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娘守在定风堂外,手里端着刚到来的茶水,刚喝上半口。
就听到屋里的帐内传来几声压抑的轻喘,那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她这把年纪的人,哪里还不明白里头正发生着什么。
老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手里的茶盏晃了晃,温热的茶水溅在手背上,竟没觉得烫。
“宣娘,您怎么了??”春儿捧着干净的帕子走过来,见她神色恍惚,忍不住问道。
杏儿也凑过来,满眼担忧:“是啊,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宣娘叹了口气,往紧闭的房门瞥了眼,压低声音,“男君是不是忒没分寸了……咱们女君还年轻,身子骨金贵着呢,从小又养得精细,哪禁得住这般折腾?真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好?”
春儿和杏儿对视一眼,俩未出阁的姑娘家被说得耳根发烫,都低下头去。
春儿捻着帕子角,小声道:“宣娘您别太担心,女君向来有主见,若是不愿意,男君也未必能……”
她说着,忽然抬手比了个扎针的动作。
杏儿惊得瞪圆了眼:“啊?不会吧,女君敢扎男君吗?”
“那可不好说。”春儿眨眨眼,“咱们女君有什么不敢的。”
宣娘被她俩逗得差点笑出声,拍了拍春儿的胳膊:“没大没小的,哪有拿主子说笑的道理。”嘴上嗔怪着,心里的忧虑却稍稍松了些
帐内的动静渐渐平息下去,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听到里头传来让进去伺候的声音
宣娘连忙整了整衣襟,带着春儿杏儿推门而入。
刚迈过门槛,一股甜腻的气息便扑面而来,混着松香和方才未散的暧昧,绕得人鼻尖发痒。
床榻上的锦被半掩着,云舒瘫在那里,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颈侧,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见她们进来,才勉强撑着身子坐起,双手攥着衣襟往胸前拢,指尖都在发颤。
“女君,慢点。”宣娘快步上前,和春儿一左一右扶住她,见她连站都站不稳,脚步虚浮,心疼得不行,低声道,“奴婢扶您去沐浴。”
云舒没力气说话,只轻轻“嗯”了声,任由她们扶着往内室的浴室走。
浴桶里早己备好热水,撒了些安神的香露,水汽氤氲。
刚踏进桶里,温热的水漫过脚踝,顺着小腿往上涌,驱散了身上的黏腻,她舒服得轻喟一声,浑身的骨头像是瞬间卸了力气,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将头抵在桶壁上,长长的睫毛垂着,分明是累极了的模样。
宣娘拧了帕子替她擦背,见她肩头还有几处浅浅的红痕,更是心疼得首叹气:“男君也真是……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啊。”
云舒脸红红的,没说话。
宣娘拿着柔软的丝帕,轻轻替云舒擦着手臂,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嘴里却没停:“女君,不是老奴多嘴,男君那性子,看着是沉稳,可对上您,一点章法也无。他要是一味莽求,您可千万不能心软,该拒就得拒,身子是自己的,哪能拿来开玩笑?”
云舒把下巴搁在浴桶边缘,听着她絮絮叨叨,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水面,漾起一圈圈涟漪。“我知道的,”
她轻声道,声音被水汽润得有些闷,“宣娘您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宣娘叹了口气,拿起干净的帕子替她擦脖颈:“老奴也知道您懂事。小夫妻新婚燕尔,感情好也是好事,可男君那身板,瞧着就孔武有力,您从小娇养的,细胳膊细腿的,真要是……”话说到一半,又觉得碍口,“老奴是真怕他伤着您。”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救命!嫁给权臣后他非要我当皇后云舒蜷在水下的手轻轻着,指尖触到手臂上一点浅浅的红痕,那是方才被他攥紧时留下的。
她弯了弯唇角,声音轻得像羽毛:“宣娘,我没勉强自己。他要是真惹得我不愿意,我早扎他了。”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宣娘,眼底映着水汽,亮得很,“我如今是真的没事。”
宣娘看着她这副模样,脸颊依旧泛着酡红,眼角眉梢都浸着一层说不出的柔意。
老脸上的愁绪渐渐散了,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摇摇头:“哎,看来是老奴瞎操心了。”
手里的动作没停,继续替她清洗后背。
云舒却被那声笑臊得耳根发烫。
她指尖绞着水里的花瓣,忽然觉得,古医书上所写的夫妻敦伦,终究是太浅了。
……
云舒被春儿和杏儿扶着从浴桶里出来时,腿还有些发软。
杏儿赶紧将早己备好的厚绒毯裹在她身上,春儿则取了干净的中衣来伺候她换上。
刚擦过的发丝湿漉漉地垂在肩头,带着水汽的脸颊依旧泛着红晕,眼尾那抹春意尚未褪去。
她往梳妆台前的软凳上坐下,任由宣娘拿着锦帕替她擦拭长发,指尖划过头皮时,舒服得让她微微眯起了眼。
从前总是冷静自持的姑娘,可如今镜里的人,却像是被浸了蜜,连骨头缝里都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宣娘,“让小厨房炖点滋补的汤羹吧,等会儿让男君也用一些。”
宣娘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笑着应道:“哎,奴婢这就去吩咐。”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廊下的灯笼被点亮,暖黄的光透过窗棂洒进来。
晚膳的菜式做得精致,清蒸鲈鱼的鲜气混着莲子羹的甜香漫在食案上。
羊角宫灯照着八仙桌上精致味美的菜肴。
霍骁正给云舒夹了一筷子嫩滑的鱼腹肉,就见她放下玉筷,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神色带着几分认真。
“有件事,我想跟男君商量。”云舒抬眼看向他,“男君新婚三日休沐后便要忙公务军务了,我也己经将府上各处的管事摸了个底;既如此,我有心想在城里开家药堂。”
霍骁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民间百姓能维持温饱己经不易,看病问药便是奢求。”她语气轻缓,却透着笃定,“我想着,药堂就开在城南。平日里由白芷带着我手下几个懂医术的婢女打理,再从城中雇几位有经验的药师相助。我身为燕国女君,抛头露面总归不妥,只在背后坐镇便好。每月初一到十五,对穷苦百姓施医问药全免,药材和诊金都不用他们出。”
“除此之外,城郊那辟荒田开垦为药圃,无论是平时治病问药,还是交战时军需所用,药材之源都不可握在旁人手中。”
霍骁本就尊重她的意愿,听闻此事对百姓有利,更是颔首赞成。
只是听到她提及要用嫁妆支用耗费,便皱了眉:“既是为燕国百姓做好事,哪能让你动私产?府中库房和官中的银钱,还不差这点。”
云舒感受到他这份豁达,忍不住笑了:“我与男君是夫妻,既是夫妻,便该不分彼此才是。不管用我的嫁妆,还是用府里的钱,不都是你我二人的么?”
霍骁闻言,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眼底漾起笑意:“女君说得是,是我狭隘了。”
他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掌心的温度熨帖过来;云舒嗔了他一眼。
烛光映着两人交握的手,连空气里都浸着几分相契的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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