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的夜,在夏晚秋紧绷的神经中缓慢流逝。新出现的“漂流木”被她小心地用柴草掩盖好,只等天亮找个合适的时机“发现”。疲惫如潮水般涌上,她终于合上眼,意识沉入短暂的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细微、带着痛苦意味的呻吟声,如同细针,刺破了夏晚秋浅薄的睡意。
“呜…妈妈……”
声音来自紧贴着她身侧的婉婷。
夏晚秋瞬间惊醒!黑暗中,她立刻伸手探向女儿。指尖触碰到婉婷的额头——滚烫!那温度灼得她心尖一颤!
“婉婷?”夏晚秋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惊惶,她撑起身,凑近女儿的小脸。
昏暗中,婉婷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像只受惊的虾米。小脸在窗外透进的微光下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灼热,小小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她似乎陷入了半昏迷,口中无意识地发出破碎的呓语:“疼…妈妈…疼…”
夏晚秋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她一把将婉婷搂进怀里,那滚烫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烫得她心慌!她迅速检查着:西肢滚烫,颈后淋巴结肿大,喉咙红肿(借着微光勉强可见)!孩子身体间歇性地出现轻微抽搐!
高烧!急性扁桃体炎?甚至……高烧惊厥的前兆!
这个诊断如同冰水浇头!在海岛这种缺医少药、交通闭塞的地方,孩子高烧不退,尤其是出现惊厥迹象,几乎是致命的!赤脚张根本靠不住,送去公社卫生所?黑灯瞎火,山路崎岖,孩子根本撑不到!
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夏晚秋的喉咙!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手摸向婉婷的脉搏——细数而急促!
“刘妈!张婶!快起来!”夏晚秋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尖利和急促,划破了石屋的死寂!
沈家宝第一个被惊醒,猛地坐起:“怎么了晚秋?!”
刘妈和张婆子也惊慌失措地爬了起来,摸索着要点灯。
“婉婷发高烧了!很烫!快!打盆凉水来!要干净的!”夏晚秋语速飞快,一边吩咐,一边迅速将婉婷抱到油毡布上相对开阔的地方,让她侧躺,解开她的衣领,保持呼吸通畅。
昏黄的煤油灯很快亮起,摇曳的光线映照着婉婷烧得通红、痛苦皱起的小脸。沈家宝看着女儿的样子,脸色瞬间煞白,手足无措:“怎么会…下午还好好的……”
“别愣着!凉水!”夏晚秋厉声道,此刻她像一头护崽的母狮,所有的温柔都被焦灼取代。
刘妈跌跌撞撞地端来半盆刚从瓦罐里倒出的、还算干净的凉水。夏晚秋一把扯下自己里衣最干净柔软的内衬,撕下一大块,浸入凉水中,拧得半干。她跪坐在婉婷身边,动作快如闪电,用冰凉的湿布一遍遍擦拭孩子的额头、脖颈、腋窝、手心脚心!物理降温!
“晚秋…这…这行吗?”沈家宝的声音带着哭腔,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心如刀绞。
夏晚秋没有回答,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眼神专注得可怕。物理降温只能缓解表象!必须立刻退烧消炎!否则惊厥随时可能发生!
她的意念在疯狂运转!空间!药房!药房里一定有退烧消炎的药!青霉素?不行!风险太大!儿童用的阿司匹林?或者更安全的中成药?银翘片?羚羊角粉?
心念电转间,她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湿布换了一块又一块,婉婷的体温似乎略降了一丝丝,但依旧滚烫,呼吸依旧急促,小小的身体因为难受而不停地扭动。
“妈妈……冷……好疼……”婉婷半睁着迷蒙的眼睛,泪水混合着汗水流下,声音细弱得如同蚊吟,充满了无助和痛苦。
这声呼唤,像一把重锤砸在夏晚秋心上!她看着女儿痛苦的小脸,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风险?暴露?去他妈的!没有什么比女儿的命更重要!
“家宝,你抱着她!继续擦!”夏晚秋猛地站起身,语速快得惊人,“我去拿点东西!马上回来!”她不等沈家宝反应,转身就冲出了石屋门,身影瞬间没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屋外寒风凛冽。夏晚秋没有跑远,只是迅速闪到石屋侧面一个避风的死角。意念沉入空间,目标精准锁定药房!她顾不得细看,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和药柜上的标签,飞快地抓取:
一瓶儿童用阿司匹林药片(极小剂量)!
一小包板蓝根冲剂!
一小瓶羚羊角粉(压惊退热)!
她甚至来不及看包装,意念裹挟着这几样东西瞬间退出空间。冰冷的空气包裹着她,她将药片和冲剂迅速剥掉外包装纸(空间里的现代包装绝对不能留!),将白色的药片和褐色的药粉倒在一张干净的草纸上包好,羚羊角粉的小瓷瓶则紧紧攥在手心。她将撕下的包装纸揉成一团,塞进石缝深处,用脚狠狠踩实!
做完这一切,前后不过十几秒。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身冲回石屋。
“快!倒半碗温水!”她将草纸包着的药片药粉和那个没有任何标记的小瓷瓶放在油毡布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家宝,扶好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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