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平稳地驶离梁家，季明琛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身旁坐着同父异母的弟妹，季明玥和季明淮，他们是父亲第二任妻子所出。
路灯的光斑间歇性地掠过车厢，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季明淮突然开口，手指敲打着真皮座椅扶手：“大哥何必为了个私生女这么上心。梁家自己都不把她当回事。”
季明玥假装皱眉，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甲轻轻点着膝盖：“三弟，这话过了。好歹是梁叔叔亲生的...虽然到二十岁才认回来。”
季明琛依然闭着眼，唯有左手食指在梁莹送他的腕表表带上轻轻。
车窗外霓虹闪过，照亮他唇角一丝几不可见的冷笑。
后视镜里，司机老陈看到大少爷这个表情，默默升起了前后座隔音玻璃。
季明琛靠在车窗边，手指不动声色地将玻璃降下一条缝隙。
幽闭恐惧症让他总是需要确保空气流通。
夜风裹着桂花香钻进来，稍稍缓解了他太阳穴的抽痛。
季明淮和季明玥交换了个眼神。
“说起来，”季明淮突然轻笑一声，“这位‘梁三小姐’当年在娱乐圈混的时候，不是还跟那个李知夏传过绯闻？就是现在她嫂子嫁的那个小白脸......一个男人姑嫂同用?这种女人，啧啧。”
“三弟！”季明玥假意呵斥，眼睛却紧盯着大哥的侧脸。
季明琛依旧望着窗外，夜风突然变大，吹乱了季明琛额前的碎发。
他缓缓转过脸，路灯的光恰好照进他幽深的眼睛里：“明淮。你去年在澳门赌场输掉的那套别墅，父亲还不知道吧？”
“大哥，明淮年纪小口无遮拦，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季明玥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眼睛却紧盯着季明琛微微泛白的指节。
那只手正缓缓松开腕表，转而抚上车窗缝隙间漏进来的夜风。
季明琛忽然轻笑一声，抬手松了松领带。
“下不为例。”季明琛的声音混着引擎声传来，明明很轻，却让车内的温度骤降。
季明琛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旁人眼中，他永远是一副高岭之花的贵公子模样。
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银灰色的领带夹永远端正地别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他与人交谈时总会微微倾身，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连发丝都像是精心丈量过的弧度。
可只有真正与他交锋过的人才懂得，那笑意从不达眼底。
“到了。”他抬眼的瞬间，方才车内的剑拔弩张仿佛从未存在。
推开车门时，季明琛甚至体贴地扶了把的季明玥。
月光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如同冰雕，
唯有眼尾那粒小小的泪痣，在阴影中泛着血一般的暗红。
老宅门廊的灯光倾泻而下，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愈发修长。
季明琛站在光暗交界处，回头看了眼弟妹，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这个表情让季明淮猛地打了个寒颤，上次大哥这样笑，是在董事会上将二叔一脉连根拔起的时候。
季明玥房间里
季明淮烦躁地扯开领带:“大哥今天那样子...该不会真对那个梁家野种动了心思？”
“咔嗒”一声，季明玥将酒杯重重搁在茶几上。
前夫出轨后，年下弟弟说娶我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前夫出轨后，年下弟弟说娶我最新章节随便看！她盯着墙上那幅父亲手书的“戒急用忍”，突然冷笑：“你什么时候见过大哥把情绪写在脸上？梁家现在是不比老爷子在世时，可航运线和政界的人脉还在...”
她突然掐断了话头。
梳妆台的镜子里，映出她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去年大哥收拾三叔时，用的就是梁家递来的黑料。
红酒在喉间泛出苦涩的余味，季明玥着左手小指上的尾戒。
那是母亲临终前给的，戒面内侧刻着“韬光养晦”西个小字。
季明琛站在浴室门口，发梢的水珠滴在锁骨上。手机屏幕亮起，梁莹的消息跳出来：【回到家了吗？】
他盯着对话框看了两秒。
按照家族安排，他们认识整一年，名义上恋爱半年。
湿发上的水滑到屏幕上，模糊了那个猫咪头像。
忽然想起半年前在季家花园，梁莹拦住他的去路。
她那天涂着玫瑰色的口红，说话时唇瓣一张一合：“既然要结婚，提前了解下彼此不过分吧？季先生觉得呢？”
季明琛目光缓缓掠过她，从精心描画的眉梢到抿紧的唇线，漂亮得像是工笔画里走出来的仕女。
艳丽却不俗气，明媚间透着高洁，所有美好的形容词堆砌在她身上都显得恰如其分。
他在心底冷笑。
这究竟是梁家驯服的傀儡，还是包着糖衣的利刃？
眼睛微微眯起，最终却只是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吐出一个滴水不漏的：“好。”
正如此刻他对着手机屏幕同样简短地回复：“到了。”
季明琛陷在真皮沙发里，指尖的烟明明灭灭。
今天见到的赵荔宁和李知夏，他早就把这两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烟灰缸里突然“咔嗒”一声，是他用力碾灭了烟头。
李知夏右眼下那颗痣，和自己位置分毫不差。
他想起上个月在法餐厅，梁莹的指尖曾虚虚点过他的眼角：“这颗泪痣生得真好。”
当时她眼里闪过的，究竟是柔情还是追忆？
烟雾缭绕中，季明琛突然冷笑出声：“梁莹...我季明琛还不至于做谁的替身。”
梁家老宅。
管家捧着烫金礼单轻声汇报：“翡翠头面十二件，金器...”
偏厅里，赵荔宁正往梁莹手里塞了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就当提前给你的新婚礼物了。”
梁莹刚要推拒，楼上突然传来孩子们的笑声。
李知夏挽着袖子，正一手一个拎着玩疯了的双胞胎往浴室走。
赵荔宁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转了一圈：“我们打算旅行结婚，到时候念念和芝芝就麻烦你们照看了。”
梁莹的睫毛颤了颤。
这个曾经的大嫂，如今要成为李知夏的妻子了。
她看着赵荔宁从包里取出结婚证，红底金字刺得眼睛发酸。
“恭喜。梁莹伸手抱了抱这个曾经的嫂子，闻到她发间熟悉的洗发水味道。
那是哥哥梁木生前最爱买的牌子。
赵荔宁拍拍她的背：“你那位季先生看着挺好，今天一首照顾你。”
梁莹淡淡地说：“他对谁都一样。在一起半年，全是例行公事罢了。我们之间像是隔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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