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课，班主任带着一叠表格走进教室，推了推眼镜说道："今天临时安排一个心理健康测试，所有人必须参加。"
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嚎，音乐课上不了了。
"安静！"班主任敲了敲黑板，"这不是考试，只是例行检查，如实填写就行。"
萧临舟趴在桌上，懒洋洋地转着笔："心理测试？测什么？测我有多喜欢时老师吗？"
时星弈头也不抬："测出你有病就首接送精神病院。"
萧临舟笑嘻嘻地凑过去："那时老师会来精神病院看我吗？"
时星弈："我会亲自把你送进去。"
测试开始后，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萧临舟起初还漫不经心，但越往后写显然坐不住了。
"时老师......"他小声叫旁边的时星弈，"这道题'你是否经常感到孤独'，我该选'是'还是'否'啊？"
时星弈冷冷扫他一眼："按真实情况填。"
萧临舟撇嘴："那当然是'否'啊，我有时老师陪着，怎么会孤独。"
时星弈笔尖一顿，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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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结束后，班主任收走了所有人的问卷。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早自习，班主任一脸严肃地把萧临舟叫了出去。
"怎么了？"时星弈抬头问道。
班主任犹豫了一下："萧临舟的测试结果有些异常，需要去心理咨询室进一步评估。"
时星弈皱眉："什么异常？"
"这个......"班主任压低声音，"他的测试显示有严重的依赖倾向和分离焦虑，还有轻微的......"
"轻微的什么？"
"......偏执倾向。"
时星弈："......"
班主任叹了口气："可能是误测，但按照规定，他得去重新评估。"
萧临舟回来时，脸上还带着茫然："时老师，班主任说我心理有问题？"
时星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脸："你填了什么？"
"就......如实填啊。"萧临舟委屈巴巴，"比如'你是否害怕重要的人离开'，我当然选'是'啊，万一时老师不要我了怎么办？"
时星弈："......"
"还有'你是否会因小事过度焦虑'，我想了想，时老师不理我的时候我确实很焦虑......"
时星弈深吸一口气，松开他："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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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室在教学楼的角落，能找到还挺不容易的。
萧临舟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晃着腿："时老师，你陪我进去好不好？"
时星弈本想拒绝，但看到他难得紧张的样子，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心理老师是个温和的中年女性，她看了看萧临舟的测试结果，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时星弈，微笑道："这位同学是......？"
"我同桌。"萧临舟立刻说。
"朋友。"时星弈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萧临舟笑嘻嘻地改口："对，朋友，特别好的朋友。"
心理老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请这位'特别好的朋友'先在外面等一下吧。"
时星弈转身要走，萧临舟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等等！"
心理老师挑眉："怎么了？"
萧临舟喉结滚动，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他......他得在。"
心理老师看了看他死死攥着时星弈的手，又看了看测试表上"分离焦虑"的评估项，若有所思："好吧，那请这位同学坐在旁边，但不要插话。"
评估开始了。
"萧同学，测试显示你对某个人有极强的依赖倾向，能说说吗？"
萧临舟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时星弈："就......我同桌。"
"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
"见不到他会焦虑，"萧临舟低着头，"他生气的时候我会害怕，他受伤的时候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反正时星弈听不见。
心理老师记录了几笔，继续问："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你，你会怎么做？"
萧临舟沉默了。
"萧同学？"
"我会......"萧临舟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会把他关起来。"
时星弈瞳孔一缩。
心理老师的笔顿住了："你说什么？"
萧临舟抬起头，眼神异常清明："开玩笑的。"他笑了笑，"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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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估结束后，心理老师单独留下了时星弈。
她递给他一份报告，"确实存在过度依赖和占有欲过强的问题。"
时星弈扫了一眼报告："严重吗？"
"目前还不影响正常生活，但......"心理老师犹豫了一下，"他的情绪完全系在你身上，这不是健康的关系。"
时星弈沉默了一会儿，完全想不到这玩意还有依赖和占有欲，他打死都不相信。
"我知道了。"
"建议你们适当保持距离，给他一点独立的空间。"
时星弈捏着报告的手指微微收紧："......好。"
走出咨询室，萧临舟正靠在墙边等他，见他出来立刻迎上来："时老师，她跟你说什么了？"
时星弈把报告塞进书包："没什么。"
"骗人，"萧临舟拦住他，"她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没有。"
"那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萧临舟的声音突然提高，"是不是要我求你才肯说？"
走廊上的学生纷纷侧目。
时星弈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楼梯间："萧临舟，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萧临舟的眼睛有些发红，"她说我有病，是不是？说我配不上你？"
时星弈皱眉："没人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萧临舟逼近一步，"时星弈，你看着我。"
时星弈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她说你太依赖我了，这样不好。"
萧临舟僵住了。
"我们需要......"时星弈艰难地说出那个词，"保持距离。"
空气仿佛凝固了。
"保持距离？像这样吗？"萧临舟猛地将时星弈推到墙上，双手扣住他的手腕，"还是这样？"
时星弈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萧临舟，松手。"
"如果我不呢？"萧临舟低头，鼻尖几乎碰到他的，"时老师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吗？"
时星弈闭了闭眼："......不会。"
"那为什么......"萧临舟的声音突然哽咽，"为什么不要我了？"
时星弈心头一颤，终于抬手抚上他的脸："我没有不要你。"
"可你说要保持距离......"
"是为你好的距离。"时星弈轻声道，"萧临舟，你不能把整个人生都系在我身上。"
萧临舟沉默了许久，终于慢慢松开手，额头抵在时星弈肩上："......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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