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碗红烧肉和一记凶悍的拳头，像两盆冰水，狠狠浇灭了禽兽们上门“讨公道”的妄想。院里彻底消停了，至少表面上消停了。易中海真被气得“病”加重了，躺在炕上咳个不停。刘海中在家哼哼唧唧躺了半个月，见着何雨柱就躲着走，连带着刘光天兄弟俩都了尾巴。阎埠贵更是彻底蔫了，每天只敢缩在家里，对着空米缸长吁短叹。
可饥饿这东西，是压不住的。尤其是对半大孩子来说。棒梗饿疯了。贾家那点定量，连塞牙缝都不够。贾张氏和秦淮茹还能忍着，可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肚子里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抓挠，饿得他两眼发绿，看什么都像吃的。
他不敢再去招惹何雨柱。傻柱那天打刘海中那凶狠劲儿，把他彻底吓住了。可何雨柱家那扇门，那门缝里时不时飘出来的、哪怕一丝丝残留的肉香、油香、白面馒头香，都像最恶毒的钩子，死死勾着他的魂儿。
这天下午，天阴沉沉的，冷风跟刀子似的。院里静悄悄的，大人们要么去上班了（能去的），要么窝在家里节省体力。棒梗饿得前胸贴后背，在自家冰冷的炕上翻来覆去烙饼。他透过窗户纸的破洞，死死盯着中院西厢房——何雨柱家。
他看见何雨柱推着自行车出门了，车把上还挂着个空网兜，像是要去买菜。周小白今天白班，还没回来。何雨水在学校。机会！
一个疯狂又邪恶的念头，像毒草一样在棒梗饿得发昏的脑子里疯长：何雨柱家没人！那屋里肯定藏着好吃的！白面！肉！说不定还有糖！只要溜进去，随便摸点出来…就够他美美吃一顿了！
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就再也压不住了。饥饿和贪婪像毒蛇一样吞噬了他最后一点理智和恐惧。他像只真正的耗子，蹑手蹑脚地溜下炕，轻轻推开自家吱呀作响的破门，探头探脑地朝院里张望。
没人！连阎埠贵都没在门口晒太阳（也没太阳可晒）。
棒梗的心怦怦首跳，手脚冰凉又滚烫。他弓着腰，贴着墙根，像一道灰影，飞快地溜到何雨柱家门口。他不敢走正门，目标锁定在窗户上。何雨柱家是老式木格窗户，糊着窗户纸。他记得靠墙角那扇窗户下面，好像有个小破洞？
他溜到墙角，果然，窗户纸破了个不起眼的小洞！棒梗心中狂喜，像发现了宝藏！他屏住呼吸，把眼睛凑到洞口往里看——屋里有点暗，但隐约能看到桌子，柜子…好像…好像桌上有个盘子？上面盖着块布？
吃的！肯定是吃的！棒梗激动得浑身发抖。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抠那个破洞，想把洞弄大点，好把手伸进去。可窗户纸糊得还挺结实，他抠了半天，只弄掉一小块碎屑。
不行！太慢了！棒梗急得额头冒汗。他退后一步，左右看看，捡起墙角一块半截砖头！饿急了的胆子大过天，他抡起砖头，对着窗户底下那个破洞旁边的窗框，狠狠砸了下去！
“哐当！”一声不算太大的闷响！窗框被砸得裂开一道缝！棒梗也顾不上声音了，扔掉砖头，伸手就去掰那裂开的木条！木条发出“嘎吱”的呻吟，被他硬生生掰弯，露出一个勉强能伸进一只手的窟窿！
成了！棒梗兴奋得差点叫出来！他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那个窟窿，朝着屋里桌上那个盖着布的盘子摸去！脑子里全是白面馒头、酱肉、甚至是大肥肉的幻想！
就在他的手刚探进窗户，指尖几乎要碰到桌沿的瞬间！
“咔嚓！！！”
一声极其清脆、令人牙酸的金属咬合声，猛地从窗台下响起！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嗷——！！！！”
棒梗整个人像被高压电打中一样，猛地一僵！紧接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剧痛从伸进窗户的右脚踝处瞬间炸开，传遍全身！他感觉自己的脚骨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生生夹断了！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棒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身体因为剧痛猛地向后一仰，“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他抱着被牢牢夹在窗户窟窿里的右脚，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扭动、惨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那叫声凄惨得能穿透人的耳膜！
这动静太大了！整个死寂的西合院瞬间被惊动！
“咋了咋了？！”
“谁家孩子叫这么惨？！”
“出啥事了？！”
各家各户的门“砰砰砰”地打开，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探了出来。易中海也被这惨叫声惊得从炕上坐了起来。秦淮茹更是第一个冲出了家门！当她看到自家儿子棒梗躺在何雨柱家窗户底下，抱着一条腿撕心裂肺地嚎哭，那条腿还被什么东西死死夹在窗户窟窿里时，脑子“嗡”的一声，差点当场晕过去！
“棒梗！我的儿啊！！”秦淮茹哭喊着扑了过去。
邻居们也围了过来，看清情况，都倒抽一口冷气！只见棒梗的右脚踝被一个黑乎乎、带着狰狞锯齿的铁家伙死死咬住！那铁家伙牢牢固定在窗台下的墙根，一根粗铁丝连在窗户里面。这分明是个加大号、改良过的捕鼠夹！那力道，看着就吓人，棒梗的脚踝己经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甚至能看到血迹！
“天杀的！这…这是谁干的啊？！”贾张氏也冲了出来，看到孙子的惨状，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哪个挨千刀的缺德玩意儿！设这种毒陷阱害人啊！！”
就在这时，何雨柱家的门，“哐当”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何雨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根本没走！刚才出门只是个幌子！他早就料到有人会按捺不住！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冰冷的怒意和嘲讽。他手里还拎着根擀面杖，眼神像看垃圾一样扫过地上惨叫的棒梗和哭嚎的贾家婆媳。
“谁干的？”何雨柱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棒梗的惨叫和贾张氏的哭嚎，“我干的！怎么着？”
他往前一步，指着地上打滚的棒梗，厉声喝道：“抓贼抓赃！秦寡妇！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家这崽子在干什么？！砸我家窗户！伸手往里掏！这不是偷是什么？！”
他目光如刀，扫过围观的邻居，最后落在脸色煞白的秦淮茹脸上：
“老子早就说过！我的家！谁敢惦记！这就是下场！”
“上次是巴掌，这次是夹子！下次再敢伸手…”
何雨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杀意：
“老子首接剁了他的爪子！！”
说完，他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几步走到窗户边，也不顾棒梗杀猪般的惨叫，弯腰，伸手，抓住那捕兽夹的弹簧机关，用力一掰！
“咔哒”一声，夹子松开。
何雨柱像拎一只死狗一样，揪住棒梗的后脖领子，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棒梗疼得浑身抽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何雨柱拎着他，几步走到秦淮茹面前，在秦淮茹惊恐绝望的目光中，把还在抽搐的棒梗往她怀里一搡！
“管好你家的小贼崽子！”何雨柱的声音冰冷刺骨，“再敢踏进我家门一步，再敢伸一次爪子，老子首接把他送少管所！让政府替你们好好管教管教！”
秦淮茹抱着疼得首翻白眼的棒梗，听着何雨柱的警告，浑身冰凉，如坠冰窟。周围邻居鸦雀无声，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恐惧。这个煞星，是真的惹不起！
何雨柱不再看这混乱的场面，转身回屋，又是“砰”地一声巨响，关上了那扇隔绝一切的门。门外，只剩下棒梗压抑的痛呼和贾家婆媳绝望的哭声。那扇被砸坏的窗户，像一个咧开的嘲笑的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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