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半粮满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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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西合院彻底沉入梦乡，只有呼啸的北风刮过屋脊，发出呜呜的悲鸣，像是无数饿鬼在哭嚎。何雨柱躺在炕上，听着身旁何大清沉沉的鼾声，还有隔着帘子那边白氏和雨水均匀的呼吸，眼睛在黑暗里睁得雪亮。
他悄无声息地坐起身，像一只灵巧的狸猫，没有惊动任何人。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来。他摸黑走到墙角，那里立着两口半人高的大缸，一口装米，一口装面。白天看得分明，米缸见了底，只剩浅浅一层带着糠皮的糙米，面缸也快空了，缸壁上都挂着一层干涸的面粉印子。
何雨柱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和鼾声，再无其他动静。他闭上眼，意念瞬间沉入那片寂静无人的空间。高大的粮库出现在“眼前”，里面码放着一袋袋垒得像小山一样的精白米和雪花粉，都是他之前“光顾”鬼子汉奸仓库的“战利品”。
“来！” 何雨柱意念集中，锁定那米山面山。无声无息间，空间里的米袋面袋仿佛被无形的手挪移，瞬间出现在现实世界那两口大缸之内！
意念如潮水般涌动。只见那原本快要见底的米缸，里面粗糙的糙米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紧接着，雪白晶莹、粒粒的精米凭空出现，哗啦啦地倾泻而下，迅速填满了缸底的空隙，继而向上堆叠、压实！不过几个呼吸，原本空瘪的米缸竟然被撑得满满当当，白花花的大米几乎要溢出来！
旁边的面缸也是同样情景。缸壁上挂着的干面粉簌簌落下，缸底残余的粗粝面粉眨眼被覆盖，雪白细腻、散发着麦香的精面粉凭空涌现，如同涌泉般迅速填满整个空间，将面缸撑得严丝合缝，鼓胀得如同一个吃饱了的大肚汉。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没有一粒米、一丝面粉洒落在地，只有缸里粮食高度变化带来的轻微摩擦声，细碎得几乎被风声掩盖。何雨柱额头渗出一层薄汗，精神力的消耗让他太阳穴微微发胀。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确认周围没有异常，才蹑手蹑脚地爬回炕上，裹紧被子，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何大清惦记着今天要去黑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淘换点粮食，心里有事，醒得格外早。他打着哈欠，趿拉着鞋，习惯性地走到墙角，准备看看还剩多少米面好做打算。
“我的个老天爷！” 一声变了调的惊呼猛地炸响在寂静的清晨。
何大清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首勾勾地盯着那两口大缸。米缸！面缸！昨天还空得能跑老鼠，这会儿竟然满满登登，快溢出来了！那白花花的大米，雪一样细的面粉，晃得他眼晕！这绝不是他昨天看花眼了！
“柱子！柱子！” 何大清一个箭步冲到炕边，用力摇晃还在“熟睡”的儿子，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醒醒！快醒醒！你瞅瞅！咱家缸！缸满了！哪来的？”
何雨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顺着何大清颤抖的手指看去，脸上适时地露出“惊讶”和“困惑”：“啊？爹，您说啥？缸满了？” 他趿拉着鞋下炕，凑到缸边，伸手抓了一把米，雪白的米粒从指缝滑落，发出沙沙的轻响。
“是啊！满满一缸！白米！还有这面，雪白雪白的！这…这…”何大清激动得语无伦次，昨晚那点睡意早飞到九霄云外了。
何雨柱挠挠头，努力做出苦思冥想的样子：“爹，您这么一说…我昨晚好像做了个梦，梦到我去黑市了…对！肯定是昨晚！我半夜肚子饿得慌，实在睡不着，就想着去黑市碰碰运气。正好撞见以前帮过忙的王麻子，他鬼鬼祟祟的，塞给我两个大麻袋，说是谢我上次帮忙，怕白天人多眼杂，特意晚上给我送来的！我当时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做梦呢，扛回来就倒缸里了，倒头又睡了…”
他编得有鼻子有眼，脸上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懵懂和“恍然大悟”的庆幸。
“王麻子？”何大清眉头拧成了疙瘩，半信半疑，“就那个倒腾旧货的？他有这么大能耐？弄这么些精米白面？这得值多少钱？” 他抓起一把米，仔细看着，又闻了闻，确实是上好的新米，没有霉味。
“嗨，爹，您忘了？”何雨柱压低声音，凑近何大清，“上回他倒腾一批‘来路不明’的铜件，差点让侦缉队逮着，是我给他指了条小路跑掉的！这点东西，对他来说算啥？九牛一毛！估计也是顺手牵羊弄来的，不敢留手里，赶紧找个由头送人了呗！黑灯瞎火的，他也没说清楚，扔下袋子就跑了。”
何大清听着儿子的话，再看看那满满两缸晃眼的粮食，心里的疑云稍稍散去些。王麻子那人，确实有点神神叨叨的门路。柱子帮过他，他送点东西报恩，似乎也说得通。只是…这也太多了点吧？他咂咂嘴，想再追问几句。
何雨柱赶紧打岔，搂住何大清的肩膀，带着点后怕的语气：“爹，这事儿咱可千万不能往外说啊！要是让人知道咱家一下多了这么多细粮，指不定惹出多大麻烦！王麻子那人您也知道，神出鬼没的，咱就当没这回事，粮食悄悄吃了就完了！”
这话戳中了何大清的心窝子。是啊，这年月，怀璧其罪。这么多精粮，要是传出去，保不齐招来祸事。他脸上的疑虑被谨慎取代，用力点点头：“对对对！柱子你说得在理！这事儿烂肚子里！谁也不能说！包括你娘！省得她担心！” 他拍了拍那鼓胀的米缸，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有了这些粮食，这个年，心里踏实多了！
何大清忙着用木板盖好米缸面缸，又扯了块破布盖严实，嘴里还念念叨叨地叮嘱何雨柱千万保密。
他们都没注意到，对面东厢房那扇糊着旧报纸的破窗户，不知何时悄悄推开了一条细缝。一双眼睛在缝隙后面，死死地盯着何家那两口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大缸，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深深的困惑。那是易中海的眼睛。
他昨夜起来小解，恍惚间似乎听到何家墙角那边有极轻微的、像是粮食摩擦的沙沙声。当时没在意，以为是老鼠。可刚才何大清那声变了调的惊呼，把他彻底惊醒了。他躲在窗后，把何家父子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王麻子？半夜送粮？满满两大缸精米白面？易中海眉头紧锁。王麻子那人他也认识，一个倒腾破烂的，平时抠搜得要命，能舍得送这么多粮食？还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送？这理由，糊弄何大清那实心眼儿的厨子还行，可糊弄不了他易中海！
他总觉得这事儿透着邪性。何家这柱子，自从他娘病好了之后，整个人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劲儿。运气好得邪门，胆子也大得出奇，现在连粮食都有人半夜送上门了？易中海眯起眼睛，看着何家紧闭的房门，心里那点疑虑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这何家小子，身上肯定藏着秘密！他得好好留意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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