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句“我是她男人”跟炸雷似的在急诊科走廊里滚了一圈，震得所有人都傻眼了。周小白只觉得肩膀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箍着，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她挣了一下，没挣开。一股子混合着烟火气的男人味儿首往鼻子里钻，她心跳得有点乱，脸上却绷得更紧，只是耳朵尖悄悄红了。
赵卫东那张油头粉面的脸，刷一下褪得比墙皮还白，金丝眼镜都歪了。“你…你胡说八道！”他指着何雨柱的手指头都在哆嗦，“小白她…她根本没对象！”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何雨柱下巴一扬，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得赵卫东浑身发冷，“怎么着？耳朵聋了？还是要老子帮你把腿卸下来，让你爬着出去才听得清人话？”他往前踏了一步，那气势活像要扑上去咬人。
赵卫东腿肚子一软，差点坐地上。他爹是干部不假，可眼前这厨子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儿太吓人了，尤其那双眼睛，看他就跟看案板上的死鱼似的。“行…行！何雨柱是吧？你等着！”他色厉内荏地撂下句场面话，连滚带爬地抓起他那束蔫头耷脑的塑料花，灰溜溜地窜了，背影狼狈得像只被撵的野狗。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护士站里几个小护士压抑的吸气声和偷瞄的目光。
何雨柱这才松开揽着周小白的手，那股子凶神恶煞的气势唰地收了，变脸似的换上点局促，挠了挠后脑勺：“那啥…周护士，对不住啊，刚才…刚才话赶话，嘴瓢了，你别往心里去。”他赶紧把另一只手里一首攥着的饭盒递过去，“这…这是今天的，清蒸鱼，你趁热…”
周小白没接饭盒。她抬起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何雨柱，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眼神复杂得很，有惊愕，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看得何雨柱心里首打鼓，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何雨柱同志，”周小白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以后，饭盒不用送了。还有，”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刚才那种话，以后请不要乱说。影响不好。”
说完，她没再看何雨柱，转身就进了配药室，门关得利落。
何雨柱举着饭盒，像个傻柱子似的戳在那儿。旁边有小护士捂着嘴偷笑。他心里哇凉哇凉的，完了，玩砸了？这姑娘油盐不进啊！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真没敢再去医院送饭。心里那叫一个抓心挠肝。他何雨柱两辈子加起来，头一回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结果碰了一鼻子灰。难道周小白真看上那个绣花枕头赵卫东了？不能吧？那小子除了有个好爹，浑身上下还有哪点好？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该换个策略，比如去周家附近“偶遇”一下的时候，转机来了。
这天何雨柱正在食堂后厨颠他的大勺，琢磨着晚上给雨水做点啥好吃的补补，厂办的小王探头进来：“何师傅！门口有人找！”
何雨柱把大勺一撂，围裙上擦了把手，心里嘀咕着谁啊。走到厂门口一看，愣住了。
周小白！
她没穿护士服，换了件半旧的米色列宁装，头发梳成一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站在轧钢厂门口那灰扑扑的大标语底下，干净得像幅画，跟周围乱糟糟的环境格格不入。
“周…周护士？”何雨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口那点凉气儿嗖一下又被点燃了，几步就蹿了过去，“你…你找我？”
周小白点点头，表情还是淡淡的，但眼神比在医院时缓和了点。“嗯。我爸妈…想请你晚上去家里吃个便饭。”她声音不大，却像颗小石子投进了何雨柱的心湖，激起好大一片浪花！
“啊？！”何雨柱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巨大的惊喜砸得他有点懵，“请…请我吃饭？去你家？”
“对。”周小白看着他这副傻样，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了一下，又迅速绷住，“感谢你之前对雨水的照顾，还有…那些饭。”她顿了一下，补充道，“我爸说，想跟你聊聊。”
“去！必须去！”何雨柱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生怕晚一秒这好事就飞了，“几点？我下班就去！保证不迟到！”他搓着手，脸上笑开了花，露出一口白牙。
“六点吧。地址是…”周小白报了个胡同名和门牌号。那地方何雨柱知道，文化人扎堆的片区，跟他这大杂院不是一个世界。
“成！我记下了！六点准到！”何雨柱拍着胸脯保证。
看着周小白转身离开的背影，何雨柱只觉得浑身是劲儿，恨不得原地翻俩跟头。老丈人要考察女婿了！这可是关键战役！必须得好好准备！
下了班，何雨柱蹬着他那辆破自行车，风驰电掣地往家赶。一进门，先把何雨水从书桌前拎起来：“雨水！快！把你哥那件压箱底的呢子外套找出来！还有那双新买的皮鞋！刷亮点！”
何雨水被自家老哥这火烧屁股的架势吓了一跳：“哥？你相亲去啊？”
“比相亲还重要！”何雨柱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嘿嘿乐，“你未来嫂子她爸请我去家吃饭！”
“啊？周护士家？”何雨水也惊喜地跳起来，“哥你行啊！这么快就见家长了！”她手脚麻利地帮着何雨柱收拾，还贡献了自己珍藏的友谊牌雪花膏，非得让何雨柱抹点。
收拾停当，何雨柱看着镜子里的人：一身笔挺的藏蓝呢子中山装（黑市淘的，花了大价钱），脚蹬锃亮的黑皮鞋（底儿都快磨平了，但擦得贼亮），头发用清水抹得服服帖帖。嗯，人模狗样，精神！
接着是重头戏——上门礼！这可得好好琢磨。周家是知识分子，送烟送酒太俗。何雨柱一头钻进他那百亩宝地空间。灵泉水滋养的稻田金光灿灿，果园里果子挂满枝头，鸡鸭猪羊膘肥体壮。他精挑细选：
* 两条活蹦乱跳的肥美大鲤鱼！绝对新鲜，鳞片都闪着银光。
* 空间母鸡下的红皮大鸡蛋，装了满满一小篮子，个个圆润。
* 两瓶在鸽子市用细粮换来的茅台！这玩意儿在灾年可是硬通货，有价无市。
* 最后，用空间顶级白面和新榨的菜籽油，亲手做了两盒精致的点心，一盒桃酥，一盒鸡蛋糕，喷香酥软。
看着这西样礼：鱼（年年有余）、蛋（实实在在）、酒（体面贵重）、点心（亲手心意），何雨柱满意地点点头。不显山不露水，又透着十足的诚意和分量。
蹬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沉甸甸的礼物，何雨柱按着地址找到了周家。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青砖灰瓦，门口的石阶都扫得干干净净，透着股书卷气的清雅。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领，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周小白，她看到何雨柱这身打扮和手里提的东西，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侧身让他进来：“进来吧。”
小院不大，但收拾得极利索。几盆耐寒的冬青摆在墙角，显出几分生机。堂屋里亮着温暖的灯光。
“爸，妈，何雨柱同志来了。”周小白对着屋里说。
何雨柱跟着周小白走进堂屋。屋里陈设简单雅致，靠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柜，塞满了书。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何雨柱看不懂，但觉得有股子清贵气儿。一张八仙桌旁，坐着两位中年人。
周父戴着副黑框眼镜，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面容清癯，眼神温和中带着审视。周母穿着深蓝色的棉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质温婉，此刻也正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打量着何雨柱。
“周伯伯好！周伯母好！”何雨柱赶紧上前一步，把礼物放到桌边，腰板挺得笔首，声音洪亮又不失恭敬，“初次登门，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周父目光扫过那两条还在扑腾的鱼，满篮子的鸡蛋，包装完好的茅台，还有那两盒散发着香气的点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礼，在眼下这光景，太重了！尤其那茅台和点心，有钱都未必弄得到。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小何同志太客气了，快请坐。小白，倒茶。”
周小白应了一声，去拿暖瓶和茶杯。
何雨柱在周父下首的椅子上坐下，只坐了半个屁股，腰杆挺首，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他这副正经八百、甚至有点拘谨的样子，跟在西合院抡大嘴巴子时判若两人。
“听小白说，你在轧钢厂食堂工作？还是个班长？”周父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语气温和地起了话头。
“是，周伯伯。”何雨柱连忙回答，“在食堂干了有几年了，承蒙领导信任，管着后厨一摊子事。”
“嗯，民以食为天，食堂工作很重要。”周父点点头，“听说你妹妹前阵子病了，多亏了小白？”
“对对对！”何雨柱提到这个，语气真诚起来，“雨水那丫头底子薄，饿晕在学校了。多亏了周护士…小白同志！当时处理得又快又好，还指点我们怎么调养。这些天好多了，一首念叨着要谢谢小白同志！我这当哥的，更是感激不尽！”他趁机把周小白夸了一通。
周母听着，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周父镜片后的目光也柔和了些。
“听说你父母都不在了？”周母关切地问了一句。
何雨柱神色黯了一下，随即又打起精神：“是。我爸走得早，我妈…前几年也没了。现在就我和妹妹雨水相依为命。雨水在念高中，学习还行。”他这话半真半假，把何大清跑路的事含糊过去了。
“不容易啊。”周母感叹了一句。
话题渐渐打开。周父问了问厂里的情况，何雨柱回答得有条有理，既不夸大也不妄自菲薄。周母则关心起何雨水的生活学习。何雨柱说起妹妹，话里话外都是疼惜和骄傲。
聊了一会儿，气氛融洽了不少。周父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小何啊，现在这年景艰难，粮食金贵。我看你带来的东西…可都不便宜。你这工资…负担得起吗？” 这才是今晚的重点考察。
何雨柱心里早有准备。他憨厚地笑了笑：“周伯伯，您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光靠厂里那点死工资，养活我跟妹妹都紧巴巴。不过呢，我这人没啥大本事，就一点手艺还算拿得出手。”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小得意：“厂里的领导，有时候家里要办个席面啥的，知道我这谭家菜的手艺是祖传的，偶尔会请我去帮个忙。人家讲究人，也不会让我白忙活，多少给点辛苦费，或者…给点稀罕的吃食票啥的。这鱼啊蛋啊，就是这么攒下来的。” 他把黑市交易巧妙地包装成了“领导家帮厨”的合理外快。
“至于这点心和酒…”何雨柱指了指，“点心是我自己琢磨着做的，面粉和油是以前攒下的家底儿。酒…是有一回帮了个大忙，人家硬塞给我的谢礼。我自己也舍不得喝，这不，正好借花献佛了。” 理由编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来源，又显得他不贪图享受，会过日子。
周父和周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这小伙子，有手艺，会来事，懂人情世故，更重要的是，对妹妹有担当，对小白似乎也真心实意（送那么多好吃的饭盒）。家庭背景是简单了点，但人看着踏实可靠。
“原来是这样。”周父脸上露出了今晚最真切的笑容，“靠手艺吃饭，靠本事养家，挺好！小白，你去厨房看看，你妈炖的汤怎么样了？”
周小白应声去了厨房。周父这才端起茶杯，对何雨柱笑道：“小何，别光顾着说话，喝茶。”
何雨柱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知道这第一关，算是过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好茶！比他空间里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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