嫌弃、眉眼却不自觉上扬的模样,哪里还不明白。
霍烬:“我就说嘛,主公从来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还当谁的面子这么大。原来是未来的主母啊。”
霍垚:“这香囊绣得可真漂亮,七娘子的手真巧。”
霍樑揶揄霍凛,“六娘子送凛哥一个,凛哥和我们几个见天嘚瑟显摆,这下咱们主公也有了,我看你还嘚瑟什么。”
霍凛切了声,“主公有又不是你们有。”
霍烬:“是是是,我们都孤家寡人一个,不像你们有人惦记有人疼。”
公孙明不仅是军师,按年龄更是几人的长辈,闻言慈笑道:“女子亲手缝制香囊,己经是难得,更难得的是这背后一针一线的情意。”
霍烬夸张地捂着胸口,说道:“是啊,让你看到香囊就睹物思人,她看似不在,实在无处不在。”
霍凛首接踹过去一脚。
年纪最小的霍垚笑盈盈说道:“照军师这么说,七娘子送香囊给主公,也是聊表心意了?”
公孙明笑而不语。
霍垚像是发现什么惊天秘闻,惊讶道:“七娘子之前还不愿意嫁给主公呢,怎么忽然就喜欢了?”
霍烬主打一个人情世故,一把捂住傻弟弟的嘴,忙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女子说话十句有七句你得反着听,明白吗?”
“再说了,一开始不喜欢又怎么样,咱们主公称霸一方,英武豪杰,对吧,自古美女爱英雄,懂不懂?”
“行了行了!”霍骁皱眉打断,“别拍马屁了,她自己估计都没你们想得多。”
霍烬:“主公,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七娘子一片心意,您就算不回礼,也得领这份情啊。”
霍骁:“回礼?”
霍烬眨眨眼,“您不会不知道这回事吧?”
霍樑:“凛哥收到六娘子的香囊,第二天就嘚吧嘚吧买了一支点翠华胜给人送去了。”
霍骁:……
他的确不知道、也没人提醒过这种事。
霍烬等人也意识到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不约而同都闭了嘴。
……
霍骁与云舒的婚期定在年底,届时云舒依礼要嫁去幽州。
而也因她是远嫁,按当地习俗,可一婚两办。
即先在女方娘家当地办一场婚典,后嫁去夫家,于当地再行大婚。
霍骁纵然位高权重,此刻却也依着入乡随俗的理,给甄家这份薄面。
甄鸿年把差事交给了云舒母亲苏夫人。
苏夫人自然是极尽用心,里外操持得都十分体面,规制礼数比皇家郡主出阁也不差什么。
婚期定在七月二十八。
云舒对一婚两办倒是没有什么异议,能让爹娘亲人看着她出嫁,她也还蛮高兴的。
但小姑娘心里却也揣着个事。
这日瞅着苏夫人得空,便轻手轻脚往母亲房里来了。
苏夫人看到宝贝女儿,连日操办的疲惫顿时散了几分,笑着拉她坐下:“怎么这会过来,没歇个晌?”
云舒支开房里的下人,待屋中只剩母女俩,才捻着裙角好奇问道:“母亲,先在泸州办一场,后面嫁去幽州还要办,会不会太张扬了?”
苏夫人指尖拂过女儿鬓边碎发,温声解释:“远嫁的姑娘,只要娘家看重、想办得体面,都得有这茬。”
云舒:“可姐姐们当时都没有的。”
苏夫人又道:“她们没有的缘故,不是咱们家不想办,是你那几个姐夫来去匆匆,没给妻子这个体面。”
“若是敢有人拿这个出来生事企图中伤你,咱们倒也不怕掰开揉碎说明白。”
云舒“嗯”了一声,忽又想起什么,脸颊微红着问:“那泸州这场……迎亲要如何走呢?难不成把我迎去驿站?”
苏夫人指尖点着女儿额头笑弯了眼:“傻丫头,这头场婚事本就是图个娘家体面,自然是减半从简的。咱们家这边最多只是设喜宴宴请亲朋故交,再设喜堂行拜堂之礼,哪能真按正娶的排场来?”
“真要风光大嫁,还得等年底,君侯要亲自从泸州把你迎去幽州。”
云舒:“这么说……泸州这场只是请亲友吃席,再拜个天地?”
见母亲点头,她忽然咬了咬唇,声线细若蚊蚋:“那……拜堂之后,当晚我,我真的要和他住在一起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两人不会当晚就得洞房吧?
苏夫人一愣,见女儿神色无措,忙关切道:“你莫不是不愿意?”
云舒红透了半边耳根,点头又摇头,“我,我不是不愿意,就是想问个清楚,让我心里有所准备。”
苏夫人轻轻拍了拍女儿手背,眼底笑意掺了些温柔,“都说是走个过场的礼仪,哪能在女方娘家行洞房之礼啊,这等大事,肯定要等到真正大婚的时候。”
云舒这才松了口气。
不需要就好,她自问还没这么快就接受霍骁到那种地步。
见女儿紧绷的肩膀松下来,苏夫人故意拖长了声调:“你怎还担心起这个?”
“男女之事,古医书上从不避讳,你自幼看过的医书不知几何,只怕君侯都没你懂呢。你怕什么?”
“娘!”云舒猛地抬头,脸颊红得像熟透的石榴,羞恼道:“您说什么呢!又拿女儿打趣!那些医理是惜福养身和治病救人用的,怎能混为一谈……”
话音未落就被自己的话羞得埋进了母亲怀里,惹得苏夫人搂着她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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