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参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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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合院里，陈大爷那间低矮的小南屋，气氛比屋外的数九寒天还要凝重。一股浓重刺鼻的中药味混合着老人身上散发的衰败气息，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大爷躺在冰冷的土炕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盖着打满补丁的薄被，胸口微弱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拉风箱似的、带着血沫子的剧烈咳嗽，仿佛随时都会断掉。蜡黄干瘪的脸上布满死气，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偶尔转动一下，证明他还活着。
头发花白的老郎中被请了过来，搭着脉，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连连摇头。他把陈大爷的儿子陈石头拉到外屋，压低了声音，满是无奈：“石头啊…不是我不尽力…老爷子这是痨病入骨，又拖得太久，伤了根本…肺脉都空了…唉，油尽灯枯啊…除非…”
“除非啥？王先生您说！只要能救我爹，砸锅卖铁我也认！”陈石头是个老实巴交的力巴，急得眼睛通红，粗糙的大手死死攥着老郎中的胳膊。
老郎中叹了口气，声音更低：“…除非有上了年头的老山参，最好是野山参！切几片含在舌下，再配上猛药，或许…或许还能吊住一口气，搏一线生机…可这兵荒马乱的年月，真正的老山参…那是有价无市的宝贝疙瘩啊！别说买了，见都难见着…” 他摇着头，意思很明显：没指望了。
这话像一盆冰水，把陈石头浇了个透心凉。他蹲在门口，抱着头，肩膀无声地耸动起来。屋里传来陈大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每一声都像刀子剐在陈石头心上。
何雨柱拎着个酱油瓶子，正好从陈家门口经过。他本来只是路过，却被屋里那压抑绝望的气氛和老郎中那句“老山参”给绊住了脚步。他停下脚步，站在陈石头身后不远的地方，静静地听着。
陈大爷是院里的老住户，孤零零一个人把陈石头拉扯大，为人老实本分，从没跟谁红过脸。如今眼看就要…何雨柱心里也不是滋味。
老山参？吊命？他眼神微微一动。
他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没有惊动沉浸在悲痛中的陈石头。快步回到自家屋里，关好门。
意识瞬间沉入那片寂静的空间。高大的药房货架整齐排列。他目标明确，首奔名贵药材区。很快，一个精致的玻璃盒出现在“眼前”，里面躺着一支品相极佳的野山参，芦碗紧密，须长如龙，根体，一看就是顶级货色。标签上写着年份：三十年以上。
何雨柱意念锁定。玻璃盒消失，只剩下那支野山参出现在他手中。他拿起家里切菜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切下几片最精华的参体部分，参片黄润透亮，散发着浓郁的参香。剩下的参体被他迅速用意念收回空间保存。他又拿出一点空间里的阿莫西林胶囊（去掉胶囊外壳，只取里面的白色粉末），用一小片干净油纸包好。
做完这一切，他揣好参片和药粉，快步回到陈家。
陈石头还蹲在门口抹眼泪，老郎中在一旁唉声叹气。
“石头哥！”何雨柱上前一步，声音不高。
陈石头茫然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何雨柱从怀里掏出那几片黄润的参片和那包药粉，递过去：“石头哥，别急！我这儿…我这儿有点东西！前些日子，我瞎溜达，在西山根儿一个塌了半边的破庙里躲雨，在神龛底下捡了个破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就裹着这么几片干树根似的东西，还有一小包白面面儿！我瞧着像药材，就收起来了。刚听王先生说老爷子要用老山参？您看看，是不是这玩意儿？还有这白面面儿，我也不知道是啥，一起给您！”
他故意说得磕磕巴巴，带着点不确定和捡到宝的侥幸，眼神却很诚恳。
陈石头和老郎中都愣住了，目光死死盯住何雨柱手里的东西。
那几片参片！黄润透亮，纹理清晰，散发出的那股子清冽又醇厚的独特香气，老郎中一闻就变了脸色！他颤抖着手接过一片，对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看，又小心地用指甲掐了一点参须尝了尝，脸上瞬间涌上难以置信的狂喜！
“是！是！是野山参！老天爷啊！这参气…这品相…这…这年份绝对够老！好东西！真正救命的宝贝啊！”老郎中激动得胡子都在抖，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几片参，像捧着稀世珍宝，“石头！快！快拿进去！给你爹含一片在舌根底下！快！”
他又看向何雨柱递过来的那包白色粉末，凑近闻了闻，眉头微皱，但随即又舒展开：“这…这味道有点怪，像是…像是洋药？不管了！柱子，你真是陈家的救命恩人！大恩不言谢！” 他此刻也顾不上深究这“洋药”的来历了，救命要紧！
陈石头如梦初醒，噗通一声就给何雨柱跪下了，咚咚咚磕了两个响头：“柱子兄弟！大恩大德！我陈石头这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快起来石头哥！赶紧救大爷要紧！”何雨柱赶紧把他扶起来。
陈石头抹了把泪，和老郎中一起冲进屋里。
何雨柱没有跟进去，他站在陈家那低矮的门槛外，听着里面传来陈石头哽咽着呼唤“爹”的声音，还有老郎中急促的吩咐声。过了一会儿，陈大爷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竟然真的…慢慢平缓了下去！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子拉风箱似的、带着血沫子的恐怖声音，明显减弱了！
何雨柱微微松了口气，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不再停留，转身悄然离开。深藏功与名。
几天后，陈大爷的病情竟然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虽然依旧虚弱，需要长期调养，但命是保住了！咳嗽减轻了很多，脸上也有了一点点血色。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西合院。
“听说了吗？陈大爷缓过来了！”
“真的假的？王先生都说不行了！”
“千真万确！说是柱子那孩子，在破庙里捡着了宝贝！几片老山参！吊住了老爷子的命！”
“哎哟！柱子这运气！真是神了！”
“谁说不是呢！心肠还好！捡着宝贝不藏着掖着，拿去救人了！”
“啧啧，何家这柱子，真是开了窍了，本事大，心也善！”
何雨柱走在院里，邻居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以前是觉得这小子运气好，能弄到点吃的用的。现在，那眼神里多了实实在在的感激和敬佩。连一向看谁都不顺眼的贾张氏，远远瞅见他，都下意识地把头扭开，不敢对视。
何雨柱面色平静，该干啥干啥。只是偶尔路过陈家那扇破旧的小门时，能看到陈石头感激涕零的目光，还有屋里陈大爷偶尔传出的、虽然虚弱但平缓的呼吸声。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空间里的药，用在了该用的地方。这感觉，比搬空鬼子的仓库，还要踏实几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名声，他何雨柱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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