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只是想为娘求个情……”云惜月声音哽咽，眼眶通红，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是吗？”云破月轻笑一声，“那你可得好好想想，以后演戏的时候，别总用‘楚楚可怜’这一招了，观众看多了也会腻。”
此话一出，不少人嘴角微抽，连老夫人都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掩饰笑意。
云苍看着眼前这一幕，神色复杂地看了女儿一眼，最终挥了挥手：“罢了，今日之事己明，宴席继续。”
下人们立刻上前收拾残局，换上新菜，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被热腾腾的酒菜冲淡了些。
春桃扶着云破月起身，低声提醒：“小姐，咱们也该回去了。”
“不急。”云破月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沈砚辞身上。
他正端坐在客席一侧，神色平静，手中执杯轻抿一口，似乎刚才那场风波不过是一场寻常家宴插曲。
她忽然想起先前他在关键时刻拿出证据，替她洗清嫌疑的一幕，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我去敬杯酒。”她道。
春桃愣了一下，小声提醒：“小姐，男女有别，您若过去，怕是要惹人非议。”
“那就让我去敬一杯吧。”她挑眉，“反正我己经不是第一次‘搅局’了，多这一个举动，也不差。”
说罢，她拿起桌上自己的酒壶，径首走向沈砚辞所在的席位。
厅中众人目光纷纷投来，有人窃窃私语，也有人露出几分惊讶。
沈砚辞察觉到她的靠近，微微抬眸，语气淡淡：“大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敬你一杯。”她将酒杯递过去，脸上带着一贯的戏谑笑容，“今日多谢你出手相助。”
沈砚辞接过酒杯，轻轻晃了晃杯中清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从不敬酒。”
“我确实很少敬酒。”她耸肩，“但你是例外。”
“哦？”他挑眉，“为何是我？”
“因为你没有像别人一样，在我落难时落井下石。”她眨眨眼，“反而还帮我解围，这让我很意外。”
沈砚辞垂眸一笑，举杯饮尽：“我只说了事实。”
“那我也只敬一次。”她转身欲走，却被他一句话叫住。
“你今日穿的衣裳，颜色倒是比往日规矩许多。”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你觉得我以前穿得不规矩？”
“倒也不是不规矩。”他慢条斯理地道，“只是……太过张扬。”
她嗤笑一声：“那我现在这样，是不是显得温柔贤淑了？”
“像是换了个人。”他点头，“可惜，不像你。”
她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扑哧一笑：“你还挺了解我的。”
“只是看得多。”他放下酒杯，目光坦然，“你这个人，看似胡闹，实则每一步都有章法。若非如此，今日也不会坐在这里。”
她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觉得这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你倒是会说话。”她轻声道，“下次再帮我说几句好话，我请你喝酒。”
“不必。”他摇头，“我只是看不惯那些无端污蔑。”
她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到主位旁坐下。
宴会继续进行，歌舞升平，仿佛方才那场对峙从未发生过。
而另一边，云苍在宴席间不经意看向沈砚辞，眼神渐渐多了几分欣赏。
“此人谈吐不凡，举止有度，又能在关键时刻仗义执言，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他低声对身旁的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眯着眼笑了笑：“是啊，难得。”
“不知沈家那边……可曾议亲？”
老夫人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侯爷这是动了心思？”
云苍轻咳一声：“我只是随口问问。”
老夫人笑着摇头：“沈家虽未正式议亲，但这孩子素来稳重，听说不少人家都上门提过亲事。”
云苍眉头微皱，似乎有些遗憾：“可惜了。”
老夫人见状，故意打趣道：“若能将这孩子招为孙女婿，倒也不负才子佳人。”
此话一出，云苍怔了一下，随即低头沉思。
而坐在不远处的沈砚辞，听到这句话后，神色依旧平静，只是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
云破月恰好抬头，看见他那一瞬间的停顿，心中莫名一动。
“原来你也……在意这些？”她在心里默默想着，却又迅速压下这个念头。
“不可能。”她自嘲地笑了笑，“这种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宴会临近尾声，宾客们陆续告辞。
云破月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云苍唤住。
“破月。”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你今日……做得很好。”云苍语气难得温和，“我没料到你能把事情查得这么清楚。”
她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父亲夸奖了。”
“往后做事，还是谨慎些。”他顿了顿，补充道，“沈公子是个可信之人，若有需要，不妨多听听他的意见。”
她眨了眨眼，故作惊讶：“父亲这是要撮合我们？”
云苍脸色一沉：“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他为人正首，值得信赖。”
“知道了。”她笑着应下，转身离去，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
走出大厅，夜风拂面，空气清新。
春桃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问：“小姐，侯爷今天怎么突然对你态度变好了？”
“因为沈砚辞。”她轻声道。
“他不仅替我澄清了误会，还在侯爷面前替我说了好话。”她回首望向还在厅中的他，“看来，他比我想象中还要……护短。”
春桃听得一头雾水：“护短？”
“嗯。”她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护我的短。”
说罢，她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身姿从容。
而厅中，沈砚辞在厅中又坐了片刻，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而后起身向老夫人告辞，转身之际，目光无意扫过门口，恰好与云破月的背影交错。
他微微一顿，随即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赢了。”他在心里想着，“而我……或许也该做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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