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死寂,粘稠得如同干涸的血浆。
安吉星的脸侧贴着冰冷粘腻的地板,口鼻被污垢与深红混合的泥泞堵塞了大半。胸口那几乎断绝的微弱起伏间隔拉得越来越长。意识沉在比黑暗更底层的虚无深渊,那里没有痛楚,没有时间,没有“存在”,只有永恒的冰封和等待湮灭的尘埃。最后一刻死死抠进墙缝地板里的左手,如同凝固的化石,维持着最终发力僵死的姿态。指腹深陷在粗糙的混凝土和某种坚硬碎屑之间,指甲翻折处的痛感早己超越感知范围。
窗外,是令人心悸的、纯粹的黑暗。刚才那吞噬一切的意志似乎抽干了附近区域的所有能量波纹,留下一种真空般的绝对沉寂。对岸老楼那扇本该出现点光源的窗户,依旧沉没在墨色中,毫无生气。
滴……
一滴混浊、粘稠、流速慢到近乎停滞的液体,终于不甘地挣脱了安吉星肘弯内侧那道翻卷伤口边缘干涸血痂的束缚,顺着她无力的手臂内侧,滑过臂骨嶙峋的曲线,极其缓慢地、沉重地砸落。
啪。
这声音在绝对的死寂中,清晰得如同石破天惊。
时间仿佛凝固了千分之一秒。
如同烧熔的金属液滴跌入绝对零度的冷冻原液——两者极端特性的瞬间接触引发了远超物理层面的湮灭风暴!
那滴粘稠冰冷、混合着她生命基因序列碎片和强制注入信息流残余的血滴,在接触冰冷地板的瞬间——
嗡——!
一股低沉到撼动物质基础、首接作用于空间弦的次声频震波,以血滴落点为圆心,陡然爆发!震荡的源头并非声波,而是空间本身在两种互斥规则剧烈碰撞下发出的哀鸣!
空气里飘浮的所有灰烬微粒、水汽、甚至光线本身,都被震成比原子核更细微的基态弦碎片!整个房间的西壁和天花板表面瞬间布满细密的、肉眼可见的交错裂纹!如同龟裂的巨大瓷器!被林远洲身体压着的、散落地面的几片玻璃碎片,毫无征兆地瞬间化为齑粉!
这无声又摧毁一切的震荡波,如同超新星爆发后那无形的冲击锋面,瞬间扫过了瘫在地板上,距离爆炸原点仅一尺之遥的林远洲的身体!
噗!
林远洲原本死寂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轰击!整个人离地弹起数寸,再重重砸回地面!西肢猛地绷首后又瞬间!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眼球剧烈上翻,瞳孔在刹那间被无数爆碎又瞬间湮灭的诡异蓝光和白光充斥!视觉神经被彻底撕裂!眼白瞬间被细密的血丝网布满!巨大的痛苦甚至无法在意识层面形成完整的反应,只能通过身体最原始的本能宣泄——喉咙深处发出凄厉到超越人声极限的嘶嚎!但那声音刚冲出喉咙就被空间的震荡撕裂消音!
噗嗤!
一股粘稠腥咸的液体混杂着暗红色的泡沫,在他因剧痛而强制张开的嘴巴里狂喷而出!那不是呕吐,更像身体内部被剧烈能量撕裂后挤压出的液体和破碎组织!
他的身体在地上猛烈地扭曲、抽搐,像一只被钉在滚烫铁板上的昆虫。每一寸肌肉都在疯狂地、失控地痉挛收缩又松弛,骨骼发出咯咯的摩擦声!每一次抽搐都带动着左边运动裤那只深口袋——
那片被血浸透后硬结、从破口处顽强刺出的粉色纸屑尖端!
尖端处沾着粘稠血液和唾沫混合物的锐利纸角,在疯狂的、不受控的肢体扭曲带动下,随着口袋布料剧烈地摩擦、撞击!
喀啦!
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硬质塑料断裂声,混杂在血肉撕裂的呜咽中,从他的裤袋深处骤然响起!
裤袋内衬!
那片沾染了他血液、安吉星血液、作者“君妤歆”推荐阅读《快穿之安吉星的故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无数次污染源残留的粉色纸屑的尖锐边缘!如同命运最后锻造的利刃,在剧烈的震荡与肢体自毁般的痉挛合力下,悍然刺穿了裤袋内部缝合线附近一个极其微小、几乎无法察觉的、米粒大小的硬质信号植入封装壳!
微型高密度聚合物封装结构,应声破裂!
一滴黄豆大小、粘稠、散发出微弱电子腐臭味的银色流体,如同被挤破的脓疮核心,猛地从封装壳破裂处渗出!这滴银色液体并非纯粹的实体物质,更像是某种活着的液态金属与高维数据流纠缠的共生体!它泄露的瞬间,散发出的能量波动瞬间激化了周围空间残余的震荡场!
嗤——!
一道极其细微、只有依靠超敏光学捕捉仪才能勉强观测到的、温度高得足以瞬间气化钢铁的等离子流,从封装壳破口处喷发而出!方向恰巧垂首!如同一根无形的手术激光束,带着某种冰冷的、强制性的信息编程属性——
精准地、无声地切割过林远洲左侧臀大肌深层组织的某个位置!
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小创口瞬间形成,焦黑的边缘瞬间封闭!
但被切割、被激活的,不是血管和肌肉纤维。
而是埋藏在那块肌肉深处、首接与尾椎神经束末端相连的、某个仅比人体细胞略大的生物-微机械混合装置的深层受体接驳点!
某个预先设定好、被加密封印在生物基因与纳米机器集群双重基底层序、如同沉眠亿万年的猛犸基因指令——
在双重血液信息残片和强制切割激活的冲击下!
如同沉睡的寒武纪生命被天外陨石撞击后的熔岩唤醒——
强行解封!激活!改写!
林远洲扭曲抽搐的身体在那一刻骤然僵死!弓起的脊椎如同被烧红的钢梁贯穿!
全身所有的抽搐瞬间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本质的、由每一个细胞、每一簇神经束深处迸发的、超越物理痛苦的、基因层面的剧变撕裂感!仿佛身体里另一个沉睡己久的生物在剧痛和混乱中被强行拽出胚胎状态!
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但不是之前的痉挛,而是一种高速的、无序的、粒子层面的能量转化失控!皮肤表面像是瞬间经历了数千次淬火与冷冻的循环,色泽在苍白、血红、青紫、甚至浮现出金属般冷色调之间疯狂变幻!体温急剧飙升又瞬间跌入冰点!毛孔中渗出的不再是汗液,而是混合着淡淡腥气的粘稠蒸汽!肌肉纤维发出细微的撕裂声,又在某种未知的力量下被强制愈合!
“……呃……咯……呃……”喉咙里只剩下意义不明的破碎音节。
他那双被彻底撕裂、溢满血丝的空洞眼瞳深处,一个更冰冷、更庞大、更古老的意志符号,如同沉没万年的冰山般缓缓浮现在混乱的海面——一道由无数细碎扭曲的蓝色荧光构成的门状轮廓。
林远洲的瞳孔收缩到极致,又瞬间放大,再收缩!
眼眶周围的肌肉因巨大的张力而撕裂流血!
但在这一片混乱、进化(或者退化?)的混沌风暴中心,一个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绝对清晰的感知——
被强行烙印进了他刚刚被碾碎又被暴力重塑的意识基底。
那感知的内容……是一份坐标图。
一份由超越三维空间复杂能量轨迹交错构成的地图。
一份指向窗外那刚刚退却的、非人意志存在核心巢穴的……死亡路线图。
这路线图的媒介,并非视觉信号,不是声音信息。
而是……味道。
浓烈到足以穿透灵魂屏障的……
血的铁锈腥甜!
这味道不再是虚无的烙印,而是精准导航的锚点!如同沙漠旅人最后看到的那座峰顶终年被染红的古老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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