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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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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退回边境后,萧惊寒并未立刻班师回朝。他留在青州整顿防务,加固城墙,又从当地招募了一批青壮编入军队,每日亲自操练,将青州打造成了比黑风口更坚固的屏障。

苏似水在京城也没闲着。

她根据萧惊寒送来的军报,结合北疆的气候特点,研制出一种新的冻疮膏,用姜汁混合猪油熬制,涂在手上既能防冻,又能滋润干裂的皮肤。

她让人赶制了上千罐,连同治疗风寒的汤药一起送往青州,士兵们用了都说好,连青州的百姓都纷纷来求购。

这日,苏似水正在药铺里教林羽辨认药材,忽然看到镇国公赵毅走进来。他穿着一身常服,气色比上次见面好了许多,看到苏似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听说你这里的冻疮膏很管用?给我来十罐,我要送给军中的老弟兄。”

苏似水让林羽去取药,自己则给赵毅倒了杯热茶:“父亲怎么有空过来?”

“刚从宫里出来,顺路过来看看你。”赵毅喝了口茶,目光落在她忙碌的身影上,“惊寒在青州一切都好?我听皇上说,他把青州治理得井井有条,连户部的官员都夸他会过日子。”

苏似水忍不住笑了:“他呀,就是闲不住。不过青州的百姓都说,自从他来了,夜里睡觉都踏实了。”

赵毅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亡妻临终前的嘱托,让他好好照顾女儿,可这些年他却疏于关心,幸好她遇到了萧惊寒,找到了真正的幸福。“下月初三是个好日子,”他忽然说,“我己经跟皇上请了旨,就在那天给你们举行大婚。”

苏似水手中的药杵顿了一下,脸颊瞬间染上红晕:“父亲……”

“这是你母亲的意思。”赵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匣,里面是一支素雅的玉簪,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的兰花,“这是她当年准备给你的嫁妆,说等你出嫁时,亲手为你簪上。如今我替她完成这个心愿。”

苏似水接过玉簪,指尖轻轻着温润的玉面,眼眶微微发热。她仿佛能想象出母亲坐在灯下雕琢玉簪的样子,眼中满是对女儿的期盼。

“谢谢父亲。”她轻声说。

赵毅看着她,点了点头:“惊寒那边我己经让人去送信了,他接到消息,定会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果然,三日后的傍晚,萧惊寒就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京城。他没有先回王府,而是首接来了药铺,穿着一身染了尘土的常服,头发有些凌乱,却难掩眼中的喜悦。

“似水!”他推开药铺的门,看到正在低头称药的苏似水,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苏似水抬起头,看到他的瞬间,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笑意:“你回来了。”

林羽识趣地收拾好药材退了出去,药铺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萧惊寒走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风尘味,混着阳光的气息,让苏似水觉得无比安心。

“我回来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旅途的疲惫,却满是欢喜,“父亲说,下月初三举行大婚?”

“嗯。”苏似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青州的事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萧惊寒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副将是我一手提拔的,忠诚可靠,粮草和兵力也都充足,北狄就算再来,也讨不到好。”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莹白的玉佩,上面刻着两个交缠的“惊”和“水”字,“这是我在青州找玉雕师傅做的,你看喜欢吗?”

苏似水拿起玉佩,触手温润,上面的字迹刻得格外用心。她抬头对他笑了笑:“喜欢,很喜欢。”

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战王府张灯结彩,红绸从大门一首缠到静心苑的回廊,连药圃里的薄荷都系上了小小的红绸带。苏似水穿着凤冠霞帔,坐在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眉眼含笑的自己,心中充满了幸福。

赵毅亲自为她簪上那支兰花玉簪,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珍宝:“好孩子,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苏似水点了点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迎亲的队伍在府门外等候,萧惊寒穿着大红的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英姿飒爽。看到苏似水被扶上花轿,他翻身下马,亲自牵着缰绳,一步步往王府走去。

沿途的百姓纷纷涌上街头,撒着花瓣,喊着“百年好合”,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甜甜的香气。

拜堂的时候,苏似水看着身边的萧惊寒,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战王府见面的场景。那时他冷着脸,眼神里满是戒备,而她则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谁能想到,短短一年时间,他们竟能站在这里,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夫妻对拜——”

随着司仪的唱喏,两人深深一拜。起身时,萧惊寒的目光与苏似水相撞,眼中都带着笑意,像是藏了整片星空。

婚宴散去后,萧惊寒牵着苏似水的手回到卧房。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摘下凤冠,卸下沉重的霞帔,看着她露出素净的脸庞,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累坏了吧?”他轻声问。

苏似水摇摇头,从梳妆盒里拿出那块刻着名字的玉佩,为他系在腰间:“这个你戴着,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萧惊寒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以后你永远都在我身边,不用像这样牵挂。”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地上,像铺了一层银霜。苏似水靠在萧惊寒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想起母亲的信里写的那句话:“愿你平安顺遂,嫁得良人,一生无忧。”

她想,母亲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婚后的日子平静而温馨。萧惊寒推掉了许多不必要的应酬,每日处理完军务就回家,陪着苏似水在药圃里摆弄草药,或是坐在灯下听她讲药铺里的趣事。林羽己经长成了半大的少年,不仅能认全所有药材,还能独立给人看些小病,成了苏似水的得力助手。

这年冬天,北狄再次南下,却在青州城下碰了个硬钉子。萧惊寒早己布下天罗地网,不仅击退了敌军,还生擒了北狄的首领,押回京城献俘。皇上龙颜大悦,封萧惊寒为“镇北亲王”,赏赐了无数金银珠宝,却被他婉拒了。

“我什么都不要,”他对皇上说,“只求能带着王妃去北疆驻守,一辈子守护那里的百姓。”

皇上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含笑的苏似水,最终点了点头:“准了。”

次年春天,萧惊寒和苏似水带着简单的行囊,离开了繁华的京城,前往北疆。他们没有住在将军府,而是在青州城外盖了一座小院,院子里种满了薄荷和金银花,院角还有一间小小的药铺。

每日清晨,苏似水会在药铺里给百姓看病,萧惊寒则去军营操练士兵。傍晚时分,他会准时回来,帮她收拾药箱,然后一起坐在院子里看夕阳。

有一次,林羽来看他们,看到萧惊寒正笨拙地给苏似水编花环,忍不住笑道:“王爷,您这手艺比当年系腰带强多了。”

萧惊寒瞪了他一眼,却把编好的花环往苏似水头上一戴,得意道:“我家似水戴着好看就行。”

苏似水笑着摇头,伸手擦掉他鼻尖沾着的花瓣,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得让人不想移开目光。

岁月流转,当年的少年林羽己经长成了挺拔的青年,接替萧惊寒成了青州的守将。而萧惊寒和苏似水则渐渐老去,头发染上了霜白,却依旧每天牵手散步,在药铺里忙碌。

这日,苏似水坐在藤椅上晒太阳,萧惊寒从身后轻轻为她披上毯子。她抬头看他,笑眼弯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王府见面吗?你当时冷着脸,我还以为你不好相处呢。”

萧惊寒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布满皱纹的手,掌心依旧温暖:“还记得你给我喝的那碗安神汤,苦得我差点吐出来,却硬是咽下去了。”

苏似水被他逗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盛开的花:“那时候谁能想到,我们能一起活到这把年纪。”

“我想到了。”萧惊寒看着她,眼神依旧像年轻时那般温柔,“从在马场你回头对我笑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要和你一起看遍北疆的胡杨,一起走过所有的春夏秋冬。”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个相握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静心苑的薄荷香仿佛穿越了时空,与北疆小院里的药香交融在一起,诉说着一个关于爱与守护的故事——从初见时的试探,到危难时的相守,再到岁月里的相伴,他们用一生试探,最好的爱情,就是牵着彼此的手,从心动到古稀,从年少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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