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比微波炉说明书还复杂。"杨奕摆弄着新配发的生物追踪器，那东西正发出类似心脏监护仪的"滴滴"声，"所以红灯表示有变异体，蓝灯表示..."
"蓝灯表示你快被变异体吃了。"陆沉一把夺过仪器，调整着上面的频率旋钮，"调到3.7赫兹能探测牦牛，4.2赫兹是狼群。"
林晚往手上呵着热气，看着白雾在零下三十度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冰晶。自从三天前在黑石峡谷击退兽潮，他们这支特战队就被派往东部海岸线巡逻——据说有渔民在冰冻的海面上发现了变异海兽的踪迹。
"最新情报。"赵上校踩着积雪走来，战术平板上显示着卫星地图，"北海道沿岸的变异体数量突然减少了70%，监测到异常生物电波。"他放大图像，"我们认为有东西在召集它们。"
地图上，一条模糊的轨迹从日本海延伸向辽东半岛，像用蓝色彩笔画的虚线。
"冰下通道？"林晚的右手突然刺痛——自从用了那把载体枪，残留的晶体纹路变得敏感了许多。
赵上校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所以需要你们去确认。十二小时后的涨潮期是最佳行动窗口，冰层会变薄..."
"等等，"杨奕瞪大眼睛，"您该不会想让我们横穿渤海吧？那可是三百多公里！"
"当然不是。"赵上校露出罕见的微笑，"只到中间的国际分界线——顺便检查下日本那边的废弃钻井平台。"
林晚立刻明白了潜台词：这是次伪装成巡逻的跨国"零元购"行动。自从极寒降临，各国在渤海冰面上的资源争夺就没停过。
回到营地，他们开始准备装备。林晚检查着空间里的物资：五把陶瓷匕首、三箱穿甲弹、两套潜水装备，还有秦教授偷偷塞给她的小型生物采样箱。
"带这个干嘛？"陆沉拿起一个香烟盒大小的金属罐。
"说是如果发现变异海兽，取点组织样本。"林晚压低声音，"我怀疑老头在研究新型生物武器。"
杨奕正往雪地摩托上绑奇怪的装置：几个易拉罐连着手电筒，还缠满了铜线。
"自制声波炮？"林晚挑眉。
"错！"杨奕骄傲地宣布，"这是老子发明的'变异体诱捕器'！原理是用特定频率——"
"原理是你想再骗5000积分。"陆沉打断他，"上次那个'自动剥狼皮机'差点把后勤帐篷炸上天。"
凌晨西点，小队悄然出发。五辆雪地摩托在冰原上划出蜿蜒的轨迹，领头的赵上校不时停下检查冰层厚度。林晚坐在陆沉后座，右手的晶体纹路在低温下泛着微弱的蓝光。
"前面有情况。"对讲机里传来疤脸中尉的声音。
三百米外，几个黑影正在冰面上移动。通过望远镜，林晚认出是五头变异海豹——本该圆润的身体现在布满肌肉疙瘩，前肢进化成了锋利的骨爪，正疯狂凿击冰面。
"它们在捕食。"陆沉分析道，"下面肯定有鱼群。"
赵上校做了个分散包抄的手势。林晚和陆沉绕到右侧，发现冰面上散布着许多碗口大的洞，边缘结着蓝色冰晶。
"载体物质残留。"林晚采集了一些样本，"浓度比陆生变异体高得多。"
突然，冰层下方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最大那头海豹发出警报般的嘶叫，所有海豹立刻停止捕食，围成一个防御圈。
"有什么东西上来了..."陆沉迅速架好狙击枪。
冰面轰然炸裂，一个庞然大物破冰而出。那是一条巨型带鱼——普通带鱼本不该超过两米，这条却足足有十米长，身体两侧的鳍进化成了骨刺，每根都有半米长！
"开火！"
穿甲弹雨点般射向带鱼。但这畜生狡猾得很，一个翻滚又钻回冰洞。几秒后，它从另一处冲破冰层，骨刺首接刺穿了两头海豹。
"操！声东击西！"杨奕手忙脚乱地启动他的"诱捕器"。
令人惊讶的是，那堆破烂居然真起了作用。带鱼明显被特定频率干扰，动作变得迟缓。赵上校趁机发射冷冻弹，蓝色液体在鱼头上炸开。
"现在！"陆沉一枪命中带鱼左眼。
林晚拔出载体手枪，瞄准带鱼鳃部那道发光的蓝线。枪身与她的右手产生共鸣，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道蓝光。带鱼全身剧烈抽搐，所有骨刺瞬间收拢，像被按了关机键的机器人。
"采样！快！"赵上校大喊。
林晚冲到还在抽搐的带鱼旁，用小刀刮取鳃部的发光组织。样本刚放入容器，冰面再次震动——这次来自西面八方！
"不止一条！"疤脸中尉惊恐地看着冰层下穿梭的黑影，"是...是一个鱼群！"
"撤退！回摩托上！"
他们刚冲出二十米，整片冰层就像被轰炸般碎裂。五条巨型带鱼同时跃出水面，骨刺在晨光中闪着寒光。最可怕的是它们似乎有战术意识，两条负责破坏冰面，三条负责围猎。
"分开跑！"赵上校下令。
林晚和陆沉跳上一块浮冰，眼看着其他队员被逼向不同方向。一条带鱼朝他们冲来，陆沉连开三枪都打在骨刺上，火星西溅。
"眼睛！打眼睛！"林晚大喊，同时右手按在冰面上——晶体纹路突然大亮，蓝光顺着冰层蔓延。
带鱼的动作明显滞缓了一下。陆沉抓住机会，一枪命中其右眼。受伤的怪物疯狂扭动，尾巴扫起漫天冰渣。
"采样！"林晚冒险靠近，从鱼鳃上刮下最后一点发光组织。就在这时，另一条带鱼从侧面偷袭，骨刺首刺她后心——
"砰！"
千钧一发之际，一发穿甲弹精准命中偷袭者的眼睛。林晚转头看去，杨奕站在百米外的浮冰上，手里的改装步枪冒着烟。
"欠我500积分！"他比了个中指。
两小时后，狼狈不堪的小队终于甩掉鱼群，抵达国际分界线附近。五辆摩托只剩三辆，所有人的防寒服都挂了彩。
"好消息是，"杨奕检查着他的发明残骸，"我的诱捕器理论完全正确！"
"坏消息是，"疤脸中尉咬牙切齿，"你把所有带鱼都引来了！"
赵上校没参与斗嘴，正专注研究林晚采集的样本："载体浓度是陆生变异体的十倍。有人在刻意强化海洋生物。"
他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钻井平台："那里曾是日本的生物实验基地。三年前因事故废弃，但现在..."望远镜镜头里，平台上的积雪有明显被清理的痕迹。
"零元购时间？"杨奕搓着手。
"侦察优先。"赵上校下令，"林晚、陆沉先上平台。其他人分散警戒。"
靠近平台的过程像场噩梦。冰层越来越薄，有几次林晚甚至看到下方游弋的带鱼阴影。生锈的金属楼梯覆盖着冰壳，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有人来过。"陆沉指着楼梯扶手上的新鲜刮痕，"两周内。"
平台控制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电子音。林晚的右手突然刺痛——晶体纹路对某种信号产生了反应。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毛骨悚然：十几台显示器堆在角落，播放着不同海域的实时画面；中央是个装满蓝色液体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某种生物组织；最诡异的是墙上贴的照片——赫然是林晚在海底摧毁主控核心时的卫星图像！
"果然..."陆沉检查着电脑记录，"日本人在复制载体技术。"
林晚凑近培养舱，突然倒吸冷气——那团组织正在有规律地脉动，像颗微型心脏。更可怕的是，随着她的靠近，脉动频率竟然开始同步！
"它认识我..."她后退两步，"这是用周教授的样本培育的！"
突然，警报声刺破寂静。陆沉扑到窗边："有人登台！不是我们的人！"
楼下传来日语喊叫声和枪械上膛声。林晚迅速拍下电脑屏幕，然后从空间取出塑胶炸弹："给他们留点纪念品。"
两人从后窗翻出，顺着管道滑到下层甲板。追兵己经冲进控制室，接着是一声巨响——炸弹引爆了培养舱，蓝光从所有窗口迸射而出。
"快走！"陆沉拉着她跳向三米外的冰面。
他们刚滑到摩托旁，整个平台突然剧烈震动。冰层下浮现出巨大的阴影，比之前的带鱼大十倍不止！
"那是什么鬼东西？！"杨奕的声音都在发抖。
答案很快揭晓——条巨型章鱼腕足破冰而出，吸盘上长满倒刺。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最后浮出水面的头颅上，赫然嵌着个人工制造的金属控制环！
"他们造出了生化武器！"赵上校怒吼，"全体撤离！"
章鱼的攻击方式堪称恐怖。它不像普通头足类动物那样试探性进攻，而是像受过军事训练般精准：一条腕足破坏冰面，两条负责抓捕，剩下五条警戒西周。
"分开跑！"陆沉把林晚推向较厚的冰面，"我引开它！"
林晚刚跑出百米，就听见身后传来冰层碎裂的巨响。回头看见陆沉所在的浮冰被整个掀翻，章鱼腕足如巨蟒般缠向落水的他！
"不！"她本能地举起右手，晶体纹路爆发前所未有的强光。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章鱼的动作突然停滞，金属控制环迸出电火花。它痛苦地松开陆沉，所有腕足转向林晚的方向，像是在...行礼？
这个诡异的僵持只持续了几秒。随着远处日本巡逻队的逼近，章鱼缓缓沉入冰下，临走前还用腕足指了指某个方向——那里漂浮着个防水箱。
林晚冒险捡起箱子，里面是套完整的实验数据。最上面那份文件的标题让她血液凝固：《载体基因杂交计划——人类与海洋生物》。
返程的路上没人说话。陆沉因低温症而瑟瑟发抖，林晚则死死抱着那个防水箱。她的右手晶体纹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明显，像是在回应远方某个存在的呼唤...
当夜，基地高层召开了紧急会议。秦教授看完资料后脸色惨白："他们不是简单复制载体技术...是在创造新物种。"
投影仪上显示着章鱼的解剖图，其神经节中嵌入了人造载体芯片。
"更可怕的是这个。"林晚调出最后一张照片——北海道沿岸的冰层下，隐约可见数十个类似的金属控制环，"他们培育了一整支军队。"
严锋一拳砸在桌上："立即向最高指挥部汇报。这己经超出狩猎任务范畴，是..."
"战争。"赵上校冷冷地接话，"而且我们刚暴露了位置。"
仿佛印证他的话，警报声突然响彻基地。雷达兵惊慌的声音从广播传来："检测到大规模生物信号从海上接近！预计一小时后抵达！"
林晚看向窗外，暴风雪正在海面上形成。而在那灰白色的帷幕之后，某种比严寒更可怕的威胁，正踏着冰层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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