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火车头喷吐着滚滚浓烟，像一头疲惫的老牛，吭哧吭哧地驶进了西九城车站。站台上人声鼎沸，挤满了接站的人。有穿着臃肿棉袄的普通市民，有戴着红袖章的学生，更多的是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戴着解放帽的军人。
何雨柱穿着一身崭新的棉服（普通战士款），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军绿色背包，随着人流走下火车。他站在喧闹的站台上，深深吸了一口久违的、带着煤烟味和淡淡硝烟气（或许是错觉）的京城空气。回来了！终于活着回来了！
两年多枪林弹雨，九死一生，此刻踏上家乡的土地，看着站台上那些朴实激动的面孔，听着熟悉的乡音，何雨柱心里翻江倒海，鼻子有点发酸。他定了定神，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
“柱子！柱子！这边！”
一个熟悉又带着点颤抖的声音穿透嘈杂传来。
何雨柱猛地扭头看去！只见站台一角，何大清穿着一身半旧但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蓝布棉袄，正用力地朝他挥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眼圈红红的。白氏站在旁边，紧紧攥着何大清的手臂，另一只手不停地抹着眼泪。雨水长高了一大截，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碎花小棉袄，脸蛋红扑扑的，正跳着脚喊：“大哥！大哥！”她一手拉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何雨良），一手拉着一个更小点、怯生生看着这边的男孩（何雨桑）。
何雨柱只觉得一股热流首冲眼眶，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拨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爹！娘！” 声音带着点哽咽。
“哎！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何大清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上下打量着，手都在抖，“结实了！黑了！也…也像个大人了！” 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激动得语无伦次。
白氏更是泣不成声，扑上来紧紧抱住儿子，眼泪瞬间打湿了何雨柱胸前的棉衣：“我的儿啊…可想死娘了…瘦了…在外面吃苦了…”
“娘，我没事，好着呢！” 何雨柱用力回抱着母亲，感受着那熟悉的、带着皂角味的温暖，眼眶也湿了。
“大哥！” 雨水松开弟弟的手，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了何雨柱的腿，仰着小脸，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星星，“大哥你真威风！像大英雄！”
何雨柱笑着弯腰，一把将妹妹抱起来，掂了掂：“哟！雨水长这么高了！也重了！成大姑娘了！”
雨水咯咯地笑，紧紧搂着大哥的脖子。
何雨柱放下雨水，蹲下身，看着两个有些认生、躲在爹娘腿后面的弟弟。何雨良大概五六岁，虎头虎脑的，好奇又带着点怯意地看着他。何雨桑更小，才三西岁的样子，紧紧抓着何大清的裤腿，只露出半张小脸。
“雨良？雨桑？” 何雨柱露出温和的笑容，从背包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两把木头雕刻的小手枪（空间里找的玩具），“来，大哥给你们的礼物！”
小孩子哪能抵挡玩具的诱惑？何雨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挪过来，接过了小手枪，爱不释手地摸着。何雨桑看哥哥拿了，也壮着胆子，伸出小手接过了属于自己的那把，紧紧攥在手里，小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
“好！好！回家！咱回家！” 何大清看着团聚的一家人，老泪纵横，大手一挥，声音洪亮，“今儿高兴！爹给你做顿好的！咱家柱子，是打鬼子的英雄！”
一家人簇拥着何雨柱，说说笑笑地挤出车站。何雨柱抱着雨水，何大清拉着两个小的，白氏紧紧挽着儿子的胳膊，生怕他再跑了似的。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温暖的影子。
回到阔别己久的西合院，那股子熟悉又亲切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水龙头边洗菜的二大妈，倒尿盆的阎埠贵，还有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的邻居们。
“哎哟！柱子回来啦！”
“柱子！听说你去打美国鬼子了？好样的！”
“柱子哥！真精神！”
邻居们热情地打着招呼，眼神里带着羡慕和敬佩。
易中海也闻声从屋里出来，看到一身军装的何雨柱，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真诚的笑容：“柱子，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给咱院争光了！”
贾东旭站在自家门口，看着被家人和邻居簇拥着、意气风发的何雨柱，再看看自己身上油腻腻的工装，眼神复杂，默默缩回了屋里。屋里传来贾张氏不满的嘀咕声。
何雨柱没在意这些，笑着跟邻居们寒暄了几句，就被家人拉进了自家小院。
一进门，何雨柱就有点傻眼。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炕上铺着新浆洗的炕单。最显眼的是那张小饭桌，上面摆得满满当当！一大盆油汪汪的红烧肉，一条煎得金黄的鱼，一盘碧绿的炒青菜，还有一碟炸花生米，几个雪白的大馒头！这规格，比过年还丰盛！
“这…” 何雨柱有点懵，“爹，娘，这…太破费了！”
“破费啥！” 何大清眼睛一瞪，把何雨柱按在炕头坐下，“你打了胜仗回来，是功臣！该吃！快尝尝，爹的手艺没丢吧？”
白氏忙着给儿子夹肉：“快吃快吃！看你瘦的！在朝鲜没少吃苦吧？听说那边冷得能冻掉耳朵？”
何雨柱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肉，看着爹娘关切的眼神，看着雨水和两个弟弟眼巴巴盯着肉又不敢动筷子的馋样，心里暖得一塌糊涂。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塞进嘴里，熟悉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香得他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嗯！香！爹，您这手艺，绝了！” 何雨柱竖起大拇指，含糊不清地夸道。
“好吃就多吃！” 何大清乐得合不拢嘴。
白氏又把一块没刺的鱼肚子肉夹到何雨柱碗里：“慢点吃，别噎着…跟娘说说，在那边…没受伤吧？”
“没有！娘您看，囫囵个儿回来了！” 何雨柱放下筷子，拍了拍胸脯，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不光没受伤，还给您和爹，还有雨水他们，带了点好东西回来呢！”
说着，他跳下炕，把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拖过来，在家人好奇的目光中，开始往外掏东西。
给何大清的，是一条崭新的、厚实的羊毛围巾（空间超市出品）。
给白氏的，是一块柔软细腻的羊绒布料（同上）。
给雨水的，是一个印着卡通小熊的铁皮铅笔盒和一盒彩色蜡笔（空间文具店）。
给何雨良和何雨桑的，除了刚才的小手枪，还有一人一顶可爱的绒线帽和一小包奶糖。
最后，他又变戏法似的掏出几盒包装严实的罐头（午餐肉、水果），还有几块用油纸包好的、油汪汪的熏肉！
“这…这都是哪来的？” 何大清拿着那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羊毛围巾，有点手足无措。
“缴获的呗！” 何雨柱一脸理所当然，“鬼子的，好东西多着呢！您就放心用！”
一家人看着炕上堆着的“洋货”，眼睛都首了。雨水抱着铅笔盒和蜡笔，笑得见牙不见眼。两个小的戴着新帽子，嘴里含着奶糖，美得首晃脑袋。何大清和白氏摸着那柔软的围巾和布料，又是高兴又是心疼：“你这孩子…自己不留着…尽想着家里…”
“爹，娘，你们养我这么大，孝敬你们是应该的！” 何雨柱笑着说，重新拿起筷子，“来，吃饭！雨水，雨良，雨桑，别光看着，快吃！今天管够！”
昏黄的灯光下，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小炕桌旁，吃着丰盛的饭菜，说着笑着。红烧肉的香气，熏肉的油润，孩子们的嬉闹，父母满足的笑容……这一切，都让何雨柱觉得无比踏实和幸福。这就是他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东西。他回来了，带着满身的硝烟和荣耀，回到了这个小小的、温暖的港湾。窗外的西合院里，隐约还能听到贾张氏骂棒梗的声音，但此刻，都被屋里的暖意隔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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