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苏念念特意在谷口放置了几大碗浓缩的灵泉水,对着守护在附近山坡上的灰影和白虎的方向,郑重其事地“交代”:“我们要出去一阵子,找失散的家人。家里,就拜托你们了!保护好祖母她们!” 灰影仰头长嚎一声,仿佛回应。白虎则只是远远地瞥了他们一眼,金色的瞳孔在晨光中深邃莫测。
在一个雾气蒙蒙的清晨,两人告别了泪眼婆娑的家人,再次踏出了桃源谷的隐秘入口。这一次,不是归途,而是向着更加凶险莫测的乱世深处进发。
刚离开山区,踏上稍微平坦些的官道(如今己残破不堪),眼前的景象就让苏念念倒吸一口冷气,远比张校尉描述的更加触目惊心。
目光所及,是望不到头的、缓慢蠕动的灰黑色人流。男女老少,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汗臭、排泄物的恶臭、还有……若有似无的尸臭!路边随处可见倒毙的尸体,无人掩埋,被野狗和乌鸦啃食得不成样子。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夹杂着妇人绝望的哀泣,是这死亡行进曲中最刺耳的伴奏。
饥饿像瘟疫一样蔓延。有人为了一口发霉的麸饼大打出手,头破血流。有人跪在路旁,插着草标卖儿鬻女,孩子枯瘦的脸上只剩下恐惧。更多的是麻木地走着,走着,首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倒在地。
溃败的官兵三五成群,如同豺狼,骑着瘦马,挥舞着锈迹斑斑的刀枪,肆意冲撞流民队伍,抢夺他们仅剩的一点口粮或财物,稍有反抗便是一顿毒打甚至杀戮。偶尔能看到小股打着不同旗号、同样衣衫不整的“义军”,他们的眼神同样凶狠,行为与溃兵无异。
顾砚舟紧紧握着苏念念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周围每一张面孔,每一个潜在的威胁。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跟紧我,低着头,别说话,别跟任何人对视!尤其是那些带刀枪的!”
苏念念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紧紧抓着顾砚舟的衣角,手心全是冷汗。空间的便利在这样混乱庞大的人潮中,使用变得极其困难和危险!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寻找绝对无人的间隙。
两人如同两滴水,艰难地汇入这绝望的洪流。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顾砚舟凭借军人的本能和超强的感知力,总能提前避开那些最混乱、最危险的旋涡。他像一头沉默的头狼,在拥挤的人流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将苏念念牢牢护在身侧。
行至中午,烈日当空。饥渴和疲惫让流民队伍更加暴躁。苏念念看到路边一个瘦得皮包骨的老妇人,抱着一个同样瘦小、哭声微弱如猫崽的婴儿,正被几个流里流气的汉子推搡着,要抢她怀里那半块黑乎乎的饼子。老妇人死死护着,哭喊着哀求。
苏念念心中一痛,下意识地想从空间拿点吃的。顾砚舟猛地攥紧她的手,眼神严肃地制止了她,用几不可闻的气声提醒:“别动!你一拿出来,立刻就会被撕碎!”
苏念念瞬间清醒,冷汗涔涔。是啊,在这里,一点食物就能引发一场血腥的哄抢!她只能死死咬着唇,扭过头,任由那老妇人绝望的哭喊声刺入耳膜。那种无力感,比面对猛兽时更让她窒息。
傍晚,他们随着人流在一处废弃的破庙附近歇脚。顾砚舟选了个远离人群、靠近断墙的角落。苏念念借口小解,躲到断墙后,确认无人注意后,才敢飞快地从空间取出两个水囊(一个装了普通清水,一个装了兑了微量灵泉的水)和几块压缩饼干,塞进怀里。
她刚把水囊递给顾砚舟,旁边一个一首盯着他们的、眼窝深陷的中年男人突然凑了过来,贪婪地盯着水囊:“兄……兄弟,行行好,给口水喝吧……孩子快渴死了……”他指着不远处一个蜷缩在女人怀里、嘴唇干裂起皮的小男孩。
顾砚舟眼神冰冷,握紧了腰间的柴刀,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戾气:“滚开!”
那男人被他的气势所慑,瑟缩了一下,但眼中贪婪未消,反而多了几分阴狠,悻悻地退开,却并未走远,和另外几个同样不怀好意的眼神交换了一下。
顾砚舟将苏念念挡得更严实,低声道:“看到了吗?在这里,一丝一毫的善心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记住,除了我们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苏念念重重地点头,将怀里的压缩饼干攥得更紧。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在这乱世洪流中,生存是何等残酷,而他们寻找族人的路,又将何等漫长和凶险。她看着顾砚舟在暮色中坚毅紧绷的侧脸,心中那份并肩作战的决心却更加坚定。无论前路如何,她都要和他一起走下去,找到那些失散的亲人,带他们回家!回到那个有葡萄架、秋千和守护兽的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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