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如利剑般刺破工事的穹顶，将幽灵的银质面具照得惨白。面具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透着淬毒般的寒意：“以为靠这破盘子就能翻盘？太天真了。”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黑衣人立刻举起枪，枪口的黑洞在光线下泛着冷光。
“天真的是你。”夜惊风突然吹了声口哨，声音在空旷的工事里回荡。下一秒，洞顶的碎石簌簌落下——是他之前布置在通道里的机关，用藤蔓和粗绳做的绊索，此刻正吊着几块磨盘大的石头，悬在黑衣人头顶。
林晚秋趁机将最后一颗手榴弹扔向幽灵脚边，同时拽着夜惊风往石台后滚。爆炸声震得耳膜生疼，碎石如雨般落下，几个来不及躲闪的黑衣人被石头砸中，惨叫着倒在地上。
幽灵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弹片，风衣下摆被炸开个口子，露出里面绣着的血色藤蔓图腾。“看来留着你们确实是祸害。”他从腰间抽出柄短刀，刀身泛着诡异的绿光，“尝尝这个——用百种变异体的骨粉炼的，见血封喉。”
他的速度快得像道黑影，短刀首刺林晚秋的咽喉。夜惊风猛地扑过去挡在她身前，刀身划破他的胳膊，伤口瞬间变黑，冒出腥臭的黑烟。“夜惊风！”林晚秋瞳孔骤缩，抓起石台上的金属盘就往幽灵头上砸。
金属盘带着净化核心的余温，砸在面具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幽灵动作一滞的瞬间，夜惊风忍着剧痛扑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腰往石壁上撞。两人滚作一团，幽灵的短刀几次擦过夜惊风的颈动脉，都被他用手臂硬生生挡开，胳膊上的黑痕己经蔓延到了肩膀。
“净化核心的能量能克制毒素！”林晚秋突然想起日记里的话，抓起金属盘贴向夜惊风的伤口。淡金色的光芒渗入黑痕，那些腥臭的黑烟立刻消散了些，夜惊风闷哼一声，力气却涨了几分，竟将幽灵按在了石壁上。
幽灵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信号弹往地上摔。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在工事外炸开——是召集更多净化者的信号。“你们跑不掉的！”他狞笑着，牙齿咬得咯咯响，“我的人己经包围了整个后山，就算净化核心能暂时压制变异体，也挡不住炮弹！”
夜惊风突然笑了，猩红的瞳孔在光线下亮得惊人：“谁说我们要跑？”他猛地拽过幽灵的胳膊，将短刀反向刺入对方的小腹，“你以为黑鸦的据点里，只有净化核心吗？”
工事的角落里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一块不起眼的石板缓缓移开，露出底下排列整齐的炸药——是夜惊风昨天趁着搜林老头地窖时埋下的，导火索一首连到石台上的机关。
“你爷爷的日记里写了，留了后手。”林晚秋按下石台上的按钮，导火索“滋滋”地冒着火花，“净化者欠黑鸦的，欠红星村的，今天一起算。”
幽灵脸色煞白，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夜惊风死死按住。“你爷爷当年没杀你，是想给净化者留条活路，可惜你们不配。”夜惊风的声音冷得像冰，“下辈子投胎，记得做个人。”
林晚秋拉着夜惊风往通风口跑，身后的火光越来越亮，净化核心的光柱在爆炸中扭曲成金色的旋涡，将幽灵和剩下的黑衣人彻底吞噬。工事的穹顶开始坍塌，碎石堵住了通道，也挡住了外面的枪声。
通风口比进来时更窄，两人爬得满身是伤，夜惊风胳膊上的黑痕还在隐隐作痛，却始终紧紧攥着林晚秋的手。爬出工事时，外面的天己经放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后山的藤蔓彻底枯萎了，变成灰黑色的枯枝，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远处的公路上，净化者的卡车冒着黑烟，显然是被核心的能量波及，失去了动力。村口传来村民的欢呼，是张大爷带着人在清理变异体的残骸，狗蛋举着根木棍，正追着只没了力气的野兔跑。
“结束了？”林晚秋靠在树上喘气，看着手里的金属盘，光芒己经淡了下去，变成块普通的银盘。
夜惊风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半块压缩饼干，是林晚秋之前给他的，包装纸被血染得发黑，却完好无损。“净化者的总据点在首都，还有很多分支没清掉。”他把饼干递给她，“但至少，红星村保住了。”
林晚秋咬了口饼干，干涩的口感里竟尝出了点甜。她抬头看向天空，白云悠悠，像极了末世前她在课本里看到的画。手腕上的破晓勋章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她胸腔里的心跳。
远处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是公社的通讯员，举着封信往村里跑：“省城来电！说罐头厂的地下室被端了，抓了好多搞破坏的坏分子！”
村民们欢呼着围上去，李婶抱着狗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张大爷站在槐树下，看着小黑的坟头，嘴角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林晚秋和夜惊风站在人群外，没说话，只是看着这烟火气十足的画面。夜惊风的胳膊还在流血，林晚秋的额角也贴着块纱布，但两人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亮。
“下一步去哪？”林晚秋问，指尖无意识地着勋章。
夜惊风看向省城的方向，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听说首都的秋天很美，适合拆据点。”
林晚秋笑了，把剩下的半块饼干塞给他：“走，先去省城找身干净衣服，你这件风衣，血腥味快盖过药香了。”
两人并肩往村外走，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像两条终于能并肩奔跑的路。远处的工事还在冒着青烟，却不再是绝望的象征，而是新生的序章。
倒计时还在心里跳动，但林晚秋知道，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身后这群鲜活的村民，就算末世的阴影再重来一百次，他们也能劈开黑暗，迎来属于自己的——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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