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黑透了，西合院里那股子白日里的疯狂劲儿也慢慢歇了下来。各家各户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大人小孩兴奋的说话声，但比起白天震耳欲聋的喧嚣，总算安静了点。
何家屋里，气氛却有点沉闷。何大清坐在小马扎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眉头拧着个疙瘩。白氏坐在炕沿，手里纳着鞋底，针线却半天没动一下，眼睛时不时瞟向门口。雨水和两个小的在炕里头玩着何雨柱上次“捡”回来的几个彩色玻璃珠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柱子这孩子…天都黑透了，跑哪去了？” 白氏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里透着不安，“外头那么乱，可别出啥事…”
何大清磕了磕烟袋锅，闷声道：“这小子，主意大着呢！指不定又钻哪个犄角旮旯‘捡漏’去了。甭担心，他有分寸。” 话是这么说，他自己那紧锁的眉头也没松开。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轻响。白氏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站起来：“回来了？”
进来的却是易中海。他脸上还带着点兴奋过后的红晕，手里拎着半瓶地瓜烧，一看何家这气氛，愣了一下：“老何？咋了？柱子还没回来？”
何大清摇摇头，没说话。
易中海走进来，把酒瓶子放桌上：“嗨，这小子，准是看外头热闹，跟人庆祝去了！今儿可是大喜日子！来，老何，喝两口，高兴高兴！”
何大清勉强笑了笑，接过易中海递过来的小酒盅。白氏也只好坐下，心不在焉地听着易中海说着白天街上的见闻，什么谁家放鞭炮把柴火垛点着了，谁高兴得跳河差点淹死又被捞上来了……
炕里头，雨水玩累了，抱着白氏的腿，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何雨良和何雨桑也挤在一起睡着了。屋里只剩下易中海略带兴奋的说话声和何大清偶尔的应和声。
谁也没注意到，一个黑影，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翻过何家小院的矮墙，落地时连点尘土都没带起来。正是何雨柱。
他没走门。屋里还亮着灯，爹娘和易叔都在，他不能露面。他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贴着墙根挪到爹娘住的那屋窗户下。窗户纸透出昏黄的光，映出里面晃动的人影。
何雨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胀。他屏住呼吸，侧耳听着屋里的动静。爹沉闷的咳嗽声，娘低低的叹息，易叔劝酒的声音，还有弟妹们细微的鼾声……这就是他的家，他拼了命也要守护的温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从怀里摸出那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还有一个小布包。布包里是几块用油纸仔细包好的、空间里拿出来的特效消炎药和退烧药，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用法用量。
他轻轻推开爹娘那屋虚掩着的房门，像一阵风似的溜了进去。屋里没人，爹娘和易叔都在堂屋。他快步走到炕边，何大清那件白天穿过的旧棉袄就搭在炕头。他小心翼翼地把信塞进棉袄内衬的口袋里，又把那小布包药，塞进棉袄袖口的补丁下面，用线头虚虚地别住，不仔细翻绝对发现不了。
做完这一切，他退到门边，最后看了一眼这间熟悉的小屋。目光扫过炕上熟睡的弟妹，雨水的小手还紧紧攥着一颗绿色的玻璃珠子。他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不能出声！他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他猛地转身，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堂屋里，何大清似乎听到了点动静，疑惑地朝里屋方向看了看：“什么声儿？”
白氏也侧耳听了听：“没声儿啊，许是耗子吧？雨水他们睡得沉。”
何雨柱躲在院墙根的阴影里，听着爹娘的话，心如刀绞。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透出温暖灯光的窗户，仿佛要把这画面刻进骨头里。然后，他不再犹豫，转身，翻过院墙，彻底融入了西合院外沉沉的夜色中，再没回头。
作者“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推荐阅读《四合院，血洗战场，官路坦途》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S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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