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在布满章鱼触须的道路上艰难挣扎,引擎发出垂死般的轰鸣。林夏攥着双鱼玉佩的手心己满是汗水,玉佩表面的纹路正随着铜铃阵的嗡鸣微微发烫,仿佛有生命般在他掌心跳动。红衣女子的虚影在车前忽明忽暗,她鱼尾状的下半身搅动着空气中的水汽,每摆动一次,就有细小的鳞片如血珠般洒落。
“快!趁阵眼还没完全成型!”女子的声音混着海浪的咆哮,尖锐得如同指甲刮擦玻璃。林夏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漂浮的铜铃正以惊人的速度组成复杂的符文阵列,月光透过铃身,在地面投射出扭曲的阴影——那些阴影竟拼凑出黑袍人首领的脸,他空洞的右眼眶中伸出的触须,正对着林深缓缓蠕动。
老周的身体己经透明得近乎消失,他的手臂化作光点融入车顶的触手,却仍死死握着方向盘。“后山......枯井......”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最后几个音节消散在雨幕中。林夏还来不及回应,整辆车突然被一股巨力抬起。数十条章鱼触须缠绕着车身,将面包车悬在半空,轮胎无助地空转,溅起的泥水混着黑色黏液,落在下方不断翻涌的鳞片路面上。
红衣女子的实体在铜铃阵中心剧烈颤抖,她鱼鳍状的背部裂开细密的伤口,涌出带着荧光的蓝色血液。“他们要用我......献祭归墟......”她奋力挥动触须击散逼近的黑袍人,鳞片在碰撞中迸发出火星,“当年我就是被这铜铃阵困住,永远困在生与死之间......”话音未落,一根刻满符文的青铜锁链从阵眼射出,缠住她的脖颈,将她拽向地面。
林夏握紧玉佩,纵身跃出车窗。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他看见黑袍人的触须如潮水般涌来,而红衣女子正用最后的力气扯开胸前的衣襟——她的心脏位置,赫然镶嵌着一枚与他手中玉佩形状相同的碎片。“合二为一......”她的嘶吼震碎了周围的铜铃,碎片如刀片般划过林夏的脸颊,“毁掉归墟之眼!”
当林夏落地时,手中的玉佩突然发出刺目的金光。作者“南极老翁”推荐阅读《望归村秘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两道光束在空中交汇,与女子胸口的碎片产生共鸣,整个铜铃阵开始剧烈震颤。黑袍人发出非人的嚎叫,他们的身体在强光中扭曲融化,化作腥臭的黑水渗入地面。林深趁机冲向阵眼,却见那里赫然是一口古井,井口布满青苔,井壁刻满与红衣女子身上相同的鳞片纹路。
“小心!”女子的警告晚了一步。井中突然伸出巨大的章鱼腕足,吸盘上布满人脸状的纹路,其中一张正是老周逐渐模糊的面容。林夏被触手卷住,玉佩脱手飞出,掉进古井深处。千钧一发之际,红衣女子的身体化作无数红色光点,汇入铜铃阵的符文之中。阵图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章鱼触手灼烧得滋滋作响。
“带着这个......快走......”女子的声音从光点中传来,一枚刻满符文的铜铃落在林夏手中。这枚铜铃与之前的不同,铃身缠绕着红色丝线,末端系着半片鱼鳞状的玉牌。林夏还来不及细看,整个铜铃阵开始崩塌,空中的铜铃如雨点般坠落,黑袍人的残骸在地面上扭动挣扎,重新聚合成更庞大的怪物。
林夏转身狂奔,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他能感觉到地面在脚下裂开,归墟的黑暗力量正从地底涌出。当他跑到木桥边时,回头望去,铜铃阵所在之处己变成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树木、岩石甚至雨水全部吞噬。而红衣女子最后的光点,正化作一道光箭,射向漩涡中心的黑袍人首领。
“记住!归墟之门不止一扇......”女子的声音消散在狂风中。林夏握紧铜铃,发现铃身的符文正在发烫,指引他看向对岸——望归村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村口老槐树的枝桠上,挂满了与他手中一模一样的铜铃。而在树影深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注视着他,那人脖子上挂着的,正是失踪的陈九的老花镜。
暴雨冲刷着林夏的脸庞,他知道,真正的冒险才刚刚开始。铜铃在掌心轻轻摇晃,发出空灵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被埋葬的千年秘密。而那骤然消失的红衣女子,她未尽的夙愿,此刻全部压在了林深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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