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西域戈壁的那一刻,风里的咸腥气突然燥的沙味取代,连阳光都变得锋利,割得人脸庞生疼。夜惊风背上的银碧稻突然躁动起来,袋口的稻穗往外钻,根须像活蛇似的窜出布袋,扎进脚下的黄沙里。不过片刻功夫,淡绿色的稻秆就在沙地上蔓延开来,顺着沙丘的弧度织成张密网,连最细的沙粒都被根须缠住,不再随风乱滚。
“这稻子咋跟疯了似的?”阿灰蹲下身,指尖刚碰到根须,就被烫得缩回手——那些根须泛着不正常的红,正往沙下猛钻,像是在拼命汲取什么。话音未落,银碧稻的根须突然剧烈抖动,接着便有暗红色的液珠顺着根须往上爬,聚在稻穗尖,凝成滴溜溜的珠子,看着竟像血。
“是归墟的船漏的油。”吸血鬼姬突然蹲下身,苍白的指尖划过沙地上渗出的液痕,指甲沾染上那抹暗红,她却猛地皱眉,鼻尖凑近轻嗅,“不对,这不是船油的腥气,是时脉的血。”她指尖的暗红液珠突然炸开,化作细小的光粒,在空中拼出半艘船的影子,“时脉受伤了,血顺着地脉流到了这儿。”
夜惊风掏出烟袋锅,刚要往嘴里塞,突然顿住——烟袋杆上镶嵌的狼牙,纹路是三圈交错的银线,此刻正泛着微光。而不远处,银碧稻根须汇聚的地方,沙丘突然发出“咔嚓”的脆响,像被什么东西从底下撑开。接着,整片沙地开始塌陷,黄沙像流水般往下淌,露出艘半埋在沙里的古船。
船身早己被风沙磨得斑驳,木质却依旧坚硬,船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不是地脉的星图,也不是时脉的纹路,而是种从未见过的螺旋状符号。阿秀抱着引星石凑近,石面的光与符文相触,那些螺旋突然转动起来,竟与夜惊风烟袋杆上的狼牙纹路完全重合。
“这船不是归墟的主船。”狮子王用爪子扒开船边的黄沙,露出块断裂的船板,上面有个小小的“探”字,“是当年地质队的勘探船,跟主船走散了,沉在了这儿。”它琥珀色的眼睛盯着符文,“这些纹路是用人的血画的,地质队当年用自己的时脉当引,想给主船指路。”
银碧稻的根须正顺着船板的裂缝往里钻,吸出来的暗红液体越来越多,在沙地上汇成条细流,流到姬的脚边时,突然化作只小小的光蝶,停在她的鞋面上。姬突然捂住胸口,眼瞳里闪过段模糊的记忆——很多年前,有群戴银锁的人,曾把时脉琥珀的碎片嵌进这艘船的龙骨,说要“给迷路的时间留个锚”。
“船里有东西在叫。”阿灰突然侧耳倾听,狼耳从头发里冒出来,“不是黑影,是……像心跳的声音。”他往船身的破洞伸手,刚碰到木板,整艘船突然震动起来,符文全部亮起红光,与银碧稻根须上的暗红交相辉映,在沙地上拼出张完整的船图,主船的位置赫然标在归墟的方向,旁边用小字刻着“等”。
夜惊风把烟袋锅往船板上敲了敲,狼牙纹路与符文共振,发出“嗡嗡”的响。“地质队没骗人。”他望着沙地上那道由时脉血汇成的细流,“他们不是丢了船,是故意让它沉在这儿,用自己的时脉血当路标,好让后来人能顺着这痕迹找到主船。”
银碧稻突然停止疯长,稻穗上的暗红液珠全部滚落,渗回沙地,却在船身周围画出个巨大的螺旋,像枚印章,把这艘勘探船的位置牢牢印在地上。阿秀把引星石放在船舵上,石面的光流进螺旋符文里,那些纹路突然开始移动,慢慢组成句话:“主船载着希望,我们守着方向。”
风卷着黄沙掠过船帆的破洞,发出呜呜的响,倒像是勘探船在回应。姬蹲下身,指尖抚过船板上的“探”字,突然笑了,眼瞳里的红第一次变得柔和:“原来时脉的血,不止会疼,还会记路。”
夜惊风往沙里撒了把新的银碧稻种,种子落地就冒出绿芽,根须顺着勘探船的船身往下扎,像在给这艘孤独的船系上缆绳。他知道,这些根须会一首扎下去,扎到与归墟主船的地脉相连,把这里的“等待”,传到那边的“希望”耳朵里。
远处的沙蜥又开始往这边爬,背上驮着的楼兰墨玉在阳光下发亮,像是在给他们引路。五个人望着那艘半埋在沙里的勘探船,突然明白——西域的沙,从来都不是荒芜的,只是藏着太多沉默的守护,等着被银碧稻的根须,一点点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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