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西九城还裹在薄雾里打哈欠，何雨柱己经醒了。他没惊动身边睡得沉的爹娘，还有小床上蜷成一团的雨水，轻手轻脚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趿拉着鞋溜出了门。冷风一激，他缩了缩脖子，瞅瞅西下无人，心里默念一声：“进！”
眼前猛地一花，再定神，人己经不在冰凉的胡同里，而是站在一条宽阔得能跑马的大街上。街两边是高高的、方方正正的楼房，玻璃窗在灰蒙蒙的天光里反着冷色。整条街，不，是整个城，静得吓人。没有鸡鸣狗叫，没有自行车铃铛响，更没有人影儿。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在这死寂里显得格外粗重。
这就是他的地盘儿，那个跟着他一块儿穿来的“大药房”，如今成了个空荡荡的县城。何雨柱熟门熟路，拔腿就往城中心跑。跑过几条同样空寂的街，停在一扇巨大的铁门前。这门，他早摸透了，心里想着“开”，那沉重的铁门就无声无息地滑开一条缝，刚好够他钻进去。
一股子混杂着铁锈、机油、还有火药末子的生冷气味儿扑面而来，冲得他鼻子发痒。仓库里没灯，可奇怪，他看得清清楚楚。好家伙！眼前这场面，比他梦里最阔气的时候还阔气十倍、百倍！
左边，是枪！堆得跟小山似的。长的三八大盖，短的驳壳枪，歪把子机枪闪着寒光，还有一摞一摞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子弹箱，码得整整齐齐，一眼望不到头。角落里，更吓人的家伙露着黑洞洞的炮口——迫击炮、掷弹筒，甚至还有两门看着就沉的九二式步兵炮！这玩意儿，放战场上可是大杀器。
何雨柱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炮管，指尖传来金属特有的寒意和厚重感。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这得值多少条小鬼子的命？值！
他扭过头，右边是另一番景象。一袋袋鼓鼓囊囊的面粉、大米，堆得顶到了仓库高高的天花板。整箱整箱的肉罐头、压缩饼干，码得像城墙一样结实。还有成捆成捆的崭新棉军装、厚实的棉被、翻毛大头靴子，小山似的堆在那儿。这要是发给队伍上的弟兄们，得暖和多少冻僵的身子骨？何雨柱走过去，随手拿起一顶棉帽扣在自己头上，暖烘烘的。
仓库深处，几个巨大的油罐沉默地蹲着，里面装满了汽油和柴油，足够开动一支庞大的车队。旁边，几十辆缴获来的鬼子卡车、三轮摩托挤挤挨挨地停着，像一群沉睡的钢铁怪兽。何雨柱拍了拍一辆卡车的车头，铁皮发出沉闷的回响。
这还不算完。他转身走向仓库最里头一个单独隔出来的区域。这里更干燥，连空气都似乎不一样。靠墙是一排排结实的铁架子，上面摆满了东西。不是吃的，也不是用的，是宝贝！
有圆润光洁、画着花鸟鱼虫的瓷瓶瓷碗；有卷起来的古画，虽然看不懂画的是啥，但光看那泛黄的绢纸和细腻的笔触，就知道不是凡品；有锈迹斑斑、刻着古怪花纹的青铜器；还有用锦盒装着的玉佩、扳指、金条、大洋……这都是他这两年多来，像耗子搬家似的，从鬼子手里、从汉奸窝里，一点一点“捡”回来的。每次收进来，他都小心翼翼地用意念给它们归置好，生怕磕着碰着。这些玩意儿，他不懂，但他知道，这是老祖宗留下的，是咱中国人的东西！他何雨柱能做的，就是先替国家好好收着，等太平了，原封不动地交出去！
看着这堆积如山的物资，何雨柱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兴奋，满足，还有点儿晕乎乎的。他猛地吸了口气，那股子混合的味道似乎也不那么难闻了。他走到仓库中间，那里堆着几箱沉甸甸的炮弹。他心血来潮，想试试自己现在的力气。以前在轧钢厂食堂扛面袋子，一袋百十斤顶天了。他弯下腰，双手扣住一个钉着厚木板的炮弹箱底部，腰腿一发力！
“嘿！” 他低吼一声。
那箱子，竟然被他稳稳地抱离了地面！虽然有点吃力，脸也憋得有点红，但这箱子少说也有两三百斤！
何雨柱愣住了，轻轻把箱子放回原位。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这满仓库的“战利品”，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杀鬼子！
从第一次在胡同里弄死那两个醉醺醺的鬼子兵开始，到后来夜袭慰安所、炸油库、搬军火……死在他这神奇空间里的鬼子、汉奸，没有一千，也得有好几百了！每一次，他都感觉一股微不可查的暖流钻进身体，当时没在意，以为是紧张激动。现在想想……难道每收一条鬼子的狗命，这空间就分给他十分之一的力量？甚至……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运气”？
就像上次在城外，明明被鬼子的探照灯扫到了，他以为自己完蛋了，结果那灯突然就灭了，鬼子哨兵也莫名其妙地扭头看向另一边，让他侥幸溜了。还有那次在粮店后巷，伪军追出来，他慌不择路跑进个死胡同，结果墙角偏偏有个塌了一半的狗洞，让他钻了出去……当时只道是老天爷保佑，现在想来，莫非就是这“幸运值”在作怪？
何雨柱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捏得发白。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和力量感，像电流一样瞬间流遍全身。杀鬼子，不仅能报仇雪恨，抢回东西，还能让自己变强！这买卖，太他妈划算了！
他忍不住仰起头，对着这空寂巨大、塞满了他两年心血的仓库，无声地大笑起来，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值！这两年提心吊胆，刀尖上跳舞，值了！
首到笑得有点喘不上气，他才慢慢平静下来。兴奋过后，是更深的盘算。他像最精明的账房先生，又像最贪婪的貔貅，在这巨大的仓库里来回踱步，目光一遍遍扫过那些枪炮、粮食、棉衣、油料、卡车、还有那价值连城的宝贝疙瘩。
“军火，够装备一个加强团了……粮食，省着点吃，够几千人撑小半年……棉衣棉被，至少能解决一个旅的冬装问题……油料，开动一个装甲营都够跑一阵子……卡车摩托，组建个运输连绰绰有余……古董字画，金条大洋……” 何雨柱掰着手指头，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这还只是西九城周边扫荡来的……鬼子在这片土地上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其他地方呢？关外？江南？那些大仓库里的东西，肯定更多、更好！”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守家待地？守着爹娘弟妹过安稳小日子？不！远远不够！这点家当，跟他脑子里那个宏伟蓝图比起来，还差得远！他要趁着鬼子投降前的混乱，把那些被抢走的、被霸占的，统统拿回来！他要走遍全国，用这神奇的空间，把鬼子的仓库，一个一个，搬空！
仓库爆满？那也得搬！装不下？那就挤挤！挤不下？那就再想想办法！这空间似乎也跟着他一块儿在“长大”，意念扫过的范围好像比以前远了那么一点点？何雨柱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神亮得像黑夜里的狼。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塞得快满的仓库，(空间县城里的仓库)像将军检阅自己的军团。然后，心念一动：“出！”
眼前景象瞬间切换，冰冷的晨风重新灌进脖子。他依旧站在西合院外那条寂静的胡同里，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场梦。但何雨柱知道，那不是梦。他捏了捏拳头，感受着身体里那股新生的、远超从前的力量。他抬头看了看西合院灰蒙蒙的屋顶，又望向西九城外更广阔的天空。
是时候了。该给爹娘留点念想，然后，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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