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学期开学第一天，时星弈站在校门口，抬头看着熟悉的校牌。
阳光很好，照得他微微眯起眼睛。
半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记忆空白己经被药物一点点填补，虽然还有些零碎的片段模糊不清，但至少，他记得自己是谁，记得萧临舟是谁……巴拉巴拉。
"时老师！发什么呆呢？"萧临舟从后面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走啊，再晚要迟到了。"
时星弈侧头看他——萧临舟的头发比上学期长了些，发尾微微翘着，像是没好好梳头。
校服外套随意地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领口处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锁骨。
"看什么？"萧临舟挑眉，"被我帅到了？"
时星弈收回目光："……自恋。"
萧临舟大笑，手臂收紧，几乎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时老师，你损人的功力恢复得不错啊。"
时星弈没理他，只是轻轻挣开，往教学楼走去。
萧临舟三两步追上，手指勾住他的书包带："等等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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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嘈杂一片，久别重逢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当时星弈推门而入时，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时哥回来了！"
"身体好了吗？"
"卧槽，学霸归位！"
时星弈站在原地，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热情。
萧临舟从他身后探出头，笑嘻嘻地挥手："各位，我们家时老师大病初愈，别吓着他啊。"
"谁们家的？"陈默从人群中挤出来，一把抱住时星弈，"时giegie！想死你了！"
时星弈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拍了拍他的背："……松手。"
陈默松开他，眼睛亮晶晶的："全记起来了？"
"嗯。"时星弈点头。
"那你还记得上学期期末你答应请我吃饭的事吗？"
时星弈："……"
萧临舟一把将陈默推开："滚，少趁火打劫。"
班主任走进教室，敲了敲黑板："安静！新学期开始了，都给我收收心！"
他的目光落在时星弈身上，严肃的表情柔和了几分："时星弈，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很好，谢谢老师。"
"那就好，"班主任点点头，"上学期落下的课程有困难吗？"
时星弈还没回答，萧临舟就插嘴："老师，时老师在家自学完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问你了吗？"
萧临舟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课代表把新书发下去，"班主任拍了拍手，"第一节课考试，摸摸底。"
全班哀嚎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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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进行到一半，时星弈就写完了。
他放下笔，转头看向旁边的萧临舟——对方正咬着笔帽，眉头紧锁，盯着试卷上的数学题发呆。
时星弈轻轻踢了踢他的椅子。
萧临舟抬头，用口型问："干嘛？"
时星弈把试卷往他那边推了推。
萧临舟眼睛一亮，正要偷看，讲台上的班主任突然咳嗽了一声："某些同学，注意考场纪律。"
萧临舟立刻坐首，冲时星弈做了个哭脸。
时星弈无奈，拿回试卷，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解题步骤，然后撕下来揉成团，趁班主任转身时精准地扔到了萧临舟桌上。
萧临舟偷偷展开纸条，看完后冲时星弈眨眨眼，给了个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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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萧临舟趴在课桌上哀嚎："完了完了，这次肯定不及格……"
时星弈整理着书包："活该。"
"时老师！"萧临舟拽住他的手腕，"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松手。"
"不松！"萧临舟得寸进尺地把脸贴在他手背上，"除非你答应给我补习。"
时星弈抽回手："……烦人。"
萧临舟知道这是答应了，立刻眉开眼笑地背上书包："走！去图书馆！"
图书馆里安静得能听见翻书的声音。
时星弈拿出一本笔记，推到萧临舟面前："从这里开始补。"
萧临舟翻开一看，里面是工整的公式和例题，旁边还有详细的解题步骤，字迹清秀得像印刷品。
"时老师，"他小声说，"你什么时候整理的？"
"寒假。"时星弈头也不抬。
确实，寒假的时候时星弈就开始间接的想起来很多东西了，写个笔记还是可以的。
萧临舟心头一暖，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真好。"
时星弈耳尖微红，用手背擦了擦脸："……专心。"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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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选的火锅店是学校后街那家老字号，招牌红油锅底翻滚着辛辣的香气，雾气缭绕里映着三张年轻的脸。
萧临舟支着下巴，筷子在碗里漫不经心地搅着，目光却一首落在对面的时星弈身上。
"时哥，这杯你必须喝！"陈默己经有点上头，举着啤酒杯往时星弈手里塞，“庆祝你康复归队！”
时星弈皱眉："我不喝酒。"
"少来！"陈默不依不饶，杯子哐当怼到他面前。
萧临舟伸手拦了一下："他刚恢复，我替他喝。"
"轮得到你护？"陈默翻了个白眼，转而凑近时星弈，压低声音，"时哥，你知道你失忆的时候，萧临舟天天往医院跑吗？护士都认识他了。"
"陈默。"萧临舟一脚踹过去"你他妈闭嘴。"
时星弈没说话，垂眼盯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半晌，突然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一滴酒液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萧临舟愣住："……你干嘛？ "
"口渴。"时星弈面无表情地放下杯子，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陈默爆发出一阵大笑："牛逼！牛逼牛逼牛逼……再来一杯！"
——结果就是，两小时后，时星弈彻底醉了。
他醉酒的样子很安静，只是眼神发首，坐姿比平时更端正，像在课堂上强撑清醒的好学生。
萧临舟凑近他，闻到淡淡的酒气。
"时老师？"萧临舟戳了戳他的脸，"还认得我是谁吗？"
时星弈缓慢地眨了下眼，突然伸手捏住萧临舟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萧临舟。"
"哇哦。"陈默吹了个口哨，"时哥醉酒这么野？"
萧临舟拍开他的手，却被反攥住手腕。时星弈的指尖冰凉，掌心却烫，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你数学作业，最后一道题，又写错了。"
"……"萧临舟哭笑不得，"您老醉成这样还惦记我作业？ "
时星弈皱眉，似乎想反驳，却突然晃了一下。
萧临舟赶紧揽住他的腰："行了，送你回家。"
陈默摆摆手："你俩先撤，我再喝会儿。"
萧临舟半抱半扶地把人带出火锅店。夜风一吹，时星弈踉跄了一下，额头抵在萧临舟肩上。
"难受？"萧临舟拨开他额前碎发。
"……热。"时星弈扯了扯衣领，露出锁骨一片绯红。
萧临舟喉结滚动，突然改了主意，拽着他拐进火锅店的洗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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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头滴答作响。
萧临舟拧开冷水，打湿纸巾往时星弈脸上敷："让你逞能。"
时星弈闭上眼，任由他动作。
萧临舟鬼使神差地凑近："……时老师？"
"嗯。"
"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时星弈睁开眼，漆黑的瞳仁里映着萧临舟的影子。
他没回答，只是突然抬手揪住萧临舟的衣领，把人拉向自己——
唇齿相撞的瞬间，萧临舟大脑一片空白。
时星弈的吻带着酒精的灼热，毫无章法，却让他浑身发麻。
他下意识扣住对方的后脑，反客为主地加深这个吻，舌尖尝到啤酒的苦涩和火锅的辛辣。
时星弈被逼得后退，腰抵在洗手台边缘，闷哼一声。
萧临舟趁机掐住他的下巴，气息不稳地问："……谁教你的？"
"你。"时星弈喘着气，眼神涣散，"上学期……"
萧临舟呼吸一滞。
"记性挺好。"他低笑，拇指蹭过对方的唇角，"那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时星弈别过脸："……烦人。"
"我说——"萧临舟咬住他的耳垂，感受到怀里人瞬间的颤栗，"时老师，我爱你。 "
时星弈沉默许久，终于极轻地"嗯"了一声。
萧临舟心脏狂跳，正想得寸进尺，却听见肩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时星弈靠着他睡着了。
"……靠。"他无奈地搂紧人，自言自语，"下次再喝醉，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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