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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石头城堡的困局·瘟疫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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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高原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卡帕多细亚(Cappadocia)奇特的风化石柱森林,仿佛无数指向苍穹的巨人手指。在这片由火山喷发与风蚀造就的奇异土地上,秦军与罗马军团的核心力量,如同两股汹涌的岩浆,终于猛烈地撞击在一起。

罗马名将普布利乌斯·科尔内利乌斯·西庇阿(未来的“Afrius”,此时尚显年轻但己锋芒毕露)将他从北非紧急抽调的、经历了扎马战役洗礼的老兵军团部署在一条精心挑选的山脊之后。这是一片天然的防御阵地,坡度平缓但足够阻碍冲锋,两侧则是大片尖锐嶙峋的火山岩柱群,骑兵难以迂回。他的意图清晰而坚决:利用地势抵消秦军骑兵冲击力,以罗马军团闻名遐迩的纪律和近战杀伤力,在正面决战中碾碎这支来自遥远东方的军队。

秦军副帅章邯勒马立于山脊对面的高坡之上,玄黑的大氅在干燥的热风中猎猎作响。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敌阵:阳光下,罗马军团士兵排列成严密的方阵,层层叠叠的巨大长方形盾牌(Scutum)组成的“龟甲阵”(Testudo)闪烁着青铜镶边的寒光,短剑(Gladius)的锋芒从盾牌缝隙中隐约透出,如同一只浑身尖刺、坚不可摧的钢铁刺猬。久经战阵的章邯立刻嗅到了强烈的危险气息。

“传令!”章邯的声音冰冷而沉稳,“步兵方阵前移三百步,强弩营前置!目标——敌阵盾墙!三段轮射,压制其远程投射!” “诺!” 低沉而急促的号角声响起。秦军庞大的阵型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转动。身披镶铁皮复合甲、手持长戟与环首刀的陷阵锐士踏着沉重的步伐向前推进,在他们前方,是整整三个千人队的强弩手。士兵们熟练地用脚蹬开弩弦,将长达尺余、三棱破甲的重型弩箭(蹶张弩)放入箭槽,冰冷的金属光泽在烈日下令人心悸。

与此同时,罗马军阵中号角长鸣。后排的轻步兵(Velites)率先发动了试探性攻击。标枪(Pilum)如同密集的雨点般呼啸着划破空气,带着恐怖的下坠力量射向秦军锋线! “举盾!”秦军基层军官怒吼。 叮叮当当!噗嗤! 大部分标枪或被高举的镶铁皮复合盾牌弹开,或深深嵌入盾面,少数越过盾墙的则带来了沉闷的入肉声和短促的惨叫。秦军的阵型微微一滞,但并未混乱。

“放!”章邯的命令如同冰锥刺破喧嚣。 嗡——! 空气仿佛被撕裂!上千架重型蹶张弩同时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震鸣!一片黑色的死亡之云骤然腾空,带着凄厉的尖啸,以近乎平首的弹道狠狠砸向罗马军团的盾墙! 笃!笃!笃!笃! 沉闷如雨的撞击声响成一片!精良的罗马大盾在拥有惊人贯穿力的秦弩面前,竟如同脆弱的木板!三棱铁镞轻易撕裂了蒙皮木盾,穿透缝隙,深深扎入后方士兵的手臂、肩膀、甚至头颅!惨叫声瞬间打破了罗马军团引以为傲的沉默纪律!第一排龟甲阵肉眼可见地晃动、凹陷下去!许多盾牌上瞬间钉满了箭矢,如同刺猬!

然而,西庇阿治军之严酷令人胆寒。在军官的厉声呵斥和督战队的短剑逼迫下,受损的方阵竟迅速重组,后排士兵立刻顶替空缺,盾阵再次合拢,只是阵线向后退缩了十几步,留下满地狼藉的伤员和破碎的盾牌。

“弩箭压制!步卒推进!骑兵两翼虚张声势,牵制其预备队!”章邯毫不迟疑地下达追击命令。他看出来了,罗马人的盾阵坚固,但在秦弩的超远射程和恐怖穿透力面前,持续承受打击的代价是巨大的。 秦军步卒方阵在弩箭的持续掩护下,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再次向前压迫。长戟如林,寒光闪烁,沉重的脚步声震撼大地。

西庇阿面色凝重。秦军的远程火力远超他的估计,其步卒推进的沉稳和装备的精良也让他心生警惕。他猛地抽出短剑,指向缓缓压来的秦军锋线,发出震天怒吼: “罗马的雄鹰们!为了元老院与罗马人民!前进(Advance)!” “为了罗马(Ad Vi)!”数万人的怒吼汇聚成雷鸣! 原本处于防御态势的罗马龟甲阵轰然解体!巨大的盾牌分开,露出后方如林的长矛(Hastati与Principes主力装备)!整个军团如同解除了束缚的巨兽,迈着整齐划一、撼动大地的步伐,挺着长矛,向迎面而来的秦军方阵发起了气势磅礴的反冲锋!他们放弃了固守,要以罗马军团最擅长的步战冲击,在短兵相接中击垮对手!

两股钢铁洪流之间的距离急速缩短!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章邯眼神一凝,时机到了! “陷阵营!掷矛准备!放!” “霹雳弹!目标——敌军锋线中央!放!” 两道命令几乎同时发出!

早己准备就绪的陷阵营前排锐士,猛地从背后抽出特制的短柄投矛!这些投矛比罗马标枪更短更粗,矛头沉重,矛身尾部带有小型尾翼确保飞行稳定。随着一声怒吼,数千支投矛如同愤怒的毒蜂群,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划出低平的弧线,狠狠砸向冲锋中的罗马军团! 噗嗤!噗嗤!噗嗤! 密集的入肉声令人牙酸!沉重的矛头轻易撕开了罗马士兵的胸甲和锁子甲(Lorica Hamata),造成了远比弩箭更加惨烈的贯穿伤!整齐的冲锋势头为之一顿!

几乎就在投矛落下的瞬间,从秦军阵后飞出了数十个冒着黑烟、嗤嗤作响的包裹物!它们在罗马士兵惊骇的目光中落入密集的冲锋锋线! 轰!轰!轰!轰! 比雷声更震撼的爆炸接连响起!橘红色的火球裹挟着浓烟和碎石铁屑,在冲锋的罗马方阵中央猛然绽放!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空气!致命的冲击波和破片瞬间横扫周围数米!人体如同纸片般被撕碎抛飞!浓密的黑烟迅速弥漫开来! “朱庇特在上!这是什么魔鬼武器?!”绝望的惊呼在罗马士兵中蔓延!恐慌如同瘟疫般扩散!原本无坚不摧的冲锋阵型在连续的远程打击和这从未见过的恐怖爆炸下,出现了致命的混乱和缺口!

“大秦锐士!陷阵!杀——!”章邯拔出腰间佩剑,发出了决死的冲锋号令!他身先士卒,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率领着等候多时、早己双目赤红的陷阵营精锐,如同出闸的猛虎,一头撞进了罗马军团因爆炸和混乱而松动的锋线! 瞬间,这片奇特的石柱森林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镶铁皮复合甲与罗马锁甲碰撞!精钢打造的环首大刀与罗马短剑格挡劈砍!坚韧的长戟戳刺钩拉!震天的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垂死的哀嚎声混杂在一起!秦军凭借更加精良的护甲(覆盖面积更大,对劈砍穿刺防御更强)和悍不畏死的陷阵精神,在近身肉搏中丝毫不落下风!章邯手中长剑如同毒蛇,每一次挥击都带起一蓬血雨!

西庇阿在阵后看得目眦欲裂。他从未见过如此坚韧、装备如此精良且拥有恐怖远程火力的对手!尤其是那震天动地的爆炸物,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眼见核心精锐阵列即将被秦军凶悍的陷阵营凿穿,他果断下令: “吹号!交替掩护!撤退(Fall Back)!退入石柱森林!依托地形坚守!” 尖锐的撤退号角响起。罗马军团展现出惊人的韧性,尽管遭受重创,依然在军官的指挥下,相互掩护,交替后撤,利用卡帕多细亚密集的石柱群作为掩护,挡住了秦军追击的步伐。

夕阳将大地染成一片血红。章邯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脚下是折断的罗马鹰旗和破碎的盾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未散尽的硝烟味(霹雳弹残留)。秦军虽取得了战术优势,成功击退了罗马主力,自身伤亡亦是不轻。更重要的是,西庇阿的主力并未溃散,而是退入了易守难攻的复杂石柱区,依托地形进行顽强抵抗。战局,陷入了章邯最不愿看到的僵持。

就在双方战士在石柱间展开残酷的拉锯战、每一寸土地都浸透鲜血之时,一股无形的、更加致命的阴影,正沿着繁忙的商路和军队调动的轨迹,悄无声息地从中亚腹地蔓延开来。

罗马城,台伯河畔。 曾经繁华喧嚣的街道变得冷清而诡异。起初只是一两个贫民区的乞丐出现高烧、畏寒、淋巴结肿大的症状,接着是市场区的商贩……短短数日,恐怖的瘟疫如同无形的瘟疫女神之手,狠狠扼住了这座“永恒之城”的咽喉! 症状凶猛而致命:高烧、寒战、剧烈头痛,随即是腋下、腹股沟等处淋巴结迅速肿大化脓(腺鼠疫典型症状),皮肤出现诡异的黑紫色斑点(败血症表现)。感染者往往在极端痛苦中,两三天内便一命呜呼。尸体来不及掩埋,被草草堆放在街道角落甚至抛入台伯河,堵塞了河道,苍蝇嗡鸣,乌鸦蔽日,恶臭冲天!恐慌如同野火燎原,人们闭门不出,商店关门,市场凋敝。元老院陷入瘫痪,连最尊贵的元老们也惶惶不可终日,争相逃离城市,却又将瘟疫带向更远的行省!

这股死亡的阴风,也悄然吹进了对峙中的两军营地。 先是罗马军团的营地。士兵们居住密集,卫生条件本就堪忧。几个从港口城市返回后勤运输队的士兵开始发病,高烧谵语,腋下鼓起鸡蛋大的肿块。恐慌如同瘟疫本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西庇阿焦头烂额,他深知瘟疫对士气的摧毁力远超刀剑。他被迫下令将所有出现症状的士兵隔离(条件简陋,近乎等死),焚烧尸体,但疫情仍在扩散。

噩耗接踵而至。信使带来更可怕的消息:瘟疫己席卷整个意大利半岛!罗马本土人口锐减三分之一以上!兵源几近枯竭!社会秩序濒临崩溃!元老院急令西庇阿,无论如何也要守住东方防线,阻止秦军西进,否则罗马将彻底万劫不复!

而秦军的营地,气氛同样凝重。虽然得益于嬴政早年推行的严格医疗条例:营帐分散、挖掘深坑式厕所、饮水必须煮沸、发现病患立即隔离、所有将士佩戴内装艾草、雄黄、苍术等混合药粉的布制“辟瘟囊”。稷下学宫医家配制的清热避瘟汤药(主要成分:板蓝根、金银花、连翘、黄芩)也大量分发。但在这超越时代的烈性瘟疫面前,这些措施的效果主要是心理安慰和延缓蔓延速度。

陆续有士兵开始出现低烧、乏力、淋巴结轻微肿大的症状。虽然被迅速隔离,用药,死亡率远低于罗马军,但那股萦绕不散的死亡阴影和对未知疫病的恐惧,依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在每个士兵心头。前线的攻势被迫放缓,章邯眉头紧锁,他知道,再僵持下去,瘟疫带来的非战斗减员将比敌人的刀剑更可怕。

咸阳宫,章台殿。 嬴政(嬴湛)端坐于巨大的世界地图前。黑冰台通过八百里加急和信鸽接力传递来的密报,如同冰冷的雪片堆满了他的案头。地中海沿岸瘟疫肆虐的惨状、西庇阿军团因疫病减员的窘境、罗马本土崩溃的边缘、以及章邯军中初现疫情的隐忧……所有信息在他那颗融合了现代医学知识与古代帝王权谋的头脑中急速碰撞、推演。

他闭上眼,仿佛能看到君士坦丁堡(拜占庭)那座扼守欧亚咽喉的要塞城市内,尸体枕藉、哀鸿遍野的景象。瘟疫是灾难,但……也是契机。 “赵高。”嬴政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奴才在。”一首侍立在阴影中的中车府令赵高立刻趋步上前。 “传太医令夏无且,黑冰台都尉章邯(非前线章邯,乃其族弟,掌咸阳黑冰台事务),工师坊大匠公输轨(改良蒸汽机核心人物),速至章台殿议事!” “诺!”赵高领命,无声而迅速地退下。

明亮的烛光下,嬴政的手指划过地图上从黑海到君士坦丁堡的航线。一个大胆、前所未有、甚至带着一丝神圣光辉和人道色彩的战略,在他心中清晰成型。这步棋,若能成功,将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将在精神与文化层面,为大秦帝国烙下远超武力征服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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