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云层时，沈棠抱着密封的文件袋走进总裁办公室。
她特意选了件墨绿真丝衬衫，领口的珍珠扣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这是前世被陈默嘲笑"老气"的款式，如今倒成了她最喜欢的战衣。
"周总。"她将文件袋推过檀木桌，封条上的"天启资本交易记录"几个字压得极深，"这是过去三年天启与我们合作项目的资金流向分析。"
总裁周正国推了推金丝眼镜，指尖刚触到封皮便顿住。
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你确定要把这个放在我桌上？"
"确定。"沈棠的声音像定音锤，"这些流水里有十七笔跨境转账，收款方都是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她翻开第一页附件，"更关键的是，其中五笔的经办人邮箱后缀，和周明远私人助理的工作邮箱一致。"
周正国的喉结动了动。
他翻页的动作很慢，每看一行，指节便更白一分。
当看到第七页那张标注着"境外资本异常往来"的折线图时，他突然合上文件："我让法务部调了周明远的权限记录。"他的声音沉得像压着块铅，"上周五凌晨两点，有人用他的账号登录过天启项目数据库。"
沈棠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昨夜那封匿名邮件里，林父照片下方模糊的日期——2016年3月18日，正是天启启动"傀儡计划"的时间。
而周明远的袖扣，和照片里那个男人的分毫不差。
"需要我配合调查。"她将自己的工作手机推过去，"上周三我让IT部给所有高管邮箱装了操作日志追踪，周明远助理的登录记录应该还在云端。"
周正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三秒，突然笑了："你这丫头，比三年前刚升VP时更狠了。"他抽出钢笔在文件首页签了字，"下午两点，我让审计委员会开会。你让顾川带着外部机构的人过来。"
沈棠走出总裁办公室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顾川的号码跳出来，背景音是打印机的嗡鸣："我联系了普华永道的合规部，他们派了三个合伙人待命。"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灼人的温度，"需要我现在去接你？"
"不用。"沈棠望着走廊尽头的玻璃幕墙，阳光在上面折射出七彩光斑，"你先去法务部调周明远的股权质押记录。"她顿了顿，"记得查他妻子名下的离岸账户——前世陈默转移财产时用过同样的手段。"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己经在查了。"顾川轻笑一声，"你啊，连对手的弱点都摸得比我清楚。"
挂掉电话时，沈棠的余光瞥见人力资源部的陈雪抱着一摞文件从转角过来。
对方抬头看见她，脚步微顿，又加快速度走了——发梢沾着的碎纸屑说明她刚去过档案室。
沈棠眯起眼，将这个细节记在心里。
同一时间，二十三楼的行政办公室里，苏婉的手机屏幕亮了十七次。
她盯着通话记录里"林晓菲"的名字，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最后一次拨打时，听筒里终于传来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己启用来电过滤。"
"啪！"手机砸在红木茶几上，震得青花瓷茶盏晃出涟漪。
苏婉转身时，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绷得笔首："周总，那丫头的手机被屏蔽了！"
周明远正站在窗前调香。
他往手腕内侧点了滴檀木香水，动作慢得像在雕刻时光："屏蔽？"他侧过脸，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睛半眯着，"沈棠什么时候在新人手机里装了防火墙？"
"今早答辩会结束后！"苏婉抓起茶几上的会议纪要，"林晓菲离开会议室时，沈棠特意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时候肯定塞了什么东西！"
周明远的手指停在香水瓶口。
他望着窗外楼下那辆黑色迈巴赫，沈棠的身影正从旋转门里出来，发梢被风掀起的弧度像把锋利的刀。
"我们都错了。"他突然笑了，笑声里浸着冰碴，"她不是在反击，是在布网。
三年前赵国栋倒台时，她在葬礼上掉的眼泪，原来是在算今天的账。"
苏婉的脸瞬间煞白。
她望着周明远袖扣上的蓝宝石，突然想起昨夜收到的那条匿名短信："小心你最信任的人。"当时她只当是恶作剧，此刻却觉得后颈发凉。
"那现在怎么办？"她的声音发颤。
周明远转身拉开抽屉，取出个黑色U盘。
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把这个给天启的人。"他将U盘塞进苏婉手心，"就说...我们的合作，该提前兑现了。"
傍晚六点，沈棠的办公室亮起夜灯。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审计进度条，耳边回响着周正国临走前的话："陈雪今天调了周明远的考勤记录。"
窗外的暮色里，顾川的车停在楼下。
他仰着头望向她的窗户，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那是在等她下班的姿势。
沈棠正要关电脑，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
陈雪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压抑的急促："沈总，人力资源部的监控...好像被人改过了。"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
窗外的风掀起桌上的文件，最上面那张"周明远"三个字被吹落在地，正对着脚边的垃圾桶。
沈棠弯腰捡起文件时，瞥见垃圾桶里有半张撕碎的纸，上面的字迹很眼熟——是林晓菲答辩时用的便签纸，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后我成了渣前夫的顶头上司》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被揉皱的边角还留着蓝黑色的笔痕："父亲的照片...周叔叔的袖扣..."
她将碎纸展平，突然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在办公室门口停住，接着是清脆的叩门声："沈总，陈副总监让我给您送会议纪要。"
是林晓菲的声音。
沈棠望着垃圾桶里的碎纸，又看了眼电脑上显示"审计完成98%"的进度条，突然笑了。
她弯腰将碎纸塞进抽屉最底层，对着门口说："进来吧。"
门被推开的瞬间，走廊的光涌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晨会的投影屏还亮着周明远上周刚提交的季度业绩报告，陈雪的高跟鞋声在会议室里敲出细碎的鼓点。
她站在长桌尽头，攥着文件夹的指节发白——那是沈棠昨夜让法务部加急盖好章的《合规审查决定书》。
"根据合伙人预备委员会决议，"陈雪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两度，像绷紧的琴弦，"周明远先生因涉嫌违规操作，暂停评审资格；其名下'天启新能源'等五个项目，即日起由战略发展部牵头进行合规复审。"
玻璃幕墙外的风撞在窗上，会议室里炸开一片抽气声。
投资部总监老钱把保温杯往桌上一墩："陈副总监，这是不是太突然了？
周总上周刚签了三千万的对赌协议！"
沈棠坐在主位，指尖着咖啡杯沿。
她注意到林晓菲缩在角落，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这姑娘的便签纸碎片还在她抽屉里，墨迹里浸着"父亲"两个字。
"突然吗？"沈棠开口时，会议室霎时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
她翻开面前的文件，"上周三凌晨两点，周明远用私人账号登录天启数据库；上周五，他助理的邮箱向开曼群岛空壳公司发送了十七笔转账指令。"她抬眼扫过众人，"这些记录，IT部的操作日志都存着。"
老钱的脸涨成猪肝色，张了张嘴又合上。
林晓菲的手指绞着裙摆，指节泛白——她想起昨夜在茶水间听见苏婉打电话："那丫头的父亲当年...呵，死得可蹊跷。"
"散会。"沈棠合上文件的声音像块落石。
林晓菲刚要起身，她又补了句："林助理，留一下。"
闭门会议的百叶窗拉着，阳光漏成细金线。
林晓菲站在她对面，喉结动了动："沈总，我..."
"你父亲2016年3月18日的车祸。"沈棠把碎纸片推过去，"照片里戴蓝宝石袖扣的男人，是周明远。"
林晓菲的瞳孔骤缩，指尖抖得几乎拿不住纸片。
茶水间的对话突然在耳边炸响："林老头非要查天启的资金流向，活该..."她猛地抬头，眼眶发红："您怎么知道？"
"因为有人想让我知道。"沈棠的语气像块温玉，"昨夜那封匿名邮件，发件人IP定位在人力资源部档案室——陈雪今早调了周明远的考勤记录，她发梢的碎纸屑，和档案室的旧报纸一个颜色。"她站起身，走到林晓菲面前，"我可以帮你查，但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只忠于自己。"
林晓菲望着她眼里的光，突然想起面试那天，沈棠问她："如果发现导师在做违规操作，你会怎么做？"那时她答"坚持原则"，此刻才懂，真正的原则需要有人托底。
"我明白。"她攥紧纸片，指甲陷进掌心，"我要证据。"
下午三点，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外飘起细雨。
周正国的钢笔尖悬在《停职决定书》上方："苏婉调去后勤组，周明远...先配合调查。"他抬头时，沈棠正望着楼下——周明远被审计部的人簇拥着往外走，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她的窗户，突然扯出个冷笑。
苏婉跟在后面，旗袍下摆沾了泥点。
她经过旋转门时踉跄了下，回头看向二十三楼的窗户，正撞上沈棠的视线。
这个总把香水喷得浓烈烈的女人，此刻脸色白得像张纸。
"真正的棋手，从不靠别人替她走棋。"沈棠的声音裹着雨丝飘进周正国耳里。
他望着她的侧影，突然想起三年前赵国栋葬礼上，这姑娘捧着白菊站在雨里，眼泪砸在墓碑上的声音，和今天窗外的雨，竟像是同一场。
暮色漫进办公室时，沈棠的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轻响。
她刚推开门，便看见檀木桌上躺着张便签纸，字迹是陌生的瘦金体："你以为结束了？
真正的敌人，从来不在明处。"
纸页边缘沾着极淡的檀木香——和周明远用的香水一个味道。
沈棠的手指骤然收紧，纸角在掌心压出红痕。
她转身看向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晚霞把天际染成血红色。
桌上的电脑突然亮起提示音，季度财务报表的邮件跳出来。
她点开附件，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数字，在"蓝海资本"西个字上顿住——这个从未合作过的机构，竟在新能源板块投了笔蹊跷的过桥资金。
沈棠的指尖抵着太阳穴，唇角勾起个冷冽的笑。
她抽出抽屉里的碎纸片，和便签纸并排放在桌上。
窗外的风掀起纸角，两张纸上的字迹交叠在一起，像两柄磨了十年的刀。
"那就让我看看，"她对着空荡的办公室轻声说，目光如炬，"你藏得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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