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厨艺“天赋”
轧钢厂食堂后厨，像口烧开的大锅，蒸汽滚滚，人声鼎沸。几十口大灶同时烧着，灶火舔着锅底，发出呼呼的声响。大铁锅里，白菜帮子、土豆块、少得可怜的肥肉膘在滚水里翻腾，混着棒子面的糊糊被大铁锹一样的锅铲用力搅动着，空气中弥漫着水汽、油烟和一股寡淡的、带着点糊味儿的菜味。
何大清围着条油光锃亮的围裙，额头上全是汗珠。他正站在一口巨大的面缸前，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粗壮的小臂。缸里是半缸黄不拉几的棒子面，掺着点灰扑扑的白面。何大清正把旁边桶里温热的水，一点点倒进面里，粗大的手掌用力揉搓着，把水和面揉成一个大团。
“柱子！看好了！”何大清吼了一嗓子，盖过厨房的嘈杂，“揉面，水得温乎！不能烫手，也不能太凉！水多了黏，水少了散！手上得有劲儿，顺着一个方向揉！揉透了，醒透了，蒸出来的窝头才暄乎，不硌牙！”
何雨柱系着条同样油腻的围裙，站在旁边，手里也沾着面。他模仿着何大清的动作，笨拙地揉着面前一小块面团，眼睛却亮晶晶的，看着父亲粗粝的大手在那团巨大的面块上翻飞、按压，动作带着一种厨子特有的节奏感。
“爹，水温和了，面里的…那个啥…筋性是不是就发得更好？醒面的时候，是不是得盖块湿布，省得面皮干了？”何雨柱一边揉着自己那块小面团，一边“好奇”地问。他刻意用了点“筋性”这种何大清大概没听过的词，又用“湿布”点出关键。
何大清揉面的动作顿了一下，诧异地扭头看了儿子一眼。这小子…说得还挺在理？他平时揉面，凭的就是多年练出来的手感和经验，水温、醒面盖布，都是下意识做的，还真没仔细想过为啥。
“嗯…对，是这么个理儿！”何大清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有点犯嘀咕，柱子啥时候琢磨起这个来了？他甩甩头，继续用力揉面，“手底下别停！揉！揉出光来！”
揉好了面，何大清又开始切菜。砧板上一堆刚从地窖里扒拉出来的蔫吧白菜。他抄起那把宽背大菜刀，刀光一闪，咚咚咚！快得几乎带出残影，蔫白菜帮子在他手下迅速变成粗细还算均匀的丝。
“切菜！刀要稳，心要定！白菜帮子厚，斜着下刀，片薄了再切丝，省得嚼不烂！”何大清一边示范一边吼，“你试试！”
何雨柱拿起另一把轻点的刀，对着面前的白菜帮子。他动作明显生疏，下刀有些犹豫，切出来的丝也粗细不均。但他眼神专注，似乎在努力感受着刀刃切入菜帮的力度和角度。
“爹，”何雨柱切了几刀，又开口了，带着点“琢磨”的劲儿，“这白菜帮子有点老，筋多。切之前是不是用刀背稍微拍散点里面的筋？或者，焯水的时候滴两滴油，是不是能保点脆劲儿，吃着不那么水唧唧的？”
何大清手里的刀“当啷”一声，差点切到手指头。他猛地扭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何雨柱。拍散筋？焯水加油？这小子…这些门道儿他是打哪儿听来的？这可不像是瞎琢磨能琢磨出来的！何大清在食堂干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说过谁焯白菜帮子还加油的！可…柱子说的，好像…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你…你瞎琢磨啥呢！”何大清有点被儿子问住了，面子上挂不住，只能粗声粗气地掩饰过去，“大锅菜！讲究的是快！是管饱！哪有那么多穷讲究！赶紧切你的！”
何雨柱“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笨拙”地切菜，嘴角却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铺垫得差不多了。
轮到炒大锅菜了。这是食堂的重头戏，决定着几千号工人中午能不能下咽。何大清亲自掌勺，一口巨大的铁锅架在猛火上。倒油（少得可怜的棉籽油），下拍碎的姜蒜炝锅（也没多少），然后把切好的白菜丝、土豆块、还有可怜巴巴的一点肥肉膘“哗啦”倒进去，顿时油烟升腾。
何大清挥动着那把大铁锹一样的锅铲，奋力翻炒。盐粒子像下雪一样撒进去，再倒点酱油上色，最后把那锅稠糊糊的棒子面糊糊倒进去，用力搅匀。锅里顿时变成一锅灰乎乎、黏糊糊的大杂烩，味道闻着…嗯，就是一股子咸味和糊味。
“柱子，学着点！火候！猛火快炒！盐要足，不然没味儿！”何大清一边翻炒一边吼，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淌。
何雨柱在旁边看着，眼神却瞟向墙角那个不起眼的盐罐子。那罐子底下，被他悄悄混进去了一小撮他空间里拿出来的、雪白细腻的味精！还有一小包他自制的“十三香”，里面也偷偷掺了点五香粉和磨碎的味精粉末。
“爹，让我试试翻两下？”何雨柱凑过去，一脸“好学”。
“去去去！别添乱！这大锅菜是随便玩的？”何大清不耐烦地挥手。
就在这时，食堂主任张胖子腆着肚子溜达进来了。他鼻子抽了抽，看着锅里那卖相实在欠佳的糊糊，眉头习惯性地皱了起来。这大锅菜，天天吃，工人们早就怨声载道了，可条件就这样，他也变不出花来。
“老何啊，今儿这菜…闻着还是老样子啊？”张胖子打着官腔。
何大清有点尴尬，正要解释。何雨柱眼珠一转，突然指着锅边：“爹！火！火有点过了！边上那点菜快糊了！”
何大清低头一看，果然锅边有点冒烟。他赶紧挥铲子去扒拉。
何雨柱趁机，动作快如闪电！他假装去拿搁在灶台边上的盐罐子，手指却极其隐蔽地在那罐子里迅速沾了一下，指尖粘上些混了味精的盐粒。同时，另一只手飞快地伸进怀里，摸出那个装着自制“十三香”的小纸包，指甲盖挑了一点点粉末。
就在何大清埋头处理锅边那点糊菜的瞬间，何雨柱沾着“味精盐”的手指，飞快地在翻滚的菜糊表面一抹！另一只手挑的那点“十三香”粉末，也如同天女散花般，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四合院，血洗战场，官路坦途》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极其精准地撒在菜汤翻滚最厉害的地方！粉末瞬间被滚烫的汤汁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连近在咫尺的何大清都没看清。何雨柱做完这一切，立刻拿起盐罐子，装模作样地递给何大清：“爹，盐罐子！”
何大清刚处理完糊锅的地方，没好气地接过盐罐子，又象征性地撒了点盐进去，继续用力翻炒了几下：“好了！出锅！”
几个帮厨的小伙子赶紧抬着巨大的木桶过来。何大清挥动大铲，把那一大锅灰扑扑、黏糊糊的菜糊舀进桶里。表面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张胖子撇撇嘴，心里嘀咕：还不是老样子。他习惯性地拿起旁边一个洗干净的搪瓷勺，准备舀一点尝尝咸淡——这是他的例行公事。
勺子刚舀起一点带着汤汁的菜糊，还没送到嘴边，一股奇异的、混合着浓郁酱香、蔬菜鲜甜、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勾人食欲的复合香气，猛地钻进了张胖子的鼻孔！
“嗯？”张胖子动作一顿，狐疑地看了看勺子里的东西，卖相依旧欠奉。他凑近闻了闻，那香味更清晰了！不是单纯的咸和酱油味，而是一种…一种让人口舌生津的鲜香！
他试探着把勺子送进嘴里。
下一秒，张胖子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
这…这还是那猪食一样的大锅菜吗？！
入口先是熟悉的咸鲜，但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醇厚鲜美的滋味在舌尖上爆炸开来！白菜的甜脆感似乎被放大了，土豆的粉糯里也透着一股子奇异的鲜，就连那少得可怜的肥肉膘，都仿佛裹上了一层的脂香！那股子平时挥之不去的糊味和寡淡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种让人忍不住想再来一口的浓郁的滋味！
“唔…！”张胖子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咕噜，都顾不上烫，又狠狠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闭着眼睛，腮帮子鼓动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享受表情。
旁边的何大清看傻了。张胖子这是咋了？吃大锅菜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了？他忍不住也拿起个勺子，舀了点桶里刚出锅的菜糊，吹了吹，送进嘴里。
何大清的眼睛也瞬间瞪大了！
这味道…！鲜！真他娘的鲜！咸淡正好，滋味十足！白菜吃着是甜的，土豆是香的，连那点肉渣子都香得不得了！这…这还是自己炒了半辈子的那锅糊糊吗？他炒菜的手艺自己清楚，几十年都是这个味儿！今天这菜…邪了门了！
“老何！”张胖子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激动得脸上的肥肉都在抖，他一把抓住何大清油腻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神了！今儿这菜神了！你…你往里头搁啥仙丹了？！”
何大清一脸茫然加震惊：“我…我没搁啥啊？就盐，酱油，姜蒜…跟平时一样啊？” 他猛地想起刚才儿子递盐罐子的小动作，还有那点若有若无的粉末…难道？
何大清猛地扭头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正低着头，用抹布擦着灶台，一副“我很无辜，我啥也不知道”的样子。感受到老爹灼灼的目光，他才抬起头，脸上带着点“腼腆”的笑，挠了挠头：“爹，我刚才看您炒菜，闻着味儿…就…就瞎琢磨，是不是火候稍微欠了那么一点点？出锅前那一下翻猛了，把锅气…呃…就是那个热乎劲儿，给激出来了？还有，您今天这盐，撒得好像比平时匀称点？”
他故意说得模棱两可，把功劳全往何大清身上推，还用了点“锅气”这种似是而非、听着又挺专业的词儿。
何大清被他这一顿“夸”，弄得有点晕乎。火候？盐撒得匀？好像…好像是这么回事？今天自己着急出锅，最后几下翻得是猛了点？盐…好像也是柱子递罐子的时候自己顺手撒的？难道真是…歪打正着？
张胖子才不管那么多，他只觉得今天这大锅菜简首是食堂成立以来的巅峰之作！他拍着何大清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好你个何大清！深藏不露啊！这手艺，绝了！以后这大锅菜，就按今儿这个标准来！工人们有口福了！”
他又看向旁边“老实巴交”的何雨柱，赞许地点点头：“柱子也不错！有眼力劲儿！跟你爹好好学！我看你小子，有灵性！是块当厨子的好料子！”
何雨柱憨厚地笑着：“谢谢张主任，我爹教得好。”
何大清被张胖子拍得有点飘飘然，虽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疑惑，但巨大的成就感瞬间把那点疑惑冲淡了。他看着桶里那依旧卖相不佳、此刻却仿佛散发着光芒的菜糊，再看看一脸“崇拜”望着自己的儿子，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那是！柱子，看见没？这就叫火候！这就叫功夫！”何大清挺首了腰板，声音洪亮，仿佛刚才那锅“神菜”真是他妙手偶得，“好好跟你爹学！咱老何家的灶王爷，显灵了！”
帮厨的小伙子们早就被张胖子和何大清的反应勾起了好奇心，纷纷拿勺子尝菜。一时间，后厨里充满了“唔！”“好吃！”“真鲜！”的惊叹声。
何雨柱看着老爹那副扬眉吐气的样子，还有张胖子那满意的肥脸，低下头，继续用力擦着那己经锃亮的灶台。没人看见他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
空间里的味精和五香粉，效果拔群。这“厨艺天赋”的人设，算是立住了。以后往菜里加点“私货”，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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