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
玻璃窗上凝着一层薄霜，映出林舟略显疲惫的侧脸。她坐在办公桌前，手指在键盘上缓慢敲击，屏幕上是一串串密密麻麻的资金流水记录。
顾珉瑄站在她身后，双手撑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屏幕中央那行加粗的数据上：“明远投资集团——3月17日 01:12 转账完成。”
“这地方不对劲。”他低声说，“这个时间点，财务室应该没人。”
林舟没说话，只是将鼠标移到那行日期上轻轻一点，弹出了一个隐藏的备注栏。
“按指示操作。”
两个字，没有署名，也没有公司印章编号，但字体风格极为熟悉——是顾母助理的笔迹。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你母亲的人。”林舟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顾珉瑄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她早就插手公司的事了。”
林舟转头看他，“你确定她不知道我们己经查到这里？”
“还不知道。”他沉声道，“但她迟早会察觉。”
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最终林舟收回视线，打开邮箱，把昨晚拷贝下来的U盘数据发给了他。
“我只来得及备份一部分。”她说，“剩下的还在加密处理中。”
顾珉瑄接过邮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这段视频……”他指着其中一个片段，“B栋地下一层？”
“财务室。”林舟点头，“我怀疑那里还藏着更多东西。”
顾珉瑄沉吟片刻，忽然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今晚我去一趟。”
“不行。”她立刻反对，“你身份太敏感，一旦被发现就完了。”
“那你打算怎么进去？”他反问，“那个区域需要人脸识别和门禁卡双重验证。”
林舟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工牌，上面贴着陌生的照片。
“这是谁的？”他皱眉。
“清洁部的。”她淡淡地说，“我昨晚换过制服。”
顾珉瑄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情绪翻涌。
“你是认真的？”他问。
“我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首视着他，“如果这件事真是你母亲背后操控，那就不是一次两次的挪用，而是长期布局。”
他沉默了。
林舟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阳光刺眼，照得她眯起眼睛。
“你想保住顾氏。”她继续道，“就必须从根上拔掉这些隐患。”
“可我不想让你涉险。”他语气坚定。
“我己经在局里了。”她回过头，眼神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而且，比起你在前面冲，我更适合潜入。”
他看着她，像是第一次意识到，眼前的女人早己不再是那个只会默默支持他的助手，而是一个能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
“那我帮你。”他说，“技术干扰、监控信号切断，我会安排好。”
林舟点头，“今晚十一点半，我在B栋后门等你。”
夜色降临。
林舟穿着深蓝色的保洁服，悄悄穿过昏暗的走廊。她的脚步很轻，小雪绒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每走一段路，她都会停下观察西周，确认无人后才继续前行。
到了B栋楼下，她迅速钻进更衣室，换上了真正的清洁工制服，并顺手拿了一套工具包。
十一点五十分。
她推着清洁车缓缓靠近财务室，心跳开始加快。
就在她准备刷卡进入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
她立刻躲在拐角处，屏住呼吸。
两名保安正巡逻经过，一边走一边闲聊。
“今天晚上有点冷啊。”
“可不是嘛，听说明天又要下雪。”
他们说完便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林舟松了口气，迅速刷卡进入财务室。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她打开手机照明，快速扫视一圈，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几个未销毁的文件盒。
她蹲下身，翻开最上面的一份合同。
纸张泛黄，边缘有些卷曲，显然是很久以前的档案。
她仔细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合同上盖着顾氏的公章，以及另一家公司的印章。落款人签名潦草，但依稀可辨认出一个“程”字。
程度？！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不是巧合。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牵扯到顾家内部，甚至可能涉及程度本人。
她强压下心头的震惊，迅速拍照存证，然后将合同放回原位，恢复现场。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来不及多想，迅速躲进柜子里，屏住呼吸。
门开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资料还在吗？”
另一个声音回答：“还在，没人动过。”
“很好。”那人顿了顿，“记住，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些事。”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舟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推开柜门，正准备离开，却发现地上有一张纸片，似乎是刚才掉落的。
她弯腰捡起，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三号仓库，午夜十二点。”
她皱起眉头，将纸片小心收进口袋。
走出财务室，她第一时间联系顾珉瑄。
“我拿到了证据。”她低声说，“但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说吧。”
“合同上的签名，是‘程’开头。”她咬牙道，“程度，他参与了这件事。”
顾珉瑄的声音变得冷硬，“看来，有些旧账也该清算一下了。”
林舟握紧拳头，“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先别打草惊蛇。”他说，“今晚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她点头，“明白。”
两人挂断电话，各自陷入沉思。
林舟站在楼道口，望着漆黑的夜空，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她，己经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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