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琛步履匆匆，转过街角时却蓦地顿住。
梁莹正倚在车边抽烟。细长的女士烟夹在她纤白的指间，红唇轻抿，吐出一圈朦胧的烟雾。
他从未见过她抽烟的模样。
在他面前，她总是温婉得体，连微笑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偶尔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拘谨。
他的脚步钉在原地，胸腔里窜起一丝隐秘的躁动。
那是对另一副面孔的好奇，对藏在乖顺表皮下的真实人格的窥探欲。
梁莹察觉到视线，掐灭烟蒂走来。
“你...怎么下来了？”她眼中闪过恰到好处的讶异，嗓音里掺着试探。
淡淡的烟草味缠绕在她周身，像突然撕开一道裂缝的完美面具。
“吃个午饭？”季明琛声线依旧平淡疏离，目光却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向她每个细微表情。
他想看清裂缝深处的真相。
梁莹弯起程式化的微笑：“不了，公司还有事。”转身拉开车门时，又摇下车窗补了句，“记得热饭菜。”客套得像在完成某种交接仪式。
季明琛唇角噙着玩味的弧度目送车辆远去。
欲擒故纵？这拙劣把戏竟让他觉得......
她比想象中有趣得多。
尾灯消失在转角时，他转身走向写字楼。
玻璃幕墙映出他眼底未褪的探究欲。
这场例行公事的博弈，突然有了新鲜的味道。
季明琛回到办公室，目光落在桌上的打包盒上，拿着旁边还压着一张字条。
他的食指在桌面轻轻叩击，节奏缓慢而规律，像是在思考什么难解的题。
玻璃门外，陈助理和吴秘书正悄悄观察。
吴秘书压低声音：“你说小季总是不是遇到什么bug了？盯着餐盒半天也不动。”
陈助理憋着笑：“对咱们这位‘不近女色’的季总来说，可不就是系统崩溃吗？梁小姐突然来这么一出，他CPU都快烧干了。”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季明琛一贯冷淡的语调：
“小陈，查查这个女人的目的。”
“什么？没目的？”
“嗯？未婚妻？专门来讨我欢心？”
“咔……108号机器人，程序错误，重启中……”
吴秘书差点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生怕被里面的人听见。
而办公室内，季明琛的手指忽然停住。
他盯着那张字条，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有意思。
吴秘书和陈助理同时瞪大眼睛，两人猛地扭头对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下一秒，他们异口同声地压低嗓子喊出那句经典台词：
“……天呐！好久没见少爷这样笑了！”
说完立刻死死捂住嘴，肩膀疯狂抖动，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办公室里，季明琛指尖一顿，缓缓抬头……
玻璃门外，两颗脑袋“唰”地缩回工位，键盘敲得噼里啪啦震天响。
吴秘书的座机突然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
陈助理冲他挤眉弄眼，做了个“自求多福”的口型。
吴秘书整张脸皱成苦瓜，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季总，您找我？”
季明琛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点了点：“把这份饭菜热一下。”
“......啊？”吴秘书愣在原地，CPU差点当场宕机。
“需要重复？”季明琛终于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凉飕飕的。
“不不不！马上！”吴秘书捧着餐盒落荒而逃，在茶水间和陈助理撞个正着。
“就这？！”陈助理瞪圆眼睛，“没训话？没扣奖金？就让你...热饭？！”
两人扒着门缝偷看，只见季明琛慢条斯理地吃着重新加热的饭菜，偶尔还翻两页文件。
陈助理突然福至心灵，掏出手机疯狂打字：【重大发现！梁小姐的饭里有蛊！】
几秒钟后，公司私建的八卦小群炸开了锅。
同事A：【什么？！禁欲系天花板小季总居然被梁小姐拿下了？！】
同事B：【我今天在楼下见到梁小姐了，真人比电视上还绝！不愧是退圈女明星，那气质绝了！】
同事C：【啧啧啧，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jpg】
同事D：【男人嘛，再高冷也逃不过美人关（狗头）】
同事E：【所以之前谁说小季总性冷淡的？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前夫出轨后，年下弟弟说娶我 这不挺会挑未婚妻的吗（斜眼笑）】
群聊疯狂刷屏，表情包乱飞，甚至有人开始扒梁莹当年的影视作品截图。
而此刻，总裁办公室内……
季明琛的手机屏幕亮起，陈助理手滑发错群的聊天记录赫然在目：【《108号机器人驯服实录》更新：梁小姐投喂成功，系统开始松动！】
他指尖一顿，眯了眯眸子。
门外，陈助理突然打了个寒颤，后背发凉：“奇怪，空调开这么低？”
吴秘书默默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保重。”
陈助理低头看清自己误发到【全员大群】的消息时，手指一抖，首接按了删除键。
完了。
彻底完了。
他的职业生涯在这一刻正式宣告终结。
脑海中己经开始自动播放《回乡种田进行曲》
爸妈，儿子不孝，只能回来继承那二亩薄田和家里那头老黄牛了......
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
季明琛迈着修长的腿走出来，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他的目光像冰刀一样在陈助理身上刮过，就在众人屏住呼吸等待死亡宣判时……
“三点钟，会议室。”
冷冰冰丢下这句话，季明琛转身就走，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像丧钟一样回荡在陈助理耳边。
整个办公区鸦雀无声。
吴秘书默默递来一张纸巾：“擦擦汗吧，你额头在滴水。”
陈助理颤巍巍摸出手机，给家里发了条消息：【妈，咱家那头牛...还健在吗？】
下午的会议结束后，陈助理和吴秘书战战兢兢地留在会议室做汇报。
陈助理手心冒汗，翻文件时差点把咖啡打翻，汇报到一半还念错了一个数据。
季明琛缓缓抬起眼，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唇角勾起一抹堪称“和善”的微笑……
“陈助理。”他声音轻柔得可怕，“你的工作重心，似乎发生了微妙的......转移？”
会议室瞬间降温十度。
陈助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后背的衬衫己经湿透。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活像只被蛇盯住的青蛙。
吴秘书在一旁疯狂降低存在感，恨不得当场隐形。
季明琛慢条斯理地翻开文件夹：“看来需要重新明确一下你的KPI。比如......”
“从今天起，每天下班前交一份《职场社交软件使用情况自查报告》，不少于3000字。”
陈助理眼前一黑。
走出会议室时，吴秘书拍了拍他的肩：“往好处想......至少不用回家种地了？”
陈助理抱着笔记本电脑，目光呆滞：“我现在宁愿去放牛......”
**办公室内，空气凝固——**
"吴助理。"
季明琛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吴助理瞬间汗毛倒竖。
完了，轮到他了。
他家可连牛都没有啊！难道要回去继承老爸的小卖部？货架上的辣条和可乐将成为他余生的伙伴......
他硬着头皮推门进去，只见季明琛头也不抬地翻着文件，语气随意得像在问天气：
“你平时和女朋友约会，一般送什么礼物？”
吴助理悬着的心“啪嗒”落地……
然后首接摔得稀碎。
他没！有！女！朋！友！啊！
二十五年母胎solo的履历在脑海中疯狂闪烁，吴助理嘴唇颤抖，大脑飞速运转：
A. 谎称有女友（但万一季总让他带人来公司怎么办？）
B. 老实交代（会不会被怀疑工作能力？）
C. 现在打电话问陈助理能不能分半头牛给他回家种地......
“我......”吴助理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其实更擅长收礼物......”
季明琛终于从文件中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意味深长：“哦？”
空气死寂三秒。
“去人事部领张相亲申请表。”季明琛突然扔过来一张表格，“下周和梁氏集团的联谊会，你负责接待。”
吴助理：“......？？？”
走出办公室时，陈助理凑过来小声问：“怎么样？季总让你写多少字检讨？”
吴助理神情恍惚：“他让我......去相亲。”
陈助理：“......我现在把牛让给你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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