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昭颜眼里闪着金光，她混迹名利场多年，很清楚这件事能为自己、为上海医学院还有顾氏医疗带来什么样的价值。
想到这，她不免高看自己外甥女陈庆年一眼，却也从心底里升腾出一抹不安：陈庆年己经完全有能力脱离自己的掌控。
在与自己大吵一架之后，自己明明狠心断了对她实验室的投资，以为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女会像往常一样低头认错，可曾想人家转身拉来了属于诺贝尔奖获得者的大力赞助。
莫昭颜她微微抬起下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陈庆年。
阳光透过会议厅的落地窗洒进来，为陈庆年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她正专注地与几位外国学者交谈，流利的英语和自信的姿态让莫昭颜既骄傲又不安。
"真是翅膀硬了......"莫昭颜在心中冷哼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在香奈儿手包的链条上。那眼神中除了欣赏还多了一点别的意味。
莫昭颜眯起眼睛，目光从陈庆年身上移向站在她身旁的梁子栋——这个关键的中间人。
梁子栋正微微倾身，为陈庆年和威尔逊团队做翻译。
他身着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领带上的医学院徽章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莫昭颜注意到他说话时喉结的轻微滚动，以及那双修长的手做出的每一个专业手势——那是长期在手术室培养出的精准与优雅。
"北美梁家的小儿子..."莫昭颜在心中默念着三天前私家侦探发来的资料。梁家在波士顿和温哥华拥有三家私立医院，祖父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留学美国的医学博士，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多位教授有姻亲关系。而梁子栋本人，三十岁就己在《柳叶刀》发表过三篇论文，目前是哈佛医学院最年轻的客座教授之一。
更妙的是，他未婚。
莫昭颜的红唇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她优雅地端起香槟，向那个小团体走去。
"罗德教授，您的光临真是让上海医学院蓬荜生辉。"她用流利的德语语说道，声音如同丝绸般滑腻。在与罗德寒暄几句后，她自然而然地转向梁子栋，切换回中文。
"子栋，这次多亏了你穿针引线。庆年这孩子性子急，做事常常不考虑后果，有你这样可靠的朋友在身边，我这个做长辈的就放心多了。"
梁子栋礼貌地微笑："莫教授言重了。庆年在白血病神经退行性疾病领域的研究本就很有价值，罗德教授团队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决定合作的。"
莫昭颜注意到他说"庆年"时的亲昵语气，以及陈庆年听到自己名字时微微泛红的耳尖。她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随即又恢复了长辈的温和笑容。
"听说你就住在翠湖天地？"莫昭颜故作惊讶，"真是太巧了，我住在8号楼。"
"我在7号楼，确实是邻居。"梁子栋点头，眼中也流露出适度的意外。
陈庆年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表情没能逃过莫昭颜的眼睛。
她知道外甥女在想什么——翠湖天地是上海最贵的住宅区之一，梁子栋能住在那里并不奇怪，但与莫昭颜成为邻居的"巧合"实在太过完美。
莫昭颜在心中冷笑。她当然不会告诉陈庆年，这个"巧合"花费了她不少心思。
三天前拿到梁子栋的资料后，她就立刻联系了翠湖天地的物业经理——那人曾是她丈夫的学生。得知梁子栋确实住在7号楼后，她当即决定要利用这层"邻里关系"。
"庆年啊，"
莫昭颜转向外甥女，声音柔和得近乎甜腻。
"过两天带着子栋来家里吃饭吧。你阿姨最近学了几道新菜，正好让子栋尝尝家乡味道。"
她故意用了"家里"而不是"我家"，营造出一种家庭般的亲密感。
陈庆年的嘴角绷紧了。她太了解姨母了——莫昭颜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背后，必定藏着某种算计。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只能点头："好的，姨母。等我们安排好时间。"
"那实在是太荣幸了。"梁子栋微微欠身，举止得体而不失风度。
莫昭颜注意到他说话时目光在陈庆年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中包含着超越普通同门之谊的关切。
"对了，子栋，"莫昭颜压低声音，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态。
"下周三医学院有个内部研讨会，来的都是业内顶尖专家。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安排你参加。"
她故意没提邀请陈庆年，这是一种微妙的试探。
梁子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看了陈庆年一眼，然后回答："谢谢莫教授的好意，不过我和庆年己经约好下周去杭州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或许下次有机会？"
莫昭颜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当然，学术交流更重要。"
她抿了一口香槟，心中己经开始盘算新的计划。梁子栋对陈庆年的维护让她更加确信，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值得深入挖掘。
反正她也看不上草根出身、没有背景的陆鸿林。
宴会接近尾声时，莫昭颜"恰好"与梁子栋一同走向停车场。
"子栋，你开车来的吗？"她故作关心地问。
"是的，莫教授。"
"那正好顺路，不如一起回去？我司机今天请假了，正愁没人帮忙看看我那辆新车呢。"莫昭颜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上面保时捷的标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梁子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莫昭颜在心中暗喜——西十分钟的车程，足够她初步摸清这个年轻人的底细了。
车子汇入夜上海的车流中，莫昭颜开始她的试探。
"子栋，你在美国待了这么多年，有没有考虑过回国发展？以你的资历，在国内任何一家顶级医院都能拿到副院长的职位。"
梁子栋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声音平静："暂时还没有具体计划。不过最近确实在考虑多参与一些国内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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