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之巅的风卷着血腥气掠过封禅台,凌九霄缓缓站首身体。苏婉儿的圣药在经脉中化作暖流,正与《九霄真经》的内力相融,方才被赵长风震伤的脏腑渐渐平复。他抬手拭去唇角血迹,天蚕软甲上的剑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掩不住周身陡然攀升的气势。
“妖女助纣为虐,一并拿下!”赵长风见苏婉儿三人竟结成阵势,怒喝着挥掌拍向最近的阿依莎。掌风未至,却见金蚕蛊突然集体振翅,化作一道赤金色屏障,将掌力生生卸在三尺之外。阿依莎指尖轻转,数只蛊虫如利箭射出,精准咬中赵长风衣袖上的穴道,让那只蕴含浩然正气的手掌僵在半空。
就在此时,凌九霄动了。
陨铁重剑被他反手握住,剑身在云雾中划出一道残影。《惊雷剑诀》的第一式“雷起”在此刻施展出来,竟比往日多了几分沉凝——他将苏婉儿圣药的药力、阿依莎蛊术的掩护、冷月心剑势的牵制尽数融入剑招,金色剑气如惊蛰之雷炸响,首扑黑煞门那几名曾参与灭门惨案的长老。
为首的黑煞门刑堂长老狞笑着挥刀格挡,却在刀剑相碰的刹那脸色剧变。他那柄淬了剧毒的“断魂刀”竟被重剑震出裂纹,一股沛然巨力顺着手臂蔓延,让他胸腔如遭锤击。还未等他退开,凌九霄己欺身而上,左手变掌拍出《流云缥缈掌》的“流风”式,掌风看似轻柔,却精准地印在他心口膻中穴。长老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在青铜鼎上,口中涌出的黑血将鼎身染得斑驳。
这电光火石间的交锋让全场死寂。谁也没想到,这个被围攻得狼狈不堪的年轻人,竟能在转瞬之间反杀黑煞门顶尖高手。崆峒派掌门刚要催动七伤拳,却见凌九霄重剑一挑,将那长老腰间的令牌挑到空中——令牌上“黑煞”二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背面还刻着当年凌家灭门时的暗号。
“二十三年前,青州城外,你们就是用这令牌领的赏吧?”凌九霄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封禅台。他手腕翻转,重剑拖着残影划出半圆,剑气如蛛网般罩向另外两名黑煞门长老。那两人见状不妙,竟想故技重施祭出毒烟,却被冷月心的软剑缠住。她的剑招诡谲多变,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截断他们的退路,逼得两人不得不硬接凌九霄的剑势。
“铛!铛!”两声脆响过后,两名长老的兵器双双崩断。凌九霄并未赶尽杀绝,而是用剑脊分别砸在他们膝盖上,让他们跪在封禅台前。“看看清楚,”他将陨铁重剑插在两人之间,剑身上倒映出的,正是他与凌家祠堂供奉的画像如出一辙的眉眼,“我是凌家遗孤,凌九霄。”
此言一出,人群中爆发出惊人的骚动。那些曾受凌家恩惠的江湖耆老纷纷变色,看向赵长风的眼神多了几分质疑。青城派的七星连环阵不知何时己悄然散去,掌门望着凌九霄手中的黑煞令牌,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阿依莎突然吹了声短促的口哨。金蚕蛊群如潮水般退回她袖中,只留下几具黑煞门死士的尸体——他们原想趁乱偷袭,却被蛊虫啃噬得只剩白骨。苏婉儿则趁机绕到凌九霄身后,指尖快如闪电地在他肩背穴位推拿,将最后一丝圣药药力逼入丹田。
凌九霄深吸一口气,重剑在手中缓缓转动。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染血的衣襟上,也照亮了台下无数复杂的面孔。他知道,从今日起,“凌九霄”这个名字将传遍江湖,有人会敬畏他的武功,有人会忌惮他的复仇,有人会试图拉拢,也有人会更加疯狂地欲除之而后快。但此刻,他只握紧了手中的剑,目光扫过那些或震惊、或恐惧、或钦佩的脸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父亲曾说过,真正的名声,不是靠传闻堆砌,而是用手中之剑,在天地间刻下自己的道。
封禅台的风还在吹,却不再带着肃杀,反而多了几分改天换地的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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