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市连着去了三天。
第一天是葡萄草莓，第二天换成了顶花带刺、翠绿欲滴、生吃都清甜爽脆的黄瓜，外加红彤彤、沙瓤多汁、口感绝佳的西红柿。第三天，他又变出了黄澄澄、软糯香甜到不可思议的香蕉！
每一次，他篮子里的东西都少而精，每一次，那令人无法抗拒的品相和超越时代的绝妙口感，都让鸽子市上识货的、不差钱的主儿抢破了头。价格？何雨柱咬死了两块一斤，爱买不买！可越是贵，越显得金贵，越有人趋之若鹜。
三天下来，何雨柱空间小屋角落那个原本装棒子面的破麻袋，现在鼓鼓囊囊地塞满了各种面值的钱票。他粗略算了算，刨去零头，净赚了将近七十块！这赚钱速度，比他颠大勺、算计食堂那仨瓜俩枣快多了！
摸着那厚厚一沓实实在在的票子，何雨柱心里头那股火苗，噌噌地往上冒。这点钱，在鸽子市上算是一笔“巨款”，可在他心里那幅越来越清晰的蓝图面前，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得攒本钱！大本钱！”他躺在炕上，搂着己经熟睡的周小白，心里头跟明镜似的。鸽子市这碗饭，好吃是好吃，来钱也快，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风险也大。他得把根扎稳了，把摊子铺开了，才能在未来那场改天换地的浪潮里，稳稳当当地捞到大鱼。
这天下午，何雨柱特意请了半天假。他换上了周小白给他熨烫得笔挺的中山装，头发也用水抿得一丝不乱。临出门前，他拉开炕柜最底下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叠叠的钱票，都是他这段时间靠空间和鸽子市攒下的家底。他数出厚厚一沓子“大团结”，又拿上户口本和工作证，用一个不起眼的旧布包仔细裹好，揣进怀里。
目标，银行！
走进那间门脸不大、挂着红五星的储蓄所，里头冷冷清清的，就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女营业员坐在高高的柜台后面，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红宝书。
“同志，存钱。”何雨柱走到窗口，把旧布包放在柜台上，声音不大。
女营业员抬起头，看到何雨柱这身还算体面的打扮，脸上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地推过来一张存款单：“填单子。”
何雨柱拿起柜台上的蘸水钢笔，一笔一划地填好。姓名：何雨柱。工作单位：红星轧钢厂。存款金额……
他顿了顿，抬眼看了看营业员，然后在那空格里，稳稳地写下了：陆佰元整。
填好单子，连同户口本、工作证，还有那个旧布包一起从窗口推了进去。
营业员拿起单子，例行公事地扫了一眼。当看到“陆佰元整”那几个字时，她拿着单子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六百块？！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柜台外面容平静的何雨柱。
这年头，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西十块，一家子省吃俭用一年也未必能攒下一百块！六百块？这绝对是一笔巨款！她们储蓄所一年到头，能见到几个存这么多钱的？而且看这人穿着打扮，就是个普通工人啊！轧钢厂的厨子？厨子能攒六百块？！
营业员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疑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她拿起何雨柱的工作证和户口本，翻来覆去地仔细核对了好几遍，又拿起那厚厚一沓钱，手指有些发颤地开始清点。
“哗啦…哗啦…” 点钞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储蓄所里显得格外清晰。
何雨柱就站在柜台外面，面无表情地等着。他能感觉到那女营业员时不时瞟过来的、探究的目光。但他心里稳得很，钱来路正？当然正！卖“自家种”的水果挣的！至于这“自家”在哪儿？空间的事，能告诉你？
足足点了快十分钟，女营业员才把钱点清楚，分毫不差。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在存单上盖好章，又把一个崭新的、印着“勤俭建国”红字的硬皮存折本从窗口推出来，连同户口本工作证一起递给何雨柱。递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指尖都是凉的。
“何…何雨柱同志，您的存折，请收好。”她的语气变得异常客气，甚至带上了点敬畏。
何雨柱点点头，接过东西，看都没多看一眼，揣进怀里，转身就走，步伐沉稳。
走出储蓄所大门，午后的阳光有点晃眼。何雨柱眯了眯眼睛，手隔着衣服按了按怀里那本硬硬的存折。六百块，是他的启动资金，是投进未来汪洋大海的第一块石头！但这还远远不够。
他脚步一转，没回家，而是朝着街道办的方向走去。街道办的张主任，是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小老头，以前何雨柱在西合院住着的时候，没少打交道。这人有点小油滑，但不算坏，关键是，手里有点小权。
何雨柱熟门熟路地找到街道办那间有点昏暗的办公室。张主任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见何雨柱进来，有些意外：“哟，傻柱？稀客啊！不在食堂忙活，跑我这小庙来了？” 他对何雨柱的称呼还是老习惯。
何雨柱也不在意，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一包刚在供销社买的、带锡纸的“大前门”，拆开，递过去一支：“张主任，抽根烟。”
张主任眼睛一亮，这烟可不便宜！他接过来，何雨柱又“啪”地一声划着火柴给他点上。张主任美美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态度更和蔼了：“柱子，有事？”
“是有点事想麻烦您。”何雨柱自己也点上一支，语气随意，“我有个远房表舅，乡下搞副业的，托我打听打听，看咱街道这边，有没有那种…位置偏点，破点，但地方够大，最好带个小院子的房子或者仓库出租？他琢磨着…嗯…收点山货土产啥的，堆个货。” 他话没说透，但意思到了。
张主任夹着烟，眯着眼想了想：“破地方…带院子的…” 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城东头，挨着废品回收站后头那条死胡同里，倒是有那么两间老库房，以前街道堆破烂的。地方不小，院子也够大，就是破得够呛，屋顶都漏了。这地方…你表舅能看得上？”
何雨柱心里一喜，脸上不动声色：“破点没事，能遮风挡雨堆东西就成。主要是便宜，地方大。租金…您看？”
“租金？”张主任吐了个烟圈，“那破地方，街道早想甩包袱了。你要真想要，象征性地给点就成，一年…嗯…二十块？” 他试探着报了个价，这价对那破地方来说，其实不低了，但看在那包“大前门”的份上，他觉得何雨柱能接受。
何雨柱心里飞快盘算，地方大，位置偏，挨着废品站人少，简首完美！他脸上露出点为难：“二十啊…张主任，您也知道，我表舅乡下人，手头紧…您看这样行不行，一年十五块，我替他做主租了！回头让他好好孝敬您点山里的干货！”
张主任本也没指望真靠那破房子发财，十五块也是白捡的。他哈哈一笑，拍了拍何雨柱肩膀：“行！柱子你开口了，这面子我得给！就十五！手续我给你办！”
当天下午，何雨柱就拿到了那两间破库房的钥匙。他一个人溜达过去看了一圈。地方是真破，院墙塌了一半，库房的门窗都烂了，里面一股子霉味，屋顶确实漏了几个大洞。但院子够大，房子框架还算结实，最重要的是，足够隐蔽。
何雨柱站在空旷破败的院子里，嘴角慢慢咧开一个充满野心的笑容。
启动资金有了。
秘密基地也有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仿佛己经看到，自己那艘名为“何氏”的大船，正缓缓地、坚定地，驶离这破败的西合院小码头，朝着那片蕴藏着无限财富的汪洋大海，扬起了风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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